当李恢被贬为岐山郡王之后,徐无咎就知道自己的地位已经岌岌可危了。
不甘心的徐无咎百般筹谋,好不容易才重新在朝堂上站稳了脚跟。
原本以为今天夏景阳这个首辅向太子表现出一丝善意,他出来唱反调会让雍帝意识到他这个次辅的用处。
可还没等他心安,就被刚刚下发的圣旨气的满肚子火气。
可偏偏这事是雍帝准许的,夏景阳提议的人选,竟然是那个人,这让徐无咎心中有火却没地方撒。
同样有火没地方撒的,还有吴王李慎。
在后世的西方有一条很有名的墨菲定律:如果事情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
在朝堂上的时候,李慎就觉得事情有些不顺。
但他没想到的是,还没等他的王驾回府,半路上就被紧急追来的信使拉住了:
“陛下刚刚下旨,派干员前往秦州查探太子殿下抢夺世家田亩一事。”
李慎眼中厉色一闪,强忍着怒气问道:
“是谁?”
那使者感受到李慎的怒火,头都不敢抬,小声回道:
“兵科给事中许进中任副使,正使……”
“正使是周乃熙对不对?”
李慎已经有所预料,直接打断问道。
“王爷明见,正是如此。”
使者匍匐的更低,声音都开始打颤了:
“迁原司农少卿周乃熙为西北三州巡阅使,代天子巡边,查问太子强夺世家田亩,以及凉州民乱诸事。”
这可真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李慎心里窝火,恨不得把那三个没长脑子的白痴抓起打一顿。
然而圣旨已下,他这个吴王还要装出毫不相干的样子来,实际上内心里已经气的肝疼了。
回到吴王府中,李慎把自己关在后院内谁也不见,想要清净清净。
然而更让他火冒三丈的是,居然还有人不知死活的来打扰他:
“王爷,慧能大师在外求见。”
李慎眼神阴鸷的盯着奏报的小厮,突然间笑了。
只是这笑容寒意密布,很快就发出冷酷无情的命令:
“来人,把这要钱不要命的蠢材拉下去,直接打死了喂狗!”
那小厮吓的魂不附体,惊恐无比的求饶起来:
“殿下饶命,饶命啊殿下,真的是慧能大师说有急事求见啊……”
“堵上他的嘴!真以为本王不知道么,你们这些狗东西狗胆越来越大了!”
李慎厉喝一声,亲眼看着几个膀大腰圆的强壮家丁把刚才那个闯祸的小厮打死了,心里的恶气才消解了几分。
直到这个时候,李慎才漠然下令道:
“让慧能进来!”
那些家丁一个个都噤若寒蝉,没有任何人敢发出声响,全都悄然散去。
很快,身材高大的慧能被领了进来。
这秃驴似乎没看到边上的尸体和地上的血迹一样,一进来就喜形于色的对着李慎说道:
“大喜啊,王爷,那件事情成了!”
原本神情阴翳的李慎眼中精光一闪,脸上的阴狠消散一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喜色:
“真的成了?大师出马,果然不同凡响!比我手下这群酒囊饭袋强多了。”
慧能也有些得意,嘴上却装出一副谦逊的样子说道:
“殿下过誉了,贫僧也不过是依靠佛门中诸位师兄弟的帮忙,才侥幸功成。”
“哦?”
李慎露出很感兴趣的样子,笑着问道:
“怎么回事?”
慧能嘿嘿阴笑一声,有些幸灾乐祸的笑道:
“殿下有所不知,太子离京之前,曾经为了一点小事,把善化寺的两位师弟害死了。不光如此,他还勾结陈海平,让那老阉狗对善化寺的财货起了贪心。”
李慎大喜过望,畅快的哈哈大笑:
“我这九哥,别的本事没有,到处得罪人的本事却是少有人及啊。
善化寺是我皇家家庙,连家庙中人都不放过,真是有些过分了,我这个做弟弟的都看不下去啊。”
慧能眉头一挑,阴笑着说道:
“何止如此,我那子固师兄可是咬牙切齿,显然是把太子恨之入骨了。若不是子固师兄相助,这事情怕也没这么简单。”
两人说了一堆废话,终于步入正题了。
李慎今天一天都不顺,心里难免有些急躁,抢着问道:
“具体如何了?”
慧能却卖起了关子,从僧袍里取出一张黄绢来:
“殿下请看!”
李慎只看一眼,就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
“嘿嘿,我这九哥还真是生财有道,据说这白糖期货黄绢,在京都城已经被炒到三万两千两一匹了?”
“不错!”
慧能眼底闪过一丝贪婪,然后阴险的笑道:
“在我那子固师兄的指点下,贫僧把京都城内所有卖糖的商家都走访了一遍,发现这些人家的红糖卖的都比以前贵了一些。不过嘛……”
“哎,等等!”
李慎打断了慧能的话,猖狂的大笑道:
“让我先来猜上一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