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白糖等于红糖”和“白糖有别的地方能制”的流言,很快就传遍了秦州各地。
再加上京都城那边刮起的风潮也蔓延了过来,两厢一对照之下,原本还有些半信半疑的人,也全部都开始变得深信不疑。
一时之间,秦州到处都在哄传,实在是这个消息太过吸引人,几乎没有人能抵抗这个消息的诱惑力。
以至于秦州很快就跟京都城一样,马上就出现了红糖被大商家惜售,小商家却忍着恐惧和不舍被抢购一空:
不卖不行啊,围着的人太多了,不卖的话这些人就要变成强抢了。
虽然太子殿下来秦州之后,这里的治安好转了许多,可那些地痞流氓并没有完全消失,只是藏起来了而已。
现在一有机会,当然要趁机兴风作浪。
因为市面上还算比较平静,并没有太大的波动,李恪就打消了让后备营进城维持秩序的想法。
只不过秦州城还是无可避免的,慢慢变得躁动起来,从世家到百姓,从官员到乞丐,似乎人人都隐藏着令人不安的气息。
李恪心里也清楚,这种引而不发的情况,只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所有人都在等,等着看这一次的白糖拍卖会。
几乎是一夜之间,整个拍卖集市就变得人流如潮,来来往往的人多不胜数。
或许可以用一句古话来形容:连衽成帷,举袂成幕,挥汗成雨。
即便如此,每个人都被拥挤的厉害,比之后世的春运和节假日热门景点都不遑多让。
原本这样的情形,集市里的商贩们应该高兴才对。
可事实上,绝大部分的商贩们也都变得心不在焉了,每个人的心思都被那一座空置着的拍卖席牵动着,时不时都要抬头望上一眼。
这些人里面,大部分的人也是被钱财迷了眼,想要知道白糖的消息:
到底是不是红糖做的?
到底能不能学过来自己做?
学会了之后,大卖白糖赚了大把银钱,要买多少良田美宅?
娶多少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
要不要去京都城包一个天下闻名的花魁?
……
这些人陷入自己的yy中,自爽自嗨的不可自拔。
但也有些人比较理智,开始担忧起这个与自己命运攸关的拍卖集市的前景:
若是白糖真的那么容易造的话,那肯定会价格暴跌,太子殿下损失惨重是必然的,但是大家伙也不好过。
没了白糖,谁还会来这个拍卖集市?
没人来集市,自己的摊位赚谁的钱去?
就在这种浮躁的期盼中,时辰一点一点的过去。
终于,那面大家熟悉的旗帜出现了,整个市集上顿时一片骚动,几乎所有人都像被磁铁吸引的铁块一样,下意识的全部向那个方向汇聚过去。
已经熟悉了流程的李大嗓也被今天这么多的人流吓了一跳,好在太子殿下早有安排,今日护卫他——或者说是那十石白糖——来的不止以前那一个百人连队,而是整整小半个后备营,总计一千人!
原本还藏着小心思的那些地痞流氓瞬间就打消了心底的贪念,不甘心却又无奈的缩了回去。
其余的人倒不怎么在意,只是对今天这个重新变得严格起来的审查制度有些不满而已。
不过大多数人都是来看热闹的,近处远处区别不大。
但是很快,拍卖场入口的地方就闹起来了,一个穿着风骚的大红色丝绸长袍,明显是世家子弟的年轻人跳着脚的大骂:
“狗东西,不过是个下贱的军汉,也敢挡我安邑薛氏的路?信不信本公子一剑砍了你,太子也不敢说半个不字!”
随着那个安邑薛氏公子哥身边的,还有许多和他打扮相类的人,想来也是一些世家贵胄子弟。
这些人全都跟着起哄起来:
“薛兄威武,杀了这条拦路恶狗!”
“不知死活的东西,不知道大雍朝世家贵胄杀贫贱百姓如杀猪狗的吗?”
“让开让开,再不让开,不用薛兄动手,本公子也要捅你一个透明窟窿!”
……
这些贵胄公子哥们闹的越来越厉害,那安邑薛氏的公子哥更是得意非凡,甚至还甩手就是一个耳光扇了过去。
没想到的是,那负责检查的后备营军士并没有忍气吞声,更没有生受他这一耳光,而是直接伸手一抄,就把薛氏公子哥的手捏住了。
“啊,疼死我了!”
薛公子又痛又怒,更加是难以置信的看着那军士,破口大骂道:
“猪狗不如的下贱东西,你居然敢还手?我要杀你全家!”
然而这一次,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们却无人附和,因为周围的军士齐刷刷的将长矛平端,寒光闪闪的矛头直指众人,森森冷意让人心里不由自主的发抖。
就在这些军士背后,一个穿着明光铠的连长冷着脸,排众而出:
“太子殿下有令:安邑薛氏子弟浮浪无德,从即日起,安邑薛氏一律不许入内参与任何拍卖!
另:安邑薛氏子弟冲撞太子殿下产业,当众杖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