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竞拍本来就引人瞩目,没想到还没开始,李恪就痛下狠手,直接把安邑薛氏给驱逐在外。
不管处于什么立场,很显然所有人都被太子如此强硬的姿态给惊呆了。
那些原本满肚子怨言的家伙,也都牢牢的闭上了嘴巴。
而那些本来就对拍卖会持悲观态度的人,则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甚至开始盘算着自己该如何牟利,或者如何止损。
唯有那些藏在暗中,心思鬼祟,盼望着太子倒霉的家伙,才喜不自胜,巴不得太子这样的昏招多来一点才是。
他们这些人都是搞阴谋诡计的好手,这个时候天赐良机,怎么肯放过?
当即就有人借着人多口杂,藏在人群当中,尖着嗓子喊道:
“凭什么啊?安邑薛氏历来对朝廷忠心耿耿,更是三品高门的世家,太后她老人家就是出自薛氏!
且不论薛公子是否该打这五十杖,太子如此强蛮的把薛氏驱逐出拍卖会,不给个理由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本来已经吓傻了的薛公子,这个时候也乘机吵闹起来,可惜他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眼疾手快的军士塞住嘴巴,按在地上就打。
眼见着薛公子被打的皮开肉绽,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却感同身受一般,十分愤怒。
让他们挑头闹事或许不敢,既然已经有人做了出头鸟,他们却是不怕跟着起哄的:
“太过分了,太子这是不孝啊,连太后的家人都不放过!”
“简直是岂有此理,安邑薛氏世之楷模,怎么说驱赶就驱赶了?”
“是啊,早听说太子不重士人,偏爱贱民,如今看来果然不假!”
“不行,我们不答应!”
“强烈发对太子殿下欺辱世家贵胄!”
……
一群世家子弟上蹿下跳,吵嚷的厉害,那个身穿明光铠的连长冷笑出声,指着这几个家伙说道:
“别急!太子殿下有令,子弟不肖,宗家之罪也。除安邑薛氏之外,泾阳温氏、陈郡谢氏、曲阳裴氏与彭城刘氏,尽数驱出拍卖,以儆效尤!”
这话一出,旁观的人是惊的瞠目结舌,想不到太子有如此大的魄力。
这几家都是三品和四品的高门士家,李恪居然说禁就禁了!
而薛公子的那几个狐朋狗友则一个个都露出难以置信的震惊,根本想不到不但安邑薛氏倒了霉,他们这几家居然一个都没漏过!
其中那泾阳温氏的子弟,本来就是个跋扈的,恼羞成怒之下,扯着嗓子就吼起来:
“太子胡作非为,凭什么把我们这些人都驱逐出拍卖会?”
“就凭你们肆意造谣,污蔑太子殿下,欺骗士民百姓!你们自己做什么事,自己心里没数吗?”
那连长厉声喝了回去,伸手一指:
“泾阳温氏子弟对太子不敬,给拿下,打一百杖!”
温公子大惊失色,哪想到自己会惹祸上身,他刚想跑,脚底下就被长矛一绊,直接摔的狗抢屎一般。
军士们本来就视太子如天地父母,哪里容得这家伙放肆,得了连长的命令,直接抢上去拖回来,摁倒在薛公子边上,抄起刑杖就打。
两个倒霉蛋公子哥的遭遇,顿时震慑住了原本还想闹事的人。
尤其是他们的狐朋狗友们,各个都噤若寒蝉,心里更是后悔的想撞墙。
虽然那个连长没有直说,但他们自己心里清楚,怕是之前他们串联起来,又是造谣又是找人弹劾太子强夺世家田亩的事情被李恪知道了。
同时,这些人又开始发起愁来。
本来到秦州来采买白糖,根本不需要他们这些公子哥出面,家里派他们出来,实际上是有一部分族中长辈看好李恪的前程。
让他们来,一是买白糖,二是乘机争夺秦州田氏的田亩,最好还能在太子面前混个脸熟。
哪想到这些笨蛋,喝了一点马尿就不知道自己的斤两了,被人一拾掇,就轻视李恪的出身,开始咒骂。
甚至是因为李恪开设集体农庄,就脑子冲动,直接开始搞事。
哪想到他们搞的事情没把李恪怎么样,李恪却先一步杀鸡儆猴,把他们这些家族全部从拍卖中剔除了。
这一下,这些家伙直接傻眼了。
现在他们已经不是买不买白糖的问题了,而是该如何回家向家族交代的问题了。
在拍卖行之前,这一手先声夺人的效果极好,原本有些躁动的拍卖会,又恢复了以前那秩序井然的样子。
李大嗓笑眯眯的看着后备营的军士们大发威风,等事情解决了才开口道谢:
“黄连长,各位兄弟,多谢了。”
黄聪知道这李大嗓是殿下重视之人,颇为客气的行了个军礼,然后才回临时行宫,去向太子缴令了。
秩序恢复,李大嗓的招牌嗓门再次响起:
“今日第一份白糖,起拍价,白银三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