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平静下去的拍卖场,因为李大嗓的声音再次一片哗然。
虽说在京都城白糖的价格早已经突破了三万两一石,远在江南地区更是接近四万两的天价。
可拍卖场上的起始价格,最开始是一万两,后来才慢慢增加到两万两。
即便每次拍卖的最后成交价格都在攀升,可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里的起拍价格都是这样,从未变过。
本来今天来的人比往常多的多,就是因为市面上的谣言,让不少人以为捡便宜的机会来了!
这些人的想法很简单,也不是没有道理:
第一,既然白糖是红糖做的,成本这么低,太子拍卖卖这么高的价格,本来就不合适!
第二,已经有消息说还有其他人掌握了这白糖提炼技术,那么太子这个拍卖会就不是独门秘方了。
既然如此,那降价岂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抱有这样想法的人不少,甚至可以说很多,这些人几乎人人都笃定白糖价格会暴跌,就等着乘机在李恪身上狠狠的咬一口。
哪想到李恪直接用行动告诉他们:
你们在想桃子吗?
原来还是两万两的起拍价格,现在直接飙升到三万,整整增加了一半!
幻想发财而希望破灭的,自以为得计却算计落空的,自负聪慧却感觉被太子愚弄了的……
所有人的心理想法都不一样,可所有人的看法却是一致的:
那就是,这白糖本来是要降价的,太子居然敢强行逆势而为,反其道而行之进行涨价。
这怎么可以?
这如何能够接受?
这让人忍无可忍啊!
也不知道是谁,躲在人群里喊了一嗓子:
“这是愚弄我等么?明明是不值钱的红糖造出来的东西,凭什么卖这么贵?”
参加拍卖的人群本来就积压着不满,这话简直是往烧热的油锅里丢了个火星一般,瞬间就有无数人附和:
“没错,以前拍卖哄抬到两万多两就已经很过分了,现在居然起拍价就涨到了三万两,这是把我们当傻子吗?”
“红糖才三四百文一斤,一石不过四五十两银子,凭什么卖这么贵?”
“我看啊,太子这是在欺骗天下士人,疯狂掠夺士人银钱。”
“说的有理,我们世家贵胄的银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凭什么要受太子的盘剥?”
“抵制,坚决抵制太子盘剥世家君子!”
“对,大家联合起来,一起抵制!”
下面越吵越凶,但是渐渐的所有的不满和愤怒都合成了两个字:
“抵制,抵制,抵制……”
若不是李恪有言在先,这么大规模的变乱足以把李大嗓这个没用的家伙吓的腿软。
即便李恪事先提点过,李大嗓还是一边庆幸太子殿下神机妙算料敌先机,一边心里发虚,勉强保持着镇定,按照李恪的吩咐冷着脸一言不发。
参加拍卖的众人见大家如此心齐,原本还有一些的忐忑和慌乱都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则是狂喜和难以置信。
直到现在,他们似乎才想起来,大雍是皇家与世家共天下。
太子殿下的作为不合理,世家贵族们早就应该联合起来,坚决予以抵制了。
原本还有些人信心不足,现在却是人人信心百倍,坚信李恪不可能违逆这样的大势!
那些个本来打算躲在人群里鼓噪的世家君子们,也都纷纷现身,一个个慷慨激昂的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如此大势,太子还不快点迷途知返?”
“没错,盘剥士人已经是大错特错,再不顺应民意,悔之晚矣。”
“我等士人君子,当秉持正气,务必要让太子回到正道上来!”
……
李恪在不远处的地方全程旁听,这些世人的无耻言论简直是要让他无语了。
合着卖东西还必须按照你的价格来,不按照你的价格就是不走正道,就是逆势而为。
简直可笑至极。
偏偏这些世家贵胄们都不这么认为,一个个都觉得自己是正义的一方,觉得自己手持公理正道,一个小小的拍卖会还不是手拿把攥?
有个胡子都白了一大把的老士子,更是乘机故作好心的劝道:
“那个拍卖的,你看到这世道人心了吗?还不快快顺天应民,把价格调低来!”
李大嗓也无语至极,好笑的问道:
“那以这位老先生之见,该调到多少起拍价才合适呢?”
那老士子大喜过望,乘机刷起脸来:
“老夫杨皓,为天下世人,向太子殿下进言。既然这红糖只需四五十两一石,白糖的价格不应该高过去才是,依我之见,太子当厚待世人,起拍价定在三十两最合适!”
那些世家贵胄们,全都对此深以为然,一个个抢着附和起来:
“杨先生所言有理,价格就该如此低廉才是正理。”
“我与杨先生英雄所见略同,不过三十两还是高了,太子既然厚遇世人,应该再打个对折才行。”
“我以为,象征性的每石收个十两银子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