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拍了,真的流拍了!”
“哈哈哈……”
在李大嗓宣布流拍的那一刻,世家君子们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兴奋,全都陷入了无法言表的狂喜之中。
甚至那位杨皓老先生,更是豪迈之极的一脚踩在拍卖台上,一手叉腰大笑,一手虚指李大嗓连点数下:
“千夫所指,无疾而终,尔等可见识到吾辈士人的正气与风骨了么?”
李大嗓被喝斥的脸色苍白,浑身更是被汗水浸透,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其余的士人君子们也齐声大笑着附和:
“逆势而行,死无葬身之地!”
“还不快快改弦更张,否则迟早身败名裂,到时候赚再多的银子又有什么用,还不是我们士人的?”
“再不听劝,悔之晚矣!”
“呔,若是尔等执迷不悟,勿谓言之不预!”
……
这些人可着劲的对着李大嗓狂喷,实际上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在指斥李恪这个太子。
可怜李大嗓以前只是晋王府中的一个下人,哪里见识过这些世家大老爷们的威力,若不是心里还记得自己是东宫一员代表着太子殿下的脸面,怕是当场就要尿裤子了。
以他的能力和心志,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整个脑子现在一片空白,几乎都不会说话了。
他这个主持人越出丑,那些世家贵胄们就越高兴,仿佛是那个掠夺了无数世家钱财的可恶太子一般。
拍卖场上的情形,让李恪十分不满。
那些所谓的世家贵胄,李恪并不放在心上,可李大嗓这家伙关键时刻居然掉链子了,实在是让他脸面无光。
此时李恪的大包间里,已经站了不少人,全是听闻拍卖场出事,赶来的众多手下。
面对拍卖场中的乱象,这些人都脸色凝重。
彭文君顾不得许多,直接对李恪说道:
“殿下,如今世家已成共识,若是有变,事情恐怕不堪设想。以我之见,不妨就答应他们,不过是些身外之物,比之……”
“糊涂!”
她的话还没说完,直接被冷着脸的李恪喝止:
“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若是就此趁了他们的意,他们得寸进尺要白糖配方的话给不给?
给了的话,他们要我解散后备营,答不答应?
答应了的话,他们要我的命,你是不是也要劝我答应?”
彭文君被人还被喝的有些委屈,可听完李恪的话顿时大吃一惊,想也不想就盈盈拜倒:
“妾身绝无此意。”
“哼!”
李恪冷哼一声,转向其他人:
“各位也认为要答应吗?”
鲁恒想也不想,大叫道:
“绝对不可!大不了俺带兵去把这些乱贼尽数砍了,殿下再拿我的脑袋去交代!”
“何至于此?”
卢允畴哭笑不得,不紧不慢的说道:
“殿下,不如让老臣出面。老臣这些年多少有些薄名,这些人多少会给一二颜面。”
“不妥!”
李恪摇着头,笑着安抚道:“区区小事,怎可委屈了卢卿?”
陇西郡监郡御史汪文逸也赶了过来,他苦思良久,突然眼前一亮:
“殿下,不如就此结束,反正流拍了,以此为借口停止今天的拍卖。那些人没了想头,也闹不起来。”
“不可!”
李恪摇头,淡淡的笑道:“避实就虚虽然不错,可我却偏不肯就此罢休!”
卢允畴眉头微皱,显然知道太子铁了心要给这些狂妄的世家君子们一个深刻的教训。
他对此是极度不以为然的,有什么事,坐下来慢慢讨论就好。
以这位老先生的为官智慧,或许说不出“为官就是妥协的艺术”这样的话,但绝对不妨碍他有这样的认知。
一直在边上呆着的何桂,这个时候也忍不住开口了:
“不如,就降一点,降回以前的两万两拍卖价如何?这样一来,或许士人们也能接受。
而且以今日来客的数量,或许最后的拍卖价格会比三万两更高,也说不定呢?”
“不可?”
李恪再次否决,其余人也大多摇头。
这就让何桂有些不解了,不等他问,李恪特意为他解释道:
“但凡做事,要么不做,要么就做绝,取其中看上去不错,实际上对方肯定不会买账,而我也绝不答应受此胁迫!”
李恪决心已下,皱着眉头道:
“去把李大嗓这个废物换下来!然后换……”
换谁去主持呢?这可让李恪犯了难。
这里面或许能hold住场面的,也就卢允畴和彭文君两人。
但是,他们两个都不是李恪能信任的人选啊,难道要他这个太子亲自上阵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