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一片喜庆的唢呐声中,一对新人正式喜结连理,新郎官正是满脸喜色的汪文逸。
这位曾经心如枯槁的五经博士,如今已经贵为监郡御史,正经的四品朝廷命官,而且最重要的,他还是太子殿下第一个亲自简拔的心腹。
如今的大雍“股市”,吴王股意向不明,岐山郡王股暴跌,太子股却全线飘红猛涨,连带着李恪的追随者们也跟着水涨船高。
许多世家大族当中,都已经把目光转向这些太子的班底,示好和拉拢都已经在计划当中了,尤其是素有才名的汪文逸,更得士人君子们青睐。
但是,什么示好和拉拢能和联姻相比?
汪文逸除了一脸麻子看上去不好看之外,整个人其他的条件好的让人没法说,又是寒门出身,更好掌控,简直就是世家最好的吸附英才。
可谁能想得到,这么优质的贤婿人选,居然被人先一步抢走了。
不知道多少人家知道之后,会后悔的捶胸顿足,后悔自己下手晚了?
更让这些人想不到的是,如此果决下手的,居然是个二八年华的小女子?
两人本就有旧,而今更是有情,真个是映红烛前,鸳鸯被下,颠鸾倒凤,蜜里调油,羡煞旁人。
不过,也不是人人都对此满意,田灵儿的继母田许氏,就对此心怀疑虑。
这老夫人也是有趣,自家找了个好女婿不但不喜,反而更添忧虑,整日里愁眉苦脸,担惊受怕。
特别是接到太子令旨,欲招田启越入詹事书院的消息传来,田许氏更是绝望的躲在后堂痛哭,小声哭泣着咒骂:
“果然是人尽可夫的赔钱货,刚有了男人,就迫不及待的要拿自家兄弟的性命来换野男人的富贵。”
可怜田启越不过是个十岁出头的小孩儿,即便家中遭变也被姐姐田灵儿保护的极好,阅历近乎于零。
亲近的姐姐出嫁本来就让这小子心理出现空缺,他这个母亲不但不安慰,还如此的“恐吓”,直接把这小子吓的够呛。
也幸亏田启越跟着姐姐亲近,而且也不是毫无分辨是非的能力,下意识的就觉得母亲的猜测有些问题。
他也不敢直接反驳,弱声为姐姐辩解道:
“姐姐不会害我的。”
田许氏大怒,歇斯底里的吼道:
“有了情郎,不要爹娘,那个贱皮子是什么货色我会看不出来吗?”
田启越被吓了一跳,他从来没见过母亲如此凶狠暴戾的一面,抽泣着着小声说道:
“好端端的,姐姐害我干嘛?”
“你这蠢材!”
田许氏满眼怨毒的咒骂着:“那贱人害死了你,这田家的田亩可不就尽数归她了么?到时候把良田献给太子,岂不是给她那野男人赚来好大一份功劳?”
田启越还是不相信,低着头声如蚊呐的反驳着:
“可是,不是有合同吗?还有矾山先生作保呢。”
田许氏一愣,突然疯狂的抱着儿子大笑起来:
“我儿果然是天纵之才,哈哈,好极了,明天咱们就去拜师!”
话一说完,田许氏脸色就变的阴沉下来:
“不不不,得抓紧时间,现在就去!”
说完,田许氏不容分说,抓着田启越就出了门,直奔农业局而去。
这农业局的驻地,就设在之前那田归农的宅院中,李恪的临时行宫放在了新建的扶摇镇,这里就便宜了卢允畴一干人。
这一日卢允畴正准备休息,门外突然闹了起来,说是秦州田氏求见。
卢允畴就纳闷了,今日田氏不是嫁女儿们,好端端的来求见干嘛?
卢允畴稍一迟疑,想着这田亩终究是田氏的,就点头让人进来。
可没想到,这田许氏一进门,就把儿子按在地上,她也跟着跪了下来,面容悲戚的哭道:
“求求矾山先生,救救我们孤儿寡母的性命。”
卢允畴这一惊非同小可,从位置上弹起身来问道:
“是何人要害你母子性命?”
田许氏心中大喜,语焉不详的说道:
“只为小儿闹市持金。”
卢允畴一愣,然后不以为然的笑道:
“有太子殿下在,秦州何人敢伤……”
说到这里,卢允畴说不下去了,脸色迅速变得铁青,显然已经想明白了这田许氏所指的是什么人了。
若是可以,卢允畴恨不得一脚把这疯婆娘踹死在这里,莫名其妙把他牵连进这种复杂的事情中来。
现在反而是一个烫手山芋,被田许氏硬塞进他手中来了,卢允畴心中暗恨: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