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许氏自以为聪明,觉得这个时候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尉氏身上,想来没有人会注意她们母子二人这样的小角色。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她们母子二人刚想逃跑,就被大呼小叫的许进中给逮住了:
“贱人!竟敢污蔑太子殿下!”
许进中在蔚公子面前怯懦如鸡,在这孤儿寡妇面前却神勇如虎,逮着这可怜的母子二人就是一顿好打。
若不是他自己身材痴肥,累的气喘吁吁了,他还肯定会打的更狠。
饶是如此,田许氏母子也被许进中打的够呛,田许氏被打的披头散发的,脸上的掌印血痕清晰。
倒是田启越被母亲护着,没怎么挨打,就是鼻子被打破了,血流不止。
许进中自觉自己抓住了污蔑太子的要犯,立下了大功,底气再次变得充足起来,颐指气使的喝道:
“乱臣贼子,竟敢相互勾结,中伤太子,有我许进中在,可容不得你们这些狗贼!”
许是觉得歇够了,许进中意犹未尽一般,再次扬起手来。
只是这一次,他的巴掌还没打下去,就被边上突然蹿出来的一个年轻妇人撞倒一边去了。
那妇人长的眉清目秀,风韵可人,虽然满脸憔悴,可依然是清秀美丽,看的许进中眼前一亮。
他这心中色心刚起,就听见那年轻妇人一声悲呼:
“母亲,小弟,你们怎么会变成这样?”
许进中大喜过望,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啊,当即义正辞严的喝道:
“好啊,原来还有同谋!你这小女子还不快快跪下认罪,说不定本副使慈悲为怀,还能饶你一遭。”
这等事许进中做的熟稔,无外乎威逼利诱而已。
他都已经开始憧憬如何霸占这清秀美丽的小娘子了,口水都几乎要流出来了。
“啪~”
一记重重的耳光摔在许进中的脸上,把他从那猥琐龌龊的阴谋中打醒过来,却见那年轻妇人撸着袖子,对着许进中怒目而视:
“你这狗贼,羞也不羞,我母亲和弟弟不是老就是弱,你也下得去这样的狠手?”
许进中勃然大怒,指着那年轻妇人大骂:
“好你这泼妇,本副使本还想网开一面,现在……”
“现在如何?”
许进中一愣,转头却发现边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满脸麻子,冷面如冰的男子。
这不是关键,关键是这男子身穿深绯色官袍,上面绣着一只展翅欲飞的云雁。
许进中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挤出一个笑脸,拱手问道:
“本官许进中,暂居西北三州巡阅副使一职,敢问兄台是?”
汪文逸十分敷衍的一抱拳,冷冰冰的说道:
“本官汪文逸,陇西郡监郡御史。”
许进中心里一咯噔,指了指那年轻妇人,汪文逸面无表情的说道:
“这是贱内!”
许进中险些想一头撞死在地上,看着满脸怒气,两眼几欲喷火的少年和老妇人,几乎是呻吟的问道:
“那这两位……”
汪文逸看着两人的伤势,脸上也多了些火气:
“这是本人内弟与泰水!许副使还有什么要指教的吗?”
许进中都要想哭出来,这尼玛,造孽啊!
他心心念念的想给太子殿下留个好印象,指望就此能改变太子殿下对他的厌恶,说不定还能留下一条狗命回京都城去。
哪想到好不容易想立个功,结果打伤的人居然是汪文逸的亲眷!
这汪文逸是谁?
谁不知道他是太子的心腹啊!
这尼玛直接把汪文逸得罪死了,在太子殿下面前,还能有他许进中的好果子吃吗?
许进中哭丧着脸,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试探着问道:
“汪郡监,若是小弟说,这是个误会,你信吗?”
汪文逸都恨不得一巴掌呼过去,好不容易忍住了,才冷冰冰的反问道:
“换了是你,你信吗?”
许进中想点头来着,没敢,哭丧着脸摇了摇头。
“哼!”
汪文逸冷哼一声,和老婆一起带着丈母娘和小舅子回去了,他现在还在头疼如何善后,哪有心情和许进中这样的落水狗纠缠?
这个难题可把汪文逸愁坏了,心里对丈母娘也多了些反感——这不是有病么?
太子殿下的安排合情合理,还是特殊照顾,否则真要抢夺田产,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
偏生那老太婆还不消停,没了外人的时候,气焰又起来了,唠唠叨叨的不停责备:
“你怎么才来,是不是想等着我们被人害死了,你们就求之不得了?”
田灵儿满心委屈,又是难过又是心疼,好言相劝道:
“母亲说的哪里话,我这不是为了你们好么?”
田许氏勃然大怒:
“为我们好,为我们好把你弟弟往火坑里推?”
田灵儿还要解释,汪文逸听不下去了,忍着怒气问道:
“你以为太子殿下的詹事书院这么好进,若不是我舍了脸去求殿下,小弟连遴选的资格都没有!”
田许氏却根本不信,撇了撇嘴道:
“这谁知道?”
汪文逸几乎要气炸了,不客气的反问道:
“那依岳母之见,该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