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此之前,许多雍州世家的人还在疑神疑鬼,猜想太子是不是想挟持家中最废物的子侄,一步步蚕食世家家业。
可当他们看到大家都十分轻松,远不像之前那么紧张和警惕的时候,大家这才猛然醒悟过来——太子殿下这是在向世家示好啊!
人人都大喜过望,惊喜莫名。
而且和以前不一样,上次太子殿下拉拢世家的时候,还下了血本,拿出北玄酒来分利,但是其实那时候世家都看不起李恪,只把李恪当成冤大头一样。
现在他们却根本不敢有这样大逆不道的想法,李恪连续两次雷霆出手,将雍州的两个世家平灭已经足够让大家胆战心惊了。
想不说这中间的过程中李恪表现出来的手腕和谋略,已经让这些世家不敢小觑他,就凭如今李恪掌握的白糖、北玄酒以及日进斗金的拍卖场,就足以让雍州的世家对太子抱有足够的敬重。
更不要说之前被大家瞧不起,而后却让人胆战心惊的后备营,不少有过军旅生涯的世家中人都私下里在传,认为后备营比之朝廷的府兵都要精锐。
眼看着太子殿下的实力越来越强,自己这些人却偏偏昏了头,去巴结那该死的岐山郡王,反而把太子殿下得罪死了。
之前虽然太子殿下只平灭了秦州田氏,可谁都知道其余的世家给太子殿下的印象都极为恶劣,只不过顾忌太多而暂时隐忍罢了。
谁心里都清楚,这根刺扎在太子殿下的心底,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给他们这些家族招来灭门大祸。
虽说太子殿下仁德慈悲,网开一面,还给秦州田氏留了一根独苗。
可那是太子的心腹汪文逸求来的,他们这些家族可没人有这个能力,能让太子殿下暂歇雷霆之怒。
对于田许氏这种糊涂妇人,不知道多少人在暗地里一边嘲笑她的愚蠢,一边羡慕她有一个聪慧的好女儿,一个前途无量的好女婿。
如今感受到了太子殿下的善意,好多人都在后悔,为什么没有让自己最宠爱的儿子来加入这个乡兵营。
詹士书院大家旁敲侧击的,全都没办法让太子殿下松口,能进乡兵营也是一条通天之路不是?
别说是进去做教员了,就是当一个普通的乡兵,有他们世家大族的底蕴在,难道还怕竞争不过这些瞠目如盲的泥腿子么?
以他们这些人的眼光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乡兵营是太子殿下用来对抗,或者说平衡即将到来的东宫六率的。
仅凭这一点,这乡兵营日后的前途就不会差。
至于要吃苦受罪,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就连巴结岐山郡王,他们都花费了大笔的银钱和资源,最后反而竹篮打水一场空。
一说到这个,大家伙就对何西平这个老贼羡慕嫉妒恨啊!
别的不说,北玄酒、白糖,哪一样雍州何氏不是吃的满嘴肥油?
现在更不用说了,太子殿下第一个点名要的乡兵营教员,就是何氏最受宠爱的七公子!
这是何等的宠信啊?
(何兴枞破口大骂:mmp,这种宠信你们谁爱要谁拿去!本公子不稀罕。)
其实他们不知道,何西平也是经历过激烈的心理斗争的,尤其是李恪没有隐瞒他,向他展示了乡兵营的全部规章制度之后。
但是李恪还是轻松的说服了他:
“孤尝读《战国策》,何卿可知孤印象最深的是哪一篇?”
“没错,正是左师公说赵太后!”
何西平默然,以他的学识自然知道李恪指的是:“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谋深远”这一句。
很快他就下定了决心,而且用同一句话说服了妻子和母亲。
至于何兴枞将要受到的“折磨”,何西平狠狠心就忍下来了,他心里其实也清楚,这个儿子再被骄纵下去,必然会再次闯下更大的祸患。
与其如此,不如交由太子殿下摔打一番,或许有惊喜也说不定,毕竟太子殿下最擅长的,可不就是给人予惊喜么?
何西平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这种惊喜正发生在千里之外的汉中郡。
“这,这就是白糖啊!”
宋景行眼中露出痴迷的神色,就像手捧婴儿一般,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轻柔的抱在身前。
按说以荣平宋氏的家世,宋景行不应该如此失态才是。
可如今大江南北,华夏大地,白糖的各种传说早已经风靡天下。
即便是富贵荣华如荣平宋氏,也仅仅是从他人手中半买半送人情的,买来不过一斗而已。
又仅仅是这一斗白糖,就让整个荣平宋氏陷入了疯狂当中。
不但幼儿稚子天天吵着要吃,家里的几位老人也都极为喜欢,各家受宠的妻妾儿女更是见天的哭闹不休,所为的都是这甜入心肝肺腹的白糖。
如今,这么一盒白糖就在眼前,宋景行兴奋的几乎要颤抖起来——他的推测,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