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泾阳来的消息,温氏已经派出一支一千多人的部曲,去向不明!”
“……安邑薛氏派出的部曲更多,一千三百人正在赶往岐山……”
“……陇西李氏集结部曲五千余众,目的地应该是成纪……”
“京都来的消息,右武卫大将军突然频繁出入徐府,很有可能已经和徐无咎达成了某种协议。”
“秦州城里再次谣言四起,物统局已经抓了三十多人了,都是这几家派来的。”
“有几户世家行事暧昧,多有神秘访客进出。”
……
源源不断的消息被物统局送来,让整个扶摇镇的气氛越发的沉重阴郁起来。
李恪早已经在下属的力劝之下,搬进了初具规模的扶摇镇中。
不但如此,后备营的兵力也大部驻扎在此,就连乡兵营也被动员起来。
只是现在谣言传播的厉害,不仅仅是乡兵营中人心惶惶,就连后备营里也隐约有些议论。
这些地方在李恪的控制之下,表现还算是好的。
至于秦州市井之中,受各种谣言的影响,更是议论纷纷。
绝大多数人都十分不解,想不通李恪这个太子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要杀死那些扣押下来的公子哥。
有人觉得那些公子哥虽然讨厌,但太子贸然杀人总归是不妥的;
有人更是抱怨太子不应该如此残暴,几个世家公子纵然有错,也不能一气之下胡乱杀掉;
还有人觉得太子肯定是有些成绩,就像其他的年轻人那样心气高了,受不得半点违逆,这才怒而杀人;
更多的人则忧心忡忡,担心那些世家贵胄们不会善罢甘休,不论是太子殿下妥协还是那些世家大族联手反乱,秦州如今的好局面都会毁于一旦。
秦州府衙之内,好些个胥吏都在幸灾乐祸。
自从李恪来了之后,秦州城里的地痞流氓几乎绝迹,治安形势大好,百姓安居乐业。
但并不是人人都喜欢这样的安定祥和的,譬如这些世代扎根本地的胥吏之家,号称是千年世家,万年吏家,几乎是公然与世家自比。
没了那些地痞流氓,这些胥吏就没了熟悉的爪牙,想要欺压百姓都没有了趁手的工具。
而且李恪来了秦州以后,也不允许欺行霸市鱼肉百姓的事情发生,为此还清楚了一大批恶贯满盈的土豪劣绅,其中就包括好几个传承良久的胥吏之家。
现在听说太子暴虐杀人,而且还杀的是世家士子,激怒了好几个大世家,眼看着就是大祸临头了,这些胥吏之家简直是拨云见日,扬眉吐气。
平时他们慑于后备营和物统局的威名像耗子一样瑟瑟发抖,现在却以为李恪自顾不暇,在某些人的鼓动之下,汇聚在一个高墙大院里面。
这院子外面看着还不觉得如何,顶多是和其他富裕人家一样,占地大些,门墙高些,防范严密些。
可一进院子里头,那可真叫一个别有洞天。
越过挡在门前的照壁,瞬间豁然开朗,亭台楼榭,曲径通幽,一条长长的回廊连接着假山,池塘,庭院,最后才是那隐藏在最里面的禅房。
此间的主人姓夏,世代在秦州为吏,距今已经传了十几代人,据传可以追溯到前隋开皇年间。
李恪来秦州之前,夏家还把持着秦州的刑名,吃完原告吃被告,无事也要搜刮一层油,一家人吃的脑满肥肠。
可秦州百姓却被盘剥的苦不堪言,秦州太守霍继忠也对这种地头蛇无可奈何。
这种好日子夏家人过了几百年,直到李恪来了之后,物统局很快就和这些凶残贪婪的胥吏之家起了冲突。
李恪自然不会放纵这等毒瘤,一声令下就要将之铲除。
可这些人世代为吏,也是狡猾无比,虽然一开始张狂的以为没什么大不了的。
等到发现情况不对时,却很快壮士断腕,把几个恶名最重的族人丢出去之后,居然勉强逃过了物统局的追查。
这种打击对于夏家而言,不可谓不沉重。
然则夏家却识相的选择了隐忍,以待来日。
这不,李恪一“闯祸”,夏家马上就坐不住了。
他们家是地头蛇,虽然上次的打击很是伤筋动骨,可世代编织的人脉还在,马上就发现了那些居心叵测潜入秦州的人。
甚至还比物统局速度更快的和这些人接触,帮着这些人隐藏起来,躲过了物统局的追查。
夏家的目的自然不仅仅在此,他们不但要报仇,还想要更多的好处。
而这些外来人,自然就是他们最好的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