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神情,那姿态,那笑容,若是换了一个后世之人,一看之下必然心生警惕——怎么看怎么觉得这货像是传销人员!
乙千秋缓缓摇头,看向李恪的眼神都带上了一些警惕:
“我道门之中,从未听说有谁道号‘北玄’!”
徐无咎等人也意识到不妙,紧随而来的国子监祭酒沈少康立即不屑的讥讽道:
“子虚乌有之人,听说的事情还不都是由你随便编造。”
徐无咎当然不会放过这个破绽,冷笑着反问道:
“怎么,殿下又要说,我等不知,就不代表不存在吗?既然殿下刚才要老夫证明《德》经,现在也不妨证明一下这位北玄真人吧!”
这就叫,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拿你的原话,反过来诘问你,若是回答稍有差池,就是前后矛盾,自乱阵脚。
彭文君心里一咯噔,暗道不妙,太子怎么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然而李恪却毫不在乎,依然满脸笑意:
“要证明北玄真人,这个还真有点难度,毕竟真人云游路过此界之后,就鸿飞蒙蒙,不知去向了。”
徐无咎等人一喜,刚要开口诘难,没想到李恪又说话了:
“不过嘛,直接证明不行,间接证明却是可以的。”
这一句话,登时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如彭文君这些追随李恪之人,自然对李恪是信心满满的,传说中的“北玄真人”,对于他们来说,也只是个传说。
而徐无咎等人,则是好整以暇,等着看李恪出丑。
这些人能在世家高门之中脱颖而出,可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的出身和血统,更多的还是要靠各自的聪明才智。
至于其余吃瓜之人,譬如彭维顺老先生,李德凯、尉刚等诸位世家族长,却是各怀心思。
既希望李恪说的北玄真人是真的,心里却明智的怀疑,甚至推定北玄真人并无其人,太子的种种奇异之处,怕是从某本失传的墨家古籍上得来。
而另一位当事人乙千秋,面露不虞之色,冷冷的说道:
“也罢,若是你不能证明的话,想来拖时间已经拖的够长了,哼!”
冷哼声中,杀意盎然!
李恪恍如未觉,淡淡说道:
“或许诸位有所耳闻,我曾经在晋王宫中得遇北玄真人。其时仅有一日,但我却跟随真人游历某个叫‘地球’的世界长达一年之久!”
彭文君等相信之人心头猛跳,虽然不明白什么叫“仅有一日,游历一年”,但都觉得好厉害的样子!
徐无咎等人却哈哈大笑,人人都不相信:
“可笑至极,一日就是一日,哪里来的一年?”
“如此荒诞不经,殿下把我们当三岁小儿糊弄吗?”
“怕不是当日殿下做了个白日梦吧!”
这些人大肆嘲讽,却没人发现乙千秋脸色一变,没有阻止李恪继续说下去,似乎刚才那句威胁也已经忘记了。
李恪最怕就是这家伙发疯,不管不顾的杀人,那真就无解了。
既然能听的进去,那李恪就赢了一半!
他对徐无咎等人的讥讽,恍若未闻,脸上满是追忆向往之色:
“那‘地球’真是了得,有铁牛咆哮,横冲直撞,风驰电掣,快俞奔马;
又有铁龙载物巨万,劈波斩浪,纵横四海;
有铁鸟栽人数百,横渡虚空,万里之地,旦夕可至!”
“哈哈哈,太可笑了!”
“铁牛?快俞奔马?怎么可能!”
“铁鸟载人,横渡虚空,荒谬!”
李恪说一句,徐无咎属下就爆发一阵狂笑,不但嘲笑着,还不停的挑着刺,如徐无咎,就敏锐的抓住了李恪的“痛脚”,立即追问道:
“铁龙载物巨万?这巨万是多少?千钧还是万钧?”
一钧约等于三十斤,千钧万钧听起来厉害,其实一万钧也不过三十万斤而已,换算成排水量仅仅才一百五十吨。
这在后世,随便一艘大点的渔船都不止这点排水量。
李恪隐约记得世界上最大的轮船,似乎排水量是超过六十万吨的,他一边换算一边摇头:
“岂止?若是换算成钧的话,怕是有四千万钧!”
这个数字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四千万钧,这换算成斤的话,岂不是一万万两千万斤?
这下徐无咎等人也不笑了,纷纷摇头,不屑于多做辩驳的样子。
彭文君也目瞪口呆,恨不得上去捂住李恪的嘴巴,这家伙胡说八道什么呢?
乙千秋更是眼神阴寒,语气冰冷:
“殿下莫不是觉得我很好骗么?”
徐无咎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哈哈大笑起来:
“殿下编的好故事!不过嘛,却不值一哂!”
“哦?”
李恪装作不懂的样子,十分谦虚的问道:
“怎么就不值一哂了呢?”
徐无咎眼中闪过一丝讥讽,装出怜悯的口吻:
“难道殿下不知道么?铁入水即沉,铁龙连浮在水面都不可能,又怎能载四千万钧货物,纵横四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