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涉及到农业研究所,苏力的这单破事很快就被李恪知道了。
他在惊讶的同时,也感觉十分的郁闷,因为不看好这农研所的不仅仅是这个鼠目寸光的老太监,还有其他许多人。
春小麦成熟在即,再过一个月左右就可以开始收割了。
当时李恪刚建立大农庄制度,只想着尽快赶上春小麦的农时,能多补一点去年因为疫情的损失是一点,所以直接把所有的耕地都用上了。
再一个李恪考虑着,想通过农业研究拉拢一批世家,所以特意赶到钟鸣鼎食楼设宴,邀请秦州此次未涉及徐无咎谋逆一事的世家共襄盛举。
然而事与愿违,整个宴会之上,这些个世家对李恪态度恭敬,敬畏有加。
对于李恪提的要求满口应承,完全是有求必应。
可李恪一提到农业研究所的研究项目,这些人就有些支支吾吾的。
虽然最后在马光庭的首倡之下,全都答应了参与进来,可李恪却明白,马光庭是担心自己清算他曾经招待过徐无咎一行。
而其余的世家也都差不多,毕竟东海徐氏和之前的秦州田氏,甘泉吴氏都完全不同,那是大雍真正的顶级门阀。
李恪原本的打算,是让各家都抽调一部分田产和人手,共同参与农业研究所的研究项目。
可眼前这些族长们的表现,让李恪热络的心情凉了半截。
他很清楚,即使这些人今天表面上恭敬无比的答应了,恐怕事后回去也只是会敷衍了事,虚应故事。
这种情况他在后世冷眼旁观,见识过太多了,往往最后都是毫无所得,中间还浪费大量的钱财和资源。
有这些钱财和资源,完全可以放在别的地方,可以做很多事情。
就这样白白浪费,实在太可惜了。
一念及此,李恪迅速放弃之前的计划,略一思忖才慢慢说道:
“这农业研究利在当代,功在千秋。诸位若是不弃,不若以孤为首,咱们合股成立一个实验田庄,成则皆大欢喜,败也无伤大雅。
不知各位愿不愿意,与孤共襄盛举?”
这个倒是小事情,在这些人看来,合股什么的都是幌子而已,能和李恪这个地位日渐稳固的太子拉上关系,那是再好不过了。
至于搞什么实验田庄,无非是李恪借机向他们勒索钱财而已——看来李恪这“贪财好货”的恶名是一辈子也别想洗清楚了。
可谁让徐无咎那狗贼该死呢?
好死不死的,你要谋逆换个地方不行吗?
跑秦州来谋逆,我们这些人满身是嘴也说不清楚,当初到底有没有附逆啊!
别说那些曾经思想动摇过的人,就是心胸坦荡的,自觉清白的,也害怕太子殿下过多联想啊:
你说你没附逆,怎么我让你表表忠心你都推三阻四的,这让我很难办啊!
没办法,大家只当花钱消灾,捏着鼻子认了。
就算太子殿下狮子大开口,每家勒索个十万八万两银子,大家也都只能伸长脖子挨宰。
这个时候待遇的差距就体现出来了,一直坚定站在李恪这边的雍州何氏族长何希平老先生笑而不语。
交钱买平安?
不存在的!
天下谁不知道我雍州何氏是太子殿下最亲近的世家大族?
不过嘛,何希平也是聪明人,一见大家都有些不情不愿的样子,让太子脸色不太好看,他立即站了出来,对着李恪神情严肃的一揖到地。
别人还不知道他想干嘛呢,何希平肃然说道:
“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
殿下心念百姓,事事以民生为重,正是吾辈楷模,更是我大雍朝野上下无上荣幸!
臣代天下百姓,谢殿下厚恩!”
其余人目瞪口呆:卧槽,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这马屁拍的,666啊!
难怪这雍州何氏日渐兴隆,还有传言说何氏内部对于祖堂族长何希允越来越不满,已经有人公开支持何希允将族长之位让贤了。
一众羡慕嫉妒恨的族长们几乎要捶胸顿足,后悔自己慢了一步。
可没办法,何希平都带头了,大家伙也只能捏着鼻子跟上,齐刷刷的一礼长揖到地:
“臣等代天下百姓,谢殿下厚恩!”
李恪表面上做出一副欣慰的样子,其实心里更郁闷了:
“mmp,连何希平这样的铁杆都不相信我这农业研究计划啊!好在何老先生给面子,只说我这份心意,没说功绩,这事成与不成似乎都不影响他的话。”
但越是如此,李恪越要把这事做好。
等众人行礼过后,李恪才坚定的说道:
“这农庄所需不多,初始投资有一万两白银即可。此事是我首倡,东宫就领投五千两吧,其余的份额各位自己协商。
不过嘛,却是还有一个难处。”
原本做好大出血准备的世家族长们瞬间懵了:
怎么回事,太子说的是一万两,而不是一百万两吗?
以东宫的豪富,随便一石白糖就卖三四万两,不至于专门为了坑大家五千两银子,特意跑回钟鸣鼎食楼来搞这么大场面吧?
难道,太子殿下真的是想搞什么农业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