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现在,李恪已经成功的将这些人,无论是来兑糖的还是来捣乱的,都带到了自己的节奏里,他乘势笑道:
“你们也看到了,这白糖先兑给谁,后兑给谁,恐怕都会有一大群人不满意。要不你们自己先商量一下,商量出了结果再说?”
这,这怎么商量?
一群人瞬间懵逼了!
还是李慎派来捣乱的那群人里有聪明人,那个领头之人瞬间灵光一闪:
“太子这是在拖延时间!他根本没有足够的白糖!”
这人先给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然后赶紧叫道:
“不行!大家谁也说服不了谁,这样商量要商量到猴年马月去?太子莫非是不愿兑糖,所以才这样糊弄我们么?”
李恪脸上的惊慌一闪而过,马上就强行装出镇定的样子,不悦的说道:
“怎么可能?谁说我没糖的?你们到底商量好谁先来兑没有?”
眼看着李恪刚才的慌乱,这人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现在李恪一句话,就有可能挑拨着那些兑糖的人自乱阵脚,这人马上叫了起来:
“不行不行!要不这样,我来安排兑换顺序!”
实际上这人是真心想安排好顺序,好让大家兑到白糖,更加方便快速的揭穿太子强装镇定面具下的虚弱本质。
但其他人不这样想啊,人群里马上就有人不干了:
“不行!你来安排的话,肯定先方便你自己和你家亲朋好友!”
其余人一想也是,也跟着纷纷反对:
“想得美,把我们当傻子么?”
“坚决不同意!”
“谁知道你是谁的人?到时候你们把糖兑光了,我们怎么办?”
领头捣乱的人被这些蠢材气的要死,可偏偏他又不敢自爆身份,要是被太子确定他是来捣乱的而不是来兑糖的,直接把他弄死都没有任何人有任何意见。
正当他绞尽脑汁,想要找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时,李恪却说话了:
“不如这样,我给各位都编个号,然后再抓阄,抓到谁就让谁先兑!”
这个方法听起来有些荒唐,可眼下的情形来看,似乎却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捣乱的那些人明显猜到了李恪似乎有什么打算,可他们一时之间也想不到问题出在哪里。
就算能猜到太子有可能是在抓阄的时候作弊,这个时候他们也没办法反对——你反对的话可以,你倒是拿出更好的办法来啊!
拿不出来的话,最后还是要太子这个抓阄的办法来,还平白惹人起疑,得不偿失。
于是领头捣乱的人再次机智的选择,静观其变!
来兑糖的人也觉得抓阄是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因此也没人反对。
李恪这才安排人上来,给这些有白糖券的人编号,准备抓阄的道具。
等到一应准备事项都完备之后,李恪亲自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所有的号牌丢进一个黑布蒙住的瓷罐当中。
而抓阄的人选,显然那些人相互戒备,是不信任彼此的,最后推来让去的,干脆一发儿让东宫这边提供。
李恪也无所谓,随便从后备营里点了一个人出来,而后为了以示公平,还特意蒙住此人的双眼,由其他人牵着走到瓷罐面前。
几百双眼睛众目睽睽之下,这个蒙着眼睛的人把手伸进瓷罐之中,摸出第一块号牌。
李恪上前接过号牌,看了一眼然后高举在手中亮给大家看:
“一九三号!”
话音刚落,人群中就有一个粗豪的声音惊喜的叫道:
“啊哈?竟然是俺老赵!诸位,多谢承让了!俺家正好三十石白糖,不多不少,今日的白糖是俺的了!”
周围的人一听,顿时骂声一片:
“狗日的羌狗子!你一人就把今日的包圆了,我们其他人怎么办?”
“吗的,这羌狗子真可恶!”
“我还以为今日无论如何,都能摸中我的呢,我才一石啊,摸中我我就够回家了。”
那人被骂了,也不生气,大模大样的掏出三十张白糖券递给李恪,挥手让手下的人欢欢喜喜的去把今日份的三十石白糖抬走。
临走之前,这人还挑衅一般冲众人冷笑道:
“羌狗子又如何?西北七十万羌狗子,这些白糖都是各家羌酋的,你们有种的话,来抢一个试试!”
还别说,人群里还真有人本身是有这个打算的,毕竟三十石白糖,价值白银百万啊!
财帛动人心,百万白银足够让人疯狂到铤而走险了!
可一听这人的话,绝大多数人都马上就打消了贪念!
开玩笑,这些羌狗子带上白糖,骑上马出了秦州城,到了野外谁敢和他们对冲?嫌自己死的不够快么?
更多的人则是不停的抱怨,有抱怨自己运气不好的,还有抱怨这些羌狗子不得好死的。
但,临时行宫门前的人群却是慢慢的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