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不平静的官员很多,这些人的视线死死的盯在李慎身上,莫名有一种遭到背叛的愤怒。
不过朝堂上聪明人多的是,很快就有人想到了事情的关键:
李慎库存的那一千两百石红糖!
他没办法处理这些东西,还为此背上了沉重的外债,若不是现在传出风声,太子有可能会为此事兜底,怕是这个时候李慎都已经被那些债主给活活逼死了。
如今李慎在朝堂上毫无尊严的表现,恰恰就说明了这一点。
显然,在沉重的债务面前,李慎选择了屈服。
这让许多朝臣心里不满,更让有些胸怀天下的年轻官员激起心中的义愤,好几个人抢着出列,愤怒的冲着李恪开炮:
“臣户科给事中殷阳仁,弹劾太子殿下刻薄寡恩,胁迫兄弟!”
“臣太仆寺丞严振,弹劾太子殿下见利忘义,大悖人伦!”
“臣中书舍人饶白,弹劾太子殿下视兄弟如旅人,刻薄寡恩,漠然无情。”
……
中书舍人饶白快速瞟了李恪一眼,而后迅速低下头,眼底上过一丝阴冷的笑意,暗自得意的想道:
“李恪,别看你做事情做的出色,可这朝廷上,还是我们士人说的算!”
眼看着越来越多的人站出来,攻击李恪的言论也越来越激烈,最让人没想到的一个人站了出来。
饶白再次轻蔑的瞄了李恪一眼,心底还在琢磨着该如何继续挑唆,好让李恪在朝堂上灰头土脸,猛然间感受到右边传来一股无法抵抗的巨力。
紧接着就是天旋地转,耳朵里这才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
“啪~”
饶白有些迷糊,下意识的觉得这脆响与自己有关,等他晕头转向的把那几个弹劾的最厉害的朝臣撞翻时,脸颊上才传来难以忍受的剧痛。
“啊!”一声惨叫,饶白捂着火辣辣的脸颊,难以置信的看着两眼发红,脸色阴沉,眼神凶狠的岐山郡王。
这一阵骚扰,不但打断了那些打了鸡血一般的弹劾,更让朝堂上下人人侧目,等大家看清楚打人的是李恢时,更是惊讶无比。
自从被圈禁之后,大家已经好几个月没看到了李恢了。
现在的李恢变化很大,整个人瘦的几乎都有些脱了形,但看上去却更加的凶狠了。
被打了的饶白莫名其妙,心底更是有些委屈一样,我明明是在帮你“报仇”,你好端端的打人干嘛?
还讲不讲武德了?
“嘿嘿~”
两个多月的圈禁,让李恢变得更加桀骜,一声冷笑也让人莫名害怕:
“你们这些废物,除了会张嘴乱咬,还会干什么?一群疯狗一样!”
朝堂上人人无语,可不是么?
刚才这些人一拥而上,为了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看上去还真像是一群抢骨头的疯狗。
可是有些事情,你这好说不好听啊!
被骂的人里,还要些脸皮的,老脸发热。
但大多数人却更加气愤,虽然不敢和李恢顶嘴,但辩解是少不了的:
“殿下慎言,我等为江山社稷挺身而出,怎么会是那,那狂犬吠吠?”
“是啊是啊,我等忠心耿耿……”
“省省吧!”
李恢再次不屑的打断,人却转向太子。
就在大家以为有什么热闹要发生的时候,没曾想到李恢居然朝太子拱手施礼:
“虽然我知道你是想把我赶走,但我还是要多谢太子!”
这是什么情况?
满朝的文武百官都傻了!
先是李慎,后是李恢,这两人都曾经和太子斗的你死我活,怎么今天两人居然还不约而同的出面,又是打抱不平又是感谢的。
要说李慎这么做,大家还能理解,两百万的外债是真的能逼死人命的,皇子又算什么?
但是李恢为什么这么做?
他自己都说了,太子是要把他赶走……
赶走?
等等!
难道……
大家全都惊讶的看着李恢,看着他松松垮垮的朝雍帝谢恩:
“儿臣想好了,儿臣愿意去文昌!”
御座上的雍帝依然面无表情,他先看了李恪一眼,又看着殿中的两个儿子,最后一摆手示意。
陈海平立即从袖中取出早已拟好的圣旨,当庭宣读:
“……估尔念在尔等年幼,又有太子求情,特敕封李恢为文昌郡王,实封两千户;李慎为儋州郡王,实封两千户;
特许尔等二人三月为期,赶赴封地就藩!”
大多数朝堂上的文武百官心底还在琢磨“文昌在哪里”这个问题,哪想到雍帝又丢出一个大炸弹:
就藩?
这岂不是说,今日所敕封的文昌郡王和儋州郡王,不再像以前那样只是虚爵,而是实打实的郡王王爵?
这样来看的话,似乎儋州和那个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的文昌,也不是不能接受啊!
实封三千户,就藩封地,做个天高皇帝远的土皇帝,可不是比在京都城做个空桶子王爷好多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