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帝和太子这样做,肯定是早有准备的,这一点那些官老爷们心里也有数的,只不过抱着一点侥幸心理而已。
此时听完陈海平的话,所有人心里都是一咯噔,冒出来四个字:
“人赃俱获!”
这特么的还怎么耍赖?
这些人心虚了,可有人还觉得自己有理!
饶白现在异常的愤怒,换作李恪的了解,此时他的怒气值已经攒满,也自以为时机到了,立即就放了个大招:
“臣饶白,泣血上奏陛下!太子与阉竖勾结,欺压百官,如今更是刑讯逼供,屈打成招!
忠臣被屈,诤臣受辱;小人猖狂,跳梁猖獗;
陛下,如此下去,我大雍危矣!”
这家伙满脸悲愤,不知道的还真要以为他多么的大公无私,简直就是杜鹃泣血,直追比干剖心。
朝中也有不少大臣感同身受一般,这些人有的出身世家,有的出身寒门庶族,但同一个特点就是,都以圣人门徒自居,自然看不得太子无礼,阉人当道。
就在这些人同样的激愤,同样的愤怒之时,朝堂上突然响起一阵不和谐的声音:
“哈哈哈!笑死人了!”
众臣循声望去,越发的怒发欲狂,如此失礼癫狂的人,竟然是太子李恪!
李恪今天可不想被这些或是真糊涂,或是真颟顼的人群起而攻,而是抢着问道:
“饶寺丞可知,这一千五百万股股票,都是由皇家糖业委托给大雍皇家证券,在股票交易大厅公开发售的?”
这一点饶白还真打听过,对于这一点还十分不屑,搞不懂太子脑子有什么毛病,好好的固有机构不用,反而要大费周章成立一个又一个奇奇怪怪的公司还有大厅什么的。
饶白面对雍帝是悲愤,面对李恪则是痛恨了,只见他傲气十足,十分不屑的鄙视道:
“知道又如何?殿下弃朝廷于不顾,自行其是,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亦或者,殿下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莫非是想要另立文法么?”
这话就说得恶毒了,就差没指着李恪的鼻子公开骂他居心叵测意图谋反篡位自立了。
李恪这么做,是不是多此一举不好说,但肯定明显让那些觉得职权被侵占了的朝臣十分不满。
本来么,这随随便便一卖就一百五十万两,多大的肥肉啊?
哪怕之前朝臣们没想到,现在看到了也不妨碍他们对这块肥肉垂涎三尺,并且理所当然的觉得自己应该咬上最肥的一块啊。
现在可好,李恪撇开他们自己单干,居然吃独食!
简直是岂有此理!
是可忍,孰不可忍?
朝中因此对李恪不满,甚至恨不得李恪当场暴毙的人不知道因此而多了多少。
李恪心里鄙夷,他敢拿出这些东西,怎么会没有提前布局?
不说这一百五十万两会由雍帝指派给他的交州长史盯着,就是皇家证券和股票交易大厅,李恪都主动让飞奴司照着以前的京都城药材市场,设立了专门的审计人员。
这还是明面上的,暗中飞奴司分派过来的人,他也乐得装聋作哑,只要他们不乱来,让他们盯着好了。
只要进了李恪设计的资本陷阱,这些古代人还不是都得老老实实的按着李恪设置的规则来玩?
那他还有什么好怕的?
何况今天这事本来就是李恪在背后推动,让飞奴司参与进来,目的和雍帝一样不谋而合,就是打击朝臣中的世家势力。
偏偏这饶白还如此配合,李恪自然乐得借这个傻瓜来动手,狠狠的给那些想往皇家糖业和皇家证券伸手的世家贵胄们一记耳光。
李恪似乎没听出饶白话语里阴毒的陷阱,自顾自的笑道:
“饶寺丞啊饶寺丞,你是不是傻啊?
你难道不知道发行股票之前就早已公开声明:所有股票交易必须通过股票交易大厅吗?
又或者说,你们连股票交易制度都没打听清楚?
吃这么快,会拉肚子的啊!”
饶白瞬间就傻眼了,他还真不知道这些具体的事项。
股票发行之初,饶白对此深恶痛绝,最后还是受不了他老子的唠叨和被股票一日一涨刺激的眼睛红了,这才忍不住把得罪了他的那个店小二手里的股票全给给强买了。
虽然他自作聪明,又或者说是掩耳盗铃一样给那小二送了十两银子过去。
但他不知道的是,很多事情一开了头,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朝臣之中有不少都是和饶白一样没听过这些规则的,不然也不会急吼吼的下手去抢夺。
他们习惯了恃强凌弱,贪婪无度,自以为这股票抢过来就是了,哪里知道这股票在交易大厅那里,可是有主的!
李恪心里厌恶这些蠹蠡,有心立威,转而向陈海平问道:
“大总管,既然这饶寺丞抵赖不认,不如让那两位苦主上朝堂上来,当面指认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