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院门,狗脸人梁丰骏被半遮面的小厮引着,七拐八弯的乱转,心里更增可笑。
就这样转来转去又屁用,他现在闭着眼睛都能找回到那个小院里面去。
一出巷口,梁丰骏没走多远就坐上了自家马车,随手就把那张丑陋可笑的狗脸面具丢在路边的臭水沟里。
马车走没多远,梁丰骏越想越乐,想不懂邓家多此一举有什么意义。
“也就是利用口音,挑动本地人仇视北佬这件事做的好!”
梁丰骏心中不屑,想到这一点的时候,突然开口问道:
“那个口口声声要带二郎发财的北人在哪里,找到了么?”
赶车的车夫似乎一直留神着车厢内,闻言小声说道:
“小的们无能,让那北人跑了。还有那小乞丐,这些天也没再看到。”
梁丰骏也不以为意,冷淡的吩咐道:
“抓紧,不拘是谁,这两人中要揪出来一个!都说那人的探子厉害,我怀疑这些人就是。”
车夫应了一声,没听到车厢内回话,默然不语的赶车往回走。
刚转过巷子口,看到自家在花城的大宅,宅门口就有人大叫起来:
“好了好了,大少爷回来了!太好了,大少爷,快,老爷……”
“噌~”
轿帘被梁丰骏从里面扯开,急声问道:
“老爷怎么了?”
那人一边跑一边大喘气,扶着车辙断断续续的说道:
“老爷,老爷他……”
梁丰骏心底涌起不好的预感,三两步跳下马车,没曾想那人又继续说道:
“老爷他听闻虎门码头被占,气急攻心,晕过去了。
太太让我们出来找大少爷你,唉哟……”
梁丰骏差点没气死,这个蠢材大喘气就算了,还他娘的没抓住重点!
他不耐烦听这蠢材絮叨,一脚给他踹翻在地,紧跟着一手拽住另外一个候着的仆人,厉声喝道:
“说,虎门码头怎样了?我爹怎么样了?”
那人吓了一跳,好歹比刚才那个大喘气好些,迅速回道:
“虎门码头被人从珠江上围了;
老爷气急攻心昏了过去,不过府里的郎中看过说没有大碍,已经去请葛太医了。”
梁丰骏总算听明白了,悬着的心也落了地,紧跟着一边往大门里赶,一边继续追问:
“就是被围了,有没有被攻击?有多少船,多少人?”
那仆人摇头,跟在后面说道:
“暂时还不知道。”
梁丰骏顿住脚步,眼睛凶的像是要吃人,一把揪住那仆人骂道:
“不知道?
不知道你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紧去问!”
那仆人被掀翻在地,连滚带爬的往外面跑,边跑边惊恐的回复:
“是是,小人这就去问。”
……
梁家内宅鸡飞狗跳的时候,虎门码头的梁家商栈也乱成一团。
在这里主事的管事不少,大管事倒也有一个,就是年纪大了,看到这样的情况直接被吓晕了过去。
其余的管事有好几个,平时各管一摊,谁也不服谁。
真正能拿主意大少爷又赶去花城了,几个管事吵成一团,有说去找官府求援的,有说赶紧去找大少爷拿主意的,还有主张把伙计都武装起来,誓死抵抗的。
就在梁家商栈里面吵成一团,谁也说服不了谁的时候,珠江水面上,松江丁号的船艏楼上,李恪透过望远镜对着梁家商栈越看越满意。
他把望远镜往鲁恒手里一塞,问道:
“这个地方怎么样?”
鲁恒结果望远镜,仔细观察一番,点头说道:
“好!这地方地势又高,而且又两层,四角更有角亭,稍加改装就是望楼。
更好的地方就是两河相交的河口,一楼锁死三条水道。”
早就跃跃欲试的林太冲按捺不住,抢着表现道:
“而且地势平坦,视野开阔,正适合将六部行什配重式投石车发挥,只要石头足够,再多的大船也靠近不了。”
李恪眯这眼睛将视线落在那硕大的牌匾“梁氏商栈”上,莞尔笑道:
“之前李济平的消息,也说这增城梁氏素来豪强,尤其水上实力雄厚,看来不是没有原因的。
不过,这地方做商栈太可惜了,先拿下来再说吧。”
鲁恒明了,行礼之后马上就出了船艏楼,对着外面开始下令:
“传令兵,将殿下令旨告知百姓!各连注意,准备抢滩!
注意,准备抢滩,如遭攻击,立即反击!”
“咚~”
“咚~”
“咚~”
随着命令一下,各船上的大鼓被敲响,雄浑苍凉的鼓声震耳欲聋,将虎门码头上那些混乱的百姓都震慑住。
等鼓声稍停,立即就有人从各大福船上,操起大喇叭对外宣告:
“太子殿下驾到,虎门官吏百姓,免礼见驾!
令,不得阻扰殿下登岸,违者以谋逆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