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反贼?”
“天啊,我们都成反贼了吗?”
“我们范家祖祖辈辈清清白白,到我手里竟然成了反贼?”
“我们丁家不也是世代清白?现在竟然成了让祖宗蒙羞的反贼?”
“秋哥,这可怎么办啊?”
……
福兴街的这些人彻底乱了,一群人围在梁秋周围,有的痛哭有的惨笑,还有的六神无主,期望能从梁秋这里得个准主意。
其他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毕竟作为吃劳力饭的下苦人们,绝大多数都是老实巴交的平民百姓,现在突然告诉他们已经成了从逆的反贼,一下子根本接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
那些世家的部曲其实也差不多,好些人手里的家伙事都垂了下来,每个人的脸上也没了刚才的坚定,一个个都变得犹豫不决起来。
但也有些世家的铁杆部曲,虽然也开始慌乱,但还是不甘心就这样失败,否则回去之后,主家肯定不会让他们好过。
就在梁家商栈内,负责管理这些穷苦人的梁家铁杆部曲暗自心惊。
若是按照船上喊话的内容,太子殿下直接把梁氏当成叛贼来对待,梁家从此岂不是要遭受灭顶之灾?
如果是这样的话,增城梁氏固然要全族覆灭,他们这些铁杆部曲也好不到哪里去,不但以前的好日子一去不回,以往仗着梁家的势力欺男霸女的那些丑事也必然要被人清算。
想到这些,梁家的部曲们又如何肯就此承认失败,眼睁睁的看着手里的华贵生活就此一去不返?
特别是看到那些他们以前半点都没放在眼里的下贱苦力,这个时候居然不听指挥,一个个都放肆的吵闹着,这更让管事们难以容忍。
几个离梁秋等人最近的梁家部曲把刀抽出刀鞘,一边胡乱挥舞一边厉声呵斥道:
“干什么,干什么?”
“你们这些贱皮子,皮又痒了是吧?”
“都老实点,敢乱来的话,问问我手里的刀答不答应!”
……
这几人一边呵斥,一边逼近,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似乎一言不合,不听号令就会直接一刀砍过来一样。
那些穷苦百姓怵于这些人往日里的积威,一个个都吓的连连后退,让这几个部曲越发得意,行事也越发张狂起来。
为首的梁家部曲眼神一转,看到被众人围在中心的梁秋,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我告诉你们,别说对面是太子了,就算来的是狗皇帝又如何?在这岭南,就是皇帝来了也得老老实实的趴着!”
苦力们一阵骚动,人人都在惊骇这几个梁家部曲的大逆不道。
而那为首的梁家部曲已经狞笑着逼近前来,高举钢刀,对着梁秋喝道:
“我说怎么回事,原来又是梁秋你这狗东西在带头闹事!
狗东西,纳命来!”
这人打的倒是个杀鸡骇猴的好主意,只要杀了为首的梁秋,这些人没了带头的,想闹事都没那个胆气。
只可惜他太高估了自己的身手,也小看了梁秋的实力。
能在苦力之中做头领的,光靠处事公正是没用的,还要靠拳头够硬才行。
梁秋眼看着扑面而来的刀锋,临危不乱,出人意料的不退反进,抢上一步,在那部曲头领惊愕的眼神中,后发先至,重重的一拳打在那管事拿刀的手腕上。
管事头领手腕吃痛,拿不住钢刀,顿时脱手飞出。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惊骇的发现那钢刀已经被梁秋抄在手中,同样毫不留情的对着他反手一刀剁了过来。
这管事头领就没有梁秋的实力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雪亮的钢刀划出一道刀光。
管事头领脖子一凉,满脸惊恐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徒劳的用双手捂着脖子上的刀口,耳边听着襂人的“呲呲”声,一点一点的感受着生命力在快速消散。
其他的部曲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后退几步。
梁秋一脚把那管事头领踹开,反倒逼几步,把那些梁家部曲逼得步步倒退。
眼见其余的苦力都下意识的围在身后,梁秋一指地上的部曲头领,大声喊道:
“众位兄弟,咱们都是穷苦人,给梁家卖苦力也不过是为了谋一家人的温饱,可不包括跟着梁家图谋造反!
现在梁家叛贼公然造反,大家是亲眼所见,亲耳所听。
但是这事,咱们绝对不能干!
辱没祖宗啊!”
其余的苦力们也早就心里抗拒,这时候有平时颇有威信的梁秋说出来,一下子就说道大家的心坎里了。
无论之前与梁秋认识还是不认识的,也不管是关系亲近的还是疏远的,好多人都在附和着:
“对,咱们不能造反。”
“梁大哥说道没错,咱们不能辱没祖宗。”
“造反是那么好造的么?辱没祖宗,祸及全家啊!”
……
眼看着大家都不愿意跟着梁家造反,梁秋心头大定,指着那几个剩下的梁家部曲喝道:
“对,咱们都是良善百姓,可不是梁家这样的逆贼。咱们把这些梁家逆贼拿下,把码头清空,请太子殿下登岸!
这样一来,太子殿下一定会知道,咱们都是安分守己的良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