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放开我!”
“救命,救命啊!”
“有人谋害朝廷命官啊……”
尽管陈旦挣扎的厉害,但是他这段时间一直泡在春风化雨楼中,早就酥软了手脚,被一群世家豪奴杀猪一样,七手八脚的往外拖。
——还别说,这蠢材惨叫的声音也挺像杀猪的!
这场面一度十分滑稽,不止邓索等世家公子们猖狂大笑,春风化雨楼的龟公茶壶小丫鬟甚至花魁娘子们都哄堂大笑。
整个春风化雨楼里充满着快活的气息。
这其实并不奇怪,以疯狗疍的尿性,本来就是眼睛长的脑门上的,再加上这段时间给太子殿下立下大功,越发膨胀的厉害。
这家伙膨胀起来连京娘子的主意都敢打,完全不把一些来春风化雨楼消费的豪客放在眼里,更遑论楼里的龟公茶壶小丫鬟们?
很多人早就看这个蠢材不顺眼了,只不过碍于太子殿下心腹的招牌太大太硬,人人都不敢招惹,惹不起的躲得起,躲不起的只好忍气吞声。
现如今看他倒霉,这些人没有乘机踩上一脚都是厚道的了,幸灾乐祸算的什么?
就在陈旦恐惧惊慌的叫嚷声中,在邓索等世家公子疯狂的叫嚣声中,春风化雨楼里的这场闹剧即将到达高潮。
人人都兴奋莫名,等着手起刀落,人头不保的大戏上演。
“咣当~”
一声巨响中,春风化雨楼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暴力撞开。
喧嚣大戏戛然而止,所有的声浪也仿佛被一刀斩断一般,整个春风化雨楼瞬间变得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大门方向。
被打断了表演的邓索大公子勃然大怒,张口就骂:
“哪里来的狗东西……嘎~”
下面的话他已经骂不下去了,因为门外闯进来的,是一队衣甲鲜亮,刀枪并举,静默而森然的甲士。
如今交州府军被太子殿下遣往象郡集训,交州刺史被斩,能在花城调动军伍的,唯有东宫六率。
这些人很显然是有目的而来,刚一进门就齐举长枪,猛打猛冲,直接把那些殴打捆绑陈旦,甚至准备搞一出当中杀头戏码的世家豪奴尽数驱赶到一处。
有个博罗毕氏的公子哥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把酒杯子一摔,喷着酒气怒斥道:
“哪里来的军汉,敢来坏本公子的好事?信不信本公子一句话,让你们这些贼配军一个个都人头落地?”
邓索等人全都惊异的看着这个家伙,就像看着一个傻子一样。
偏偏这家伙蠢的可以,还以为人家在嫉妒他在潘蓉儿小娘子门前出了风头,赶紧挡在潘蓉儿身前,狂傲的说道:
“小娘子莫怕,有我在,今日没人能伤你一根毫毛。”
这家伙表演的上瘾了,完全没注意到潘蓉儿没好气的在后面翻白眼儿。
就是另外还有旁人,也不愿意配合他的表演,涌进春风化雨楼的甲士已经将楼上楼下团团围住了,外面才走进来一个身材魁梧甲胄齐整的大汉,一边走还一边说道:
“我不信!”
楼上楼下一片安静,没人回应,似乎不明白这位戎装大汉在说什么。
旁人不认得这人,陈旦却是认得的,死里逃生的陈旦激动的几乎要哭出来,带着哭腔道:
“郭校尉,救我。”
来人正是东宫六率精骑营校尉郭衍,他冲陈旦点点头,而后昂首看向二楼一众世家公子哥,冷冷的说道:
“哪个贼子说要我们人头落地来着?本将军不信你能做到!
因为……”
郭衍脸上浮现出残忍的狞笑,一指那些鹌鹑一样被驱赶着抱头遁地的世家豪奴,森冷的声音仿佛恶鬼的低语:
“本将军正在巡街,听说这里有人杀官造反,特地来此平叛!
还等什么?把这些意图谋反的乱贼,全部给我砍了!”
郭衍一声令下,那些甲士毫不犹豫,或刀光雪亮,或矛头冷冽,杀意森森之中,一片惨叫哀嚎之声:
“啊?别,别杀我,啊~”
“不管我的事,我不是故意的,呃……”
“饶命,饶命啊,我是奉命行~呃~事~”
……
这些东宫六率的甲士本就精锐,刀枪又都是精工打造,杀起这些毫无反抗余地的世家豪奴简直就是砍菜切瓜一般,短短几息的功夫,就没有任何一个惨叫和呻吟声了。
楼上的世家公子哥们哪里见过这样的惨烈,那些春风化雨楼里的买春客也好,龟公茶壶小丫鬟花魁娘子们也罢,所有人都吓惨了。
邓索等人吓的浑身哆嗦,好歹还敢强撑着说一句:
“我是番禺邓氏/博罗毕氏……的公子,你们好,好大胆子……”
“胆子?”
郭衍再次一笑,可落在其他人眼中,就和屠夫的狞笑毫无区别,再次吓的心肝乱颤:
“本将军的胆子可没你们大,公然杀害朝廷命官,杀官造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