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帐之前,陈旦还得意洋洋,桀骜的冲监刑镇抚使挑衅;可他刚被人抬进到大帐里面,太子殿下冷冰冰的话就让他如坠冰窟:
“说吧,你在青楼里打着我的名号做了多少破事?”
说来也是奇葩,这古往今来,打着太子旗号的人,有谋求升官的,有谋求发财的,也有谋取权势钱财尽得的。
但如这疯狗疍这般,扛着太子的旗号去青楼里白嫖的,恐怕是前无古人,后也不会有来者了。
像陈旦这样的小人,在外面有多嚣张跋扈,在他的靠山面前就会有鄙贱和谦卑,李恪的话才落地,陈旦就吓的扑通一下趴在地上,惶恐的嚎哭起来:
“殿下饶命,臣没有做什么坏事啊。”
这家伙是真的吓坏了,连自己身上刚刚被杖责所受的伤势都不顾,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李恪在知道这家伙干的破事之后,也是气得不行,本来他还想着拿陈旦做个典型,一则拉拢三龙岛的海贼,二则给天下那些怀才不遇的英杰树立一个榜样。
不曾想这个蠢家伙越来越放肆,之前还只是仗着官身在花城里狂嫖滥赌,去了一趟三龙岛招安回来,居然变本加厉,几乎是把春风化雨楼当家一样住。
尤其是现在这个蠢材都还蠢兮兮的,让李恪又好气又好笑,冷哼一声喝道:
“你还没做什么坏事?你险些坏我大事知不知道?
若不是你,广南人怎会知道我东宫六率只有不足万人,这才下定决心悍然开战?”
“不,不会吧?”
陈旦大惊失色,十分失礼的抬头,惊愕的看着李恪。
李恪脸色并不好看,还带着几分嫌弃的眼神,鄙视的说道:
“你以为春风化雨楼是好地方,那你知不知道,那里其实是广南人在我大雍的秘谍总部?
光是你这蠢材嘴巴里,就让人家掏出来无数机密。”
“不,不,不会吧……”
陈旦的声音都变得极端虚弱起来,一张脸瞬间变得面无人色,人都快昏过去了,他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知道自己就是个嘴巴完全没个把门的夯货。
再加上那些小娘子的确温柔似水,不知不觉被人套了多少消息出来,他自己都记不得了。
之前陈旦还有些侥幸,觉得自己为太子殿下立过大功,只要见到殿下怎么也不会对他赶尽杀绝。
然而残酷的现实面前,陈旦已经都快绝望了,他哪里想到自己居然会闯下这么大的祸端?
这些都还不算完,就在陈旦心里已经接近崩溃的时候,又听到上面传来李恪的声音:
“今日就让你死个明白!李九,出来吧!”
随着李恪的呼唤,一个让陈旦极端不可思议的声音响起:
“奴婢李九,拜见太子殿下!”
这声音是如此的熟悉,熟悉到陈旦满心惊恐,难以置信的抬起头,看着身穿四品朱袍,笑眯眯的冲着他拱手的李知秋:
“陈校尉,别来无恙乎?”
残存的侥幸彻底崩溃,陈旦的声音几近呻吟:
“不,不会吧……他不是楼里著名的lsp么,怎么会是太子殿下的奴婢?”
饶是李九脸皮厚,在太子殿下面前被人叫破这个绰号也有些脸红,干咳一声笑道:
“都是工作需要而已,让陈校尉见笑了。”
李恪也险些笑出声来,古怪的瞄了李九的老腰一眼,这才正色问道:
“李九,若现在收网的话,能不能把广南秘谍一网打尽?”
“老奴幸不辱命,已经摸清了春风化雨楼的所有底细。”
李九的声音颇有些自得,可下一句话却调转话头:
“不过,老奴以为,与其将这春风化雨楼连根拔起,不如放长线钓大鱼……”
李九看了一眼一脸懵逼的陈旦,若有所指的笑了笑。
“也罢,这事你自己称量。”
李恪默然点头,很是嫌弃的看了陈旦一眼才说道:
“这个东西怎么处置?”
李九依然是笑眯眯的,似乎看到了陈旦满眼的哀求,不紧不慢的说道:
“陈校尉也是无心之失,不过嘛,死罪可免,活罪难恕,这花城的花花世界,却是不适合他呆着了。”
以陈旦所谓的“大功”而言,李恪并没有亏待他。
而且这家伙蠢兮兮的,在花城这等繁华之地,保不齐什么时候又捅出些篓子来。
李恪明白了李九的意思,冷冷的敲打道:
“既然李九为你求情,那我就饶你一命。明天早上,自己滚去交州水师军法处报道!”
陈旦本来还以为自己闯下大祸,难逃一死了。
这突然间转换,让他有些惊喜莫名,忙不迭的磕头谢恩:
“谢殿下不杀之恩,多谢殿下不杀之恩……”
等人被打发出去了,李九才笑眯眯的说道:
“殿下如今如日中天,既要有英杰东征西讨,偶尔也是需要有些恶犬的。”
李恪笑了笑,没多做解释,而是问道:
“岭南七家的动静你知道了,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