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走吧!”
南滨城外的三里坡上,负责随驾保护的王莽有些焦躁的劝道。
自从李恪强行把那王叶氏塞给王莽之后,短短几天的功夫,东宫总管从外而内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以往王莽也不是没人伺候,只不过那些王莽的义子徒孙之辈也都是太监,尽管其中也不缺少心思细腻的人,可这些人和王叶氏比起来,还是差的有些远。
只能说啊,有了女人,男人的人生才是完整的。
哪怕这个男人是个无根之人。
先不论这王叶氏的为人与心性如何,最少她身为王莽的新妇,不仅把王莽的衣食住行打理的极好,就是东宫总管的府第,也在她的操持之下井井有条。
王莽的变化可谓是焕然一新,让李恪高兴的同时,也时不时会打趣他一番。
只是,今日的王莽却没了往日里的从容,王叶氏精心帮他打理的衣衫也变得又脏又乱,就连头上的发髻都有些凌散。
至于头顶上的巧士冠,早就在追杀广南人的时候不知道被丢到哪里去了。
不仅是王莽,周围护驾的骑手们全都差不多的样子。
甚至比起身手高卓的王莽来,这些骑手们显得更加狼狈,衣甲散乱、神情疲惫,好多人身上都或多或少的裹着伤口。
至于血迹,更是人人身上都沾染上了,早就开始发褐发黑,分不清楚到底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
李恪也没好到哪里去。
尽管一路上都被王莽和骑手们精心保卫,可这一路下来,也不轻松。
原本李恪的打算,不过是将自己的太子令旗多展示一番,让更多的广南人发现他这个大雍太子已经出现在前线。
仅仅是依靠一个败军之将的莫铸回去报信,未必能起到足够的效果。
只是,随着诱敌计划的深入,李恪这一队一千多骑一路西行,路上所见所闻,让李恪的怒火日盛一日。
那些该死的广南狗贼走一路抢一路,走到哪里就抢到哪里。
不但如此,这些畜生沿途烧杀抢掠,简直就是无恶不作。
李恪这一路上,已经不知道遇到多少被毁的城镇和乡村了,只要这些广南来的禽兽能够到达的地方,他们就会把灾难带到哪里去。
沿途被杀的老人、幼儿、被辱的女子、被烧毁的集市村落……
越到后面,李恪越发愤怒,渐渐的,似乎都已经麻木了一般。
广南人的抢掠极为混乱,经常就是几十人纠结在一起,找到一个村落或者集市就从上去,把所有的暴虐尽情释放。
李恪这一千骑兵,到现在还未遇到对手,沿途遇到的广南人,往往前一刻还在作恶,下一刻就要面临精骑的追杀。
从合浦出发到现在,不到两天的时间,沿途七十多里的路程,李恪都记不清楚他这支骑兵歼灭了多少支广南人的部队,杀了多少作恶的广南畜生了。
而随着这支精骑的深入,广南人也发现了来自大雍的反击。
只不过那些广南人冲的太远,跑的太散,建制太混乱,到现在都还没搞清楚在反击的是什么人。
那些身在后方的各大氏族贵人,只知道大雍有一支很厉害的骑兵,却不知道这支精骑有多大的规模,由谁统率、具体的方位。
等到李恪带着精骑一路横扫,杀到距离南滨县城不远的三里坡时,李恪满心不甘的从千里镜中望着南滨城头的广南“京”字大旗。
与此同时,李恪在观察城头的时候,南滨县城城头上,也有一群广南氏族贵人在对着远处指手画脚的。
这些人里面,大多是太原莫氏的族人,只有少部分是靠近北部边境的其余各中小氏族头领。
显而易见,这些人都是以太原莫氏的人为首,其余的大小氏族头领无论是实力还是兵力,都必须依附着太原莫氏才有机会参与到这一次的饕餮盛宴中来。
前两日被郭衍所部精骑故意放归的莫铸,如今兵力尽失,只能无奈的向其他的族中兄弟叔伯低头。
不过,莫铸是现在为止,所有这些广南氏族贵人中唯一与那支精骑打过交道的,所以他的经历很重要。
——哪怕是吃了败仗,那也是极其宝贵的战场经验。
莫铸站在城头,吃力的分辨着对面的旗号,隐约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还没等他看出个子丑寅卯来,身后就传来一声不屑的冷笑声:
“嘿,莫铸,你看了这么久,看出什么花来了没有?”
莫铸心里大怒,脸上瞬间涨的通红。
只是他现如今势弱,不得不忍着气,带着不忿说道:
“看出来了,这些骑兵和打败我的那些人肯定是一伙的。
莫铜,不是我看不起你。
对上这样的精骑,你那群乌合之众指不定还不如我的勇士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