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我说实话而已!”
“你他娘的再说一次!”
“说就说,你的废物还不如我……唉哟,你个狗东西竟敢动手打我?”
……
城头上的广南人吵着吵着,自己就打成一锅烂粥。
其实这种事情一点都不奇怪,对于这些以劫掠为目的的强盗而言,并没有完整的指挥体系。
再加上彼此之间的竞争关系,哪怕是同属一家氏族,平时就积攒了大量的矛盾。
若是一切顺利的时候还好,有足够的钱财和人口供这些强盗土匪去掠夺。
一旦有什么不顺利的地方,那些隐藏在水面下的矛盾就会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爆发出来。
像是莫铸与莫铜两人之间就是如此,平时的时候就彼此敌视,有了机会肯定不会放过给对方拆台,这矛盾一激化,打起来那是分分钟的事情。
再加上他们这些都属于贵子武装,族内真正有分量的人都在后面掌握着整个莫氏的族兵,让这些人是谁也不服谁。
就算有人想阻止,也无能为力,只能是让下场打斗的人按照广南人以力为尊的习俗,自己分出胜负来。
不过,李恪却没有这么多的时间在这里浪费。
他看到城头广南人自己乱起来之后,心中不屑,冷哼一声道:
“果然是一群乌合之众,众位还像以前那么担心么?”
王莽眉头紧蹙,有心劝阻李恪的疯狂计划。
奈何他深知李恪的性子,表面上十分温和,御下也十分宽厚,可是一旦下定决心,那就极难劝动。
而且他们这一千精骑一路北上西进,遇到的广南匪徒全都是各自为战,一盘散沙,往往一个冲锋就足够把那些人彻底击溃。
这两日的功夫,光是他们这一支精骑,就数不清杀了多少四处乱窜的广南匪徒了。
如此看来,广南人的战斗力或许并不像之前大家所担忧的那样强悍。
王莽不开口,其余人也都没什么异议,毕竟相对王莽来说,这些精骑营的骑兵本身就战力不俗,再加上这两年跟随着李恪南征北战的磨砺,各方面的能力和见识都有长足进步。
从广南人的表现不难看出,这些人连最基本的组织都没有,能够一路横行,恐怕只能归功于数十年积弊之下,象郡的防卫早就千疮百孔,比纸糊的窗户都好不到哪里去。
当下无人反对,李恪也不再多言,恨恨的看了一眼混乱的南滨城头,调转方向。
翌日午时,李恪再次回到合浦县城。
经过三日的运转,在精骑营其余两只千人队的遮护下,合浦县城中的老弱百姓已经尽数撤离。
其中大部分撤到海边,依靠本地的船只转运到南海郡沿海各地暂时安置;
少部分则根据李恪的要求,拖儿带女的往廉州方向集中。
在那里,有着更坚固的城防,以及快速集结的南海郡府兵。
初至合浦时,李恪对知县程永十分不满。
不过如今看来,程知县能通过李恪的考核选拔,还是有些能力的,城里的那些老弱妇孺尽数转运并不是件简单的任务,但程知县完成的还算不错。
这些老弱在战时并无太大的作用,反而会大量消耗城内的存粮,因此李恪乘着广南人主力未至的时候,让精骑营保护他们先行后撤。
除此之外,李恪还将合浦城中的粮食集中管制,更是未雨绸缪,将水师舰队中多余的存粮也都搜刮一空,存入城内。
紧接着,李恪又将少年侍从们分派出去,让这些跟随着他系统的学习过数学、物理等科学知识的少年,与合浦县尉相互合作,共同加固合浦县城城防。
就在合浦县城变成一个大工地,城内所有劳力全部加入到城防工程当中去的时候,一队快马急速从西而来,冲到合浦城下。
李恪得到消息之后,赶紧让人将那几个信使带来,亲自询问。
“殿下,安州危急!”
勘验过身份之后,为首的骑士满身疲惫,焦急的将手中求援信交到王莽手中。
王莽先验过封漆无误,才转交给李恪。
这一打开,李恪只看了一眼就勃然大怒:
“他涂明旌是干什么吃的?南海郡府兵一万二千多人,他连个安州都守不住吗?”
那求援信使闻言,立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满脸苦涩的哀求道:
“殿下,快发兵吧,安州真的快守不住了。
不是将士们不肯效命,而是如今的安州城内忧外患,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啊。”
李恪气的要死,破口骂道:
“糊涂!
到了如今这等时候,还存着这等妇人之仁。
既然城内的蛮人已经不可靠,又有安平、凭祥各地先例在,为什么不先把这些人驱出城外?”
信使苦笑着,无奈的说道:
“我等也曾劝过涂将军,只是,安州城中,上有郡君、下有知州,人人都反对这样做。
涂将军他也没办法啊。”
“他娘的!”
李恪气的直接骂娘:
“竖子与腐儒,都不足与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