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一沉,涂明旌这才发现刀已经回到了自己手中,这让他对王莽的身手越发敬畏,对这个睚眦必报的死太监也越发忌惮。
涂明旌的府军亲卫也都是武人,但却从未见过如此神乎其技的杀人手法,干净利落,凌厉狠辣。
不过那胖衙役实在让人厌恶,也实在太能作,说句死有余辜毫不为过,因此这些耿直的厮杀汉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反而都认为王总管杀的好,杀的妙,杀的很解气。
在这段守城的时期,这些府军也是憋屈的狠了。
明明是他们这些厮杀汉在城头与广南人搏命,保护的人里面也包括这些衙役,可这些衙役倒好,狗仗人势,利用郡君轻视和厌恶武人的态度,对他们这些守城英雄百般挑衅侮辱。
若不是有军法在上,又有府军中郎将涂明旌这段时间的整训快速树立了威信,一直在弹压,恐怕这些府军亲卫中,人人都想砍死这些吃人饭不干人事的王八蛋狗衙役。
如今王莽一刀宰了那个最猖狂的胖衙役,这些府军中的好汉不当场叫好,那已经是涂明旌治军有方了。
与这些府军的畅快不同,其余的衙役都要吓疯了。
他们也不是没见过死人,好些人都亲手在牢狱里下手害过他人性命,甚至有人手上沾血的次数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可他们自己杀人,与被人杀完全是两码事。
尤其是看到胖衙役明明就在大家身边,他们都没有任何一人看清楚王莽是怎样动手的,胖衙役就不明不白的掉了脑袋。
其余的衙役全都惊惧无比,魂都要吓飞掉了:
这一刀若不是砍在胖衙役头上,换了他们其他任何一个人,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区别啊!
别看这些人对普通百姓凶神恶煞,仗着郡君与知州的势甚至连正三品府军中郎将都不放在眼里。
可当他们的性命受到威胁的时候,这些人胆子还不如那些被他们欺辱的百姓呢。
也不知是从哪个衙役开始,先是“当啷”一声,紧接着“叮铃琅琅”的声音响成一片,所有的衙役无师自通一般,全都像死狗一样扑倒在地上,鬼哭狼嚎的哀求起来:
“总管饶命啊,该死的是那胖子,与小人无关啊。”
“是啊是啊,那胖子该死的狠,竟敢对总管无礼,小人对总管的尊敬,那是比对我爹还尊敬啊。”
“呜呜呜~总管别杀我,小人上有八十岁的孩儿,下有八岁的老母,求求总管可怜可怜我……”
……
刚才还张狂猖獗的衙役,直接被王莽一刀斩的魂飞魂散,一个个都成了鼻涕磕头虫,拼命的磕头求饶。
“哼!”
王莽不屑的冷笑,若不是那胖衙役太招恨,他才懒得动手。
杀一群这样的废物点心,对王莽来说不会比杀一只鸡更难,凭白污了他的手而已。
王总管冷哼一声,吓的那些衙役心惊胆战,也让涂明旌心头一寒,带着试探的问道:
“总管,这些人如何处置?”
王莽看也不看,不耐烦的说道:
“你是安州守将,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还要来问我?
自己按军律处置便是了!”
涂明旌心中一喜,转向那些衙役的时候,眼中也带上的冷意。
他在安州州衙受的气,可不光是那胖衙役一个人给的,更何况,这些衙役上下其手,乘着广南人围城,不思守城抗敌,反而将之当成了发财良机,可是没少坑害百姓。
就连守城将士的钱粮,这些胆大包天的蠹蠡也敢上下其手,大肆贪墨。
府军本来就被郡君和知州厌恶,在钱粮上百般刁难,这些衙役也乘机大发横财,吃的脑满肥肠。
以至于府军儿郎一边浴血奋战,一边却连肚子都只能吃个半饱。
想到这里,涂明旌再也忍不住怒气,眼中凶光一闪,喝道:
“来人,把这几个欺上瞒下、阻扰军务的狗贼给我砍了!”
衙役们本就感觉到不妙,听到涂明旌的命令更是吓的心胆俱裂。
他们怕王莽怕的要死,可长期以来对府军上下刁难侮辱都已经习惯,居然到现在还有心理优势,有个傻比更是直接破口大骂起来:
“你敢!你们这些贼军汉,难道要造反么?”
其他的衙役也反应过来,一起叫嚷着:
“杀官造反,是要诛九族的。”
“以下犯上,该斩的是你。”
“反了天了,一群断头鬼敢动我们州衙的人?”
……
涂明旌冷笑一声,抽刀在手,迅猛无比的冲上去,将最前面那个衙役一刀枭首,冷冷的讥笑道:
“就凭你们这些无品无级的废物,也敢说什么杀官造反,以下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