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谁打算,和那些乱臣贼子一起,依附广南人做恶的么?”
王莽的声音突然响起,只是不知道怎么搞得,让那些蛮人头领们听起来一个个都心底发毛,更让这些人没有反驳的胆子。
所有的蛮人头领全都满脸惊惧,一致摇头,样子还十分的整齐。
王莽见状,揶揄的笑道:
“嗯,不错。这一次,咱家看你们就挺真诚的!
哼,算你们识相。”
王莽的脸说变就变,让那些蛮人头领心底恨的牙痒痒,不停的腹诽着“死太监”“老阉狗”之类的话。
只是下一刻,这些人再次被王莽吓的半死,只听王莽冷笑道:
“你们不识相也没关系,太子殿下说了:
若是安州失守,只需让府军护着我汉家百姓安全撤离就好,大不了安州先让广南人占上一年半载的,到时候咱们再打回来就是。
所谓‘存人失地,则人地两存’是也!”
什么“村人”“村地”的,蛮人头领们听不懂,但他们听懂了,大雍太子竟然打算暂时放弃安州!
这怎么可以?
几乎是同一时间,所有的蛮人头领们全都惊骇莫名,齐声大叫起来:
“绝对不行!”
“使不得!”
“怎么可以放弃安州?”
“不要啊,朝廷不能不管我们啊。”
……
“哈哈哈!”
王莽大笑出声,脸上却满是讥讽,冷笑着反诘道:
“为什么不行?既然你们这些蛮人和广南人都想祸乱安州,那朝廷就如你们所愿好了。
反正殿下马上就要开发琼、瀛二洲,别说区区安州这不到十万人口了,就是再多十倍也安置的下。”
蛮人头领们被说的张口结舌,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你们想搞乱安州?
给你们去搞好了!
只是,没有了大雍的安州,真的是这些蛮人头领们想要的安州吗?
怎么可能!
一旦大雍真的如王莽所说的那样,向后收缩,将汉民百姓尽数迁走的话,最先倒霉的就是他们这些蛮人头领。
普通的蛮人或许还可以投靠广南人,反正依然是当牛做马而已,给谁当不是当呢?
但他们这些蛮人头领有家有业,世世代代守着各自的山岭作威作福,俨然如一方土皇帝一般。
没了大雍的照拂,落到广南人手中之后,结局会是怎样,看看那些被广南人祸害过的地方就知道了。
只要想想那种结局,头领们就不寒而栗,马上就哭着喊着哀求起来:
“朝廷不能不管我们啊!”
“总管救命啊!我们是朝廷的赤子,朝廷怎么能将我们遗弃给那些广南禽兽?”
“是啊,我们以后再也不敢胡来了,求求总管,不要让朝廷放弃安州啊。”
……
这些人终于知道怕了,再也没有之前的狂妄和贪婪,就连哀求的语气都真诚了许多。
“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王莽再次训斥一句,让头领们满脸羞愧,开始反思往日里的过错,心里多少也有些后悔。
眼见着蛮人头领们知道厉害了,王莽也就不再一味的恐吓,语气也缓和了许多,淡淡的说道:
“那就看你们以后的表现了,只要安州不失,你们自然就不用给广南人当猪狗一样宰杀。
而且,殿下说过了,若是侥幸打赢了广南人,那些参与过劫掠的山寨,朝廷一个都不会放过。
作恶之人尽数法办,不义之财尽数抄没。
不过嘛,他们的山岭朝廷却带不走,只好原地发卖了。”
“咕咚~”
不知道是谁吞了一口口水,可是蛮人头领们却没心思去计较这个,他们现在的眼神全都变得火辣辣的,紧紧的盯着王莽。
刚才那个被王莽吓的屁滚尿流的头领,更是利欲熏心,大着胆子问道:
“总管所言,可是真的?
那些作恶头领的山岭,真的要原地发卖?”
王莽有些不悦,冷哼一声道:
“我有这闲心来糊弄你?”
他这话极不客气,可蛮人头领们却丝毫不以为意,反而更信了几分,全都大喜过望起来。
要知道,他们这些蛮人头领之间,可不是铁板一块,平时争地、争水、争人,那就少不得要开打,彼此之间,有着血海深仇的都不在少数。
若是能在朝廷将那些头领杀光之后,买下他们的山岭,那岂不是自己将祖宗留下的家业向外扩展了?
这可真是天降之喜啊!
这下蛮人头领们再也不想什么依附广南人抢劫的事情了,开始盘算起如何在战后瓜分那些作恶头领们的地盘。
甚至有些聪明的头领,已经开始向王莽表忠心,表示自己全寨上下,都会竭尽全力的为国效劳。
来见这些蛮人之前,罗知州本来还担心会闹出大乱子来,哪想到王莽居然就这么简简单单,就把事情解决了。
蛮人们不但不再捣乱,也不再是城中的不安定因素,反而成了一股意料之外的守城生力军。
罗知州以前是十分看不起阉人的,他读书做官的几十年人生经历都告诉他:
阉人都不是好东西。
可今天的王莽却让他刮目相看,别说是江东流这种昏官了,就是文人士子们自己口口称颂的某些贤才,跟王莽一比也是差距极大。
两人回去的路上,王莽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有些不悦的问道:
“看着咱家做什么?”
罗知州嘿嘿一笑,突然一揖到地,发自真诚的说道:
“总管武能立威,文可诛心,实在是让下官佩服之至,这个,这个,下官也说不好,总之就是:
公公威武,公公壮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