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到底出了什么事?”
阮潢有些心浮气躁,语气也十分的气急败坏。
他本来以为已经轻易的攻下了合浦,可以抓住雍人太子,立下广南史无前例的泼天大功,成就广南空前绝后的盛世伟业。
哪想到已经“攻”下的合浦城,居然出了幺蛾子,先登勇士们不是没了声息,就是被一个个的射杀在城头。
后续攻城的勇士,也都如此,要不被射下城来,要不就是冲入城中之后就没了下文,仿佛城里面突然多出来一头贪婪吞噬血肉的巨兽一般。
其余的广南贵人们也都变得谨慎起来,毕竟前不久在安州城下败得太惨,对他们这些以武力立族的广南氏族们来说教训太过惨痛了些。
广南军中也不是没有英才,除了那些不知死活头铁的莽货,平白送了性命之外,也有人很快就摸清了情况,迅速报告了上来。
但是,阮潢的脸色并没有因此而变得好看,反而越发的恼怒焦躁起来:
“什么?雍人竟然在合浦建有瓮城?
该死的,这些雍人怎么会如此的卑鄙无耻?”
咆哮的阮潢无能狂怒,却也不想想,自己之前驱民攻城的手段是多么的卑鄙肮脏,残暴不仁。
其余的广南氏族族长们也都焦躁不安起来,他们除了痛恨雍人不肯束手就擒之外,许多人心里更是对阮潢不满:
打安州是阮潢强行夺走首攻的,结果大军大败,险些全军覆没;
现在打合浦也是阮潢一意孤行,强行逼迫众人同意的,如今又困顿城下,一筹莫展!
阮潢发了一顿脾气,刚想对某个他看不顺眼的氏族族长发脾气泄火,猛然间惊觉不对劲:
气氛不对,氏族族长们对阮潢的不满在积聚和酝酿。
再联想到自己之前的大败,阮潢顿时毛骨悚然,明白自己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若是打不下合浦,抓不住雍人太子的话,其他人或许会换个城池劫掠,甚至大不了打道回府。
反正已经抢了不少人畜和钱粮,就算现在回国,也是收获满满。
可是,身为此次入侵的倡议者,阮潢这个广南王却屡战屡败,威信扫地,若是就此承认失败,灰溜溜的回国的话,怕是走在半路上就要死在哗变的乱军之中。
思前想后,阮潢明白自己已经无路可退。
这人能干掉自己的亲兄长上位,也是个狠角色,立即狠下心来,抽出宝剑,遥指合浦城头大喝道:
“大京的勇士们!就在这座小小的合浦城内,那个恶魔一般的雍人太子就躲在里面!
清化、富春、武安,数十万无辜的百姓冤魂在哭嚎。
那个恶魔般的雍人太子,竟然如此的残暴,将战争强加给我们无辜的国人。
什么时候,我们勇武的大京受过这样的耻辱?
千百年来,从来都只有我们大京的勇士,向懦弱无能的雍人索取,可是如今,这个恶魔般的雍人太子却如此残暴的杀害我们的国人。
不报此仇,妄为大京勇士!”
中军王旗之下,周围的那些广南贵人迅速被阮潢戳中内心的痛处。
是啊,这千百年来,哪一次不是广南侵入汉土,烧杀抢掠为所欲为。
现在,大家的老家竟然被雍人的太子,反过来烧杀抢掠,简直是岂有此理啊!
特别是那些沿海各城之中,上次被李恪的交州水师攻破族城的那些大小氏族,更是恨的咬牙切齿。
阮潢一见时机已到,立即恨声下令道:
“去吧,我大京的勇士勇猛无敌。就用雍人太子的血,来赎清他对我们大京无辜百姓犯下的罪孽!
另外,本王下令:
破城之后,永不封刀!
杀雍人太子者,封爵将军,赏田万顷,银十万两!
杀雍人将军,官升三级,赏田百顷,银万两!
杀雍人校尉,官升一级,赏田一顷,银千两!
杀雍人士卒,赏田十亩,银百两!”
这可真是前所未有的重赏啊!
那些广南人的眼珠子,立即就被刺激红了。
要知道,广南人最高的封爵也不过是将军而已,像是六大氏族的族长在朝,也不过是仿造大汉朝时,封的前后左右四将军爵。
如今只要冲进合浦城内,杀了雍人太子,就能与六大氏族的族长平起平坐!
再说了,就算杀不了雍人太子,还可以杀雍人的将校士卒,每一个的奖赏也比以前高多了啊。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更何况是这些穷的掉裤子的广南禽兽?
受到这些高额赏格的刺激,这些刚才还有些畏缩的广南人全都疯了一样向合浦城冲去:
“冲啊,杀雍人太子,当将军啊!”
“杀,杀,杀一个都有赏啊。”
“杀进合浦城,封官封爵,赏田赏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