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广南人的喊杀声直冲云霄,让城头据守的军民都甚为紧张。
反倒是甚为主帅的李恪气定神闲,首先关心的还是那些被驱赶上城头的百姓:
“百姓们都救下来了吗?”
若论行军布阵,王莽肯定比不过其余军中将领;可要论及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城中无人能比得过这个老太监。
王莽早有留心,立即答道:
“上了城的,绝大部分都安全救了下来,少部分尚未甄别清楚,还有些身份存疑的另行看押。
总体而言,伤亡并不大。”
李恪点了点头,欣慰的说道:
“如此就好!
打败广南贼寇并不难,可若是因此伤及无辜,死伤太大的话,未免对不起百姓黎民。”
太子的从容,也影响到周围的一干将校官吏,即便之前对于太子轻身冒险十分不满的那些东宫将士,此时也不得不对太子的风仪暗自折服:
“殿下从容自若,定是有万全的打算与必胜之心,之前我等的忧心,不过是庸人自扰罢了。”
受这些人的影响,城内守军的士气还算稳定,城中军民对于守住合浦城的信心再一次得到坚定。
城内城外,对比鲜明。
城外的广南人在贪欲的刺激下,像是发狂的野兽一般,一边加紧前冲,一边疯狂叫喊;
城内的大雍军民却都沉着冷静,严阵以待,虽然难免有些紧张,却并没有太多的惊慌。
等到广南人冲过半个战场,千辛万苦的爬上合浦的老城墙时,这才愕然发现城墙前面,不过十丈的距离,无数张拉开的长弓正瞄准着自己。
这么短的距离,只要射术不是太差,基本上都不会射不中。
在战场上,可没有余地让这些广南人辗转腾挪,哪怕被无数张强弓瞄准着,也只能在后面的人推搡下,硬着头皮往前冲。
那些广南人在死亡的威胁下,发出豺狼一般的嚎叫声,疯狗一样往前冲。
眼看着攀上城头的广南人越来越多,李恪这才眼神冷漠的下令:
“开始吧!”
随着李恪一声令下,城头负责防守的将校们纷纷下令:
“稳住!”
“瞄准!”
“放箭!”
“咻咻咻~”
箭雨刺破空间的声音,真的跟下雨一样。
只不过雨滴落下只会砸出水花,而羽箭射中广南人之后,却会绽放一朵朵血花。
“啊~”
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一连叠的响起,这些广南畜生临死的哀嚎和痛苦的哭喊声响成一片。
距离实在太近了,几乎是贴着脸在放箭,很少有射不中的情况发生。
再加上李恪把这瓮城造的足够宽大,上面的弓箭手密密麻麻,人数远超那些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攀上合浦城头的广南人。
这也就造成了几乎每一个广南人,都被两三支利箭射中。
运气不好的当场就殒命,为他们曾经犯下的滔天罪恶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运气好一些的,也都基本上失去了战斗力,无力的躺在城头,发出惊惧恐慌的惨叫声。
还有些倒霉的家伙,刚被底下的人从梯子上顶上城头,就被直接一箭射翻,发出长长的惨嚎声从城头倒摔下去,落地的时候就已经进气少,出气多了。
广南人也知道攻城没有想象中的容易,前面那一批被射杀了,后面的又继续往城头扑,而后再次被密集的箭雨射杀大部。
这十丈的距离,对于这些广南人来说实在是尴尬,重点的东西丢不过去,轻了的话,丢过去也没什么杀伤力。
再加上广南气候炎热潮湿,长弓保养困难,弓手一直就不是他们的强势兵种,以至于这一段短短城头,让他们只能硬着头皮往里填。
哪怕广南的贵人不怎么把这些底层的普通士卒当回事,连续填进去上千条人命也让这些人心惊胆战。
更何况历来攻城,冲在最前面的都是军中最悍勇的猛士,等那些猛将兄全部被杀了个精光之后,后续的军士就难免开始变得畏缩不前起来。
渐渐地,往城头攀爬的人越来越少,就算爬上去了,也都顶着块盾牌,不敢奋力强冲。
眼见着广南人攻势变缓,瓮城的弓箭手也都射了十余箭,好些人已经连弓都拉不动了,负责防守的将校们稍加商议,就匆匆来向李恪请示:
“殿下,时机已到。”
李恪的判断也是觉得差不多了,冷酷的下令道:
“发信号吧,这一仗之后,我要让广南人再也不敢生出北犯之心!”
周围的将校官吏,人人都十分激动,用崇敬的眼神看着太子殿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大家的错觉,在这一刻,殿下的身影是那么的伟岸,仿佛会发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