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随着中军行动,刚看到远处的鸿基城出现在地平线上,就收到前方快报:
鸿基城中爆发短暂的内乱之后,开门投降了。
能够兵不血刃的拿下一城,也是好事,毕竟打仗总是少不了伤亡。
每一个大雍的军士都是宝贵的,死伤了一个李恪都嫌多。
每一个广南的俘虏也都是财富,死伤的多了,李恪虽然不心疼人,可他心疼钱啊!
等李恪到达鸿基城时,大雍大军早已经先一步进城,将这座低矮的广南小城各处要地尽数控制了。
李恪拒绝了进城的提议,明言行军之时,只会宿在军营之中,与将士们同甘共苦。
大雍的将士们早已经习以为常,而随军的阮大富以及刚刚投降过来的鸿基降将们则是不可思议。
在他们这些人看来,李恪身为大雍太子,身份贵重,再怎么穷奢极欲享受生活都是理所当然的。
哪想到李恪竟然能够如此约束自己,真的做到与军中将士同甘共苦!
阮大富瞠目结舌之余,心底震颤:
“难怪太子殿下的威望如此之高,大雍将士们人人愿意为殿下死战,军心士气更不是广南军队所能及。”
就在阮大富心生敬佩的时候,李恪突然唤道:
“阮爱卿,这鸿基城已降,该如何处置?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阮大富心里一抖,上次处置太原莫氏他就说错话,虽然李恪并未对他发作,只是狠狠的敲打的了一番,但还是给阮大富留下了深重的心理阴影。
这一次阮大富自然越发慎重,仔细考量了一番才小心的说道:
“外臣以为,首先一件事就是要遴选出鸿基城中,有哪些大逆不道的逆贼曾经跟随阮潢入侵大雍,犯上作乱者立杀无赦!”
李恪眉头一挑,心里却是满意的很,看来这段时间的调教还是很有效果的。
他也不加评价,而是追问道:
“你打算如何做?”
李恪没有否决就是肯定,这点聪明阮大富还是有的。
阮大富心中一喜,精神一震,继续说道:
“可令城中百姓自行检举,若是查实,检举者可得逆贼家产一成!”
李恪想了想,觉得没什么不妥,就算有人为了钱财利欲熏心,诬告他人,那被冤杀的也是广南人,不是不可以接受。
因此李恪点了点头,无所谓的说道:
“就照此办理吧,此事就交由你来主持,若是城中有人不服,我会让精骑营助你一臂之力。”
阮大富大喜过望,知道这是李恪在考验他的能力。
他能在大雍考上举人,还能做到象郡通判、南海郡同知,本身的能力低不到哪里去。
而今又有精骑营做后盾,清理一个小小的鸿基城根本就是小事一桩。
阮大富对李恪千恩万谢,然后一转身,立即趾高气扬的走到那几个鸿基城降将面前,傲然说道:
“吾乃先王世子,广南嫡传正统阮大富,幸得大雍太子殿下恩赐,得以重归广南,重振广南正朔。”
那些降将早听说过阮大富的事情,这个时候人人喜形于色,齐刷刷的拜倒在阮大富面前,一个个争先恐后的讨好着:
“臣鸿基知县陈大恭迎世子殿下。”
“臣鸿基校尉谢知,愿为世子殿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臣鸿基县丞刘旺,愿为世子殿下先锋,讨灭伪王。”
“臣……”
一片呜呜渣渣之中,阮大富感受着从未有过的狂喜,这种掌握权柄,即将掌握一国的感觉简直是太爽了,飘飘欲仙都不足以形容啊。
若不是周围全是大雍的将士,提醒着阮大富,这家伙都快要把李恪的命令都忘到一边去了。
好不容易才按捺住心头的狂喜,阮大富终于想起正事,赶紧把笑歪了的嘴巴扶正,脸色一变,对着满地降人说道:
“大雍乃是我广南的宗主,伪王阮潢罪大恶极,竟敢侵犯上国,此罪罪不容诛!
其余各等助纣为孽者,也罪该万死。
是以今日第一要务,就是将鸿基城中,所有曾经犯上作乱,侵入大雍的逆贼尽数诛杀,以儆效尤。”
那些个降人刚还满心欢喜,觉得自己成了广南世子的从龙之臣,飞黄腾达就在眼前了。
哪想到阮大富居然立即就丢了这个要命的任务出来,这让大家伙怎么办啊?
别说城里面的广南官民百姓了,这当场就有好几个曾经入侵过大雍的人啊!
就在半天之前,大家伙还在一起吃酒吃肉,大吹法螺,炫耀着自己曾经在大雍大杀特杀,大抢特抢的“勇武之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