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似的构思李恪还有许多,只不过要作为计划确定下来,并且执行下去,还有许多前置的准备以及筹划要完成。
在这其中,情报的重要性毋庸置疑。
可以说,若不是有物统局的存在,让大雍一直在请报上对广南有着单方面的透明优势,这一次的大胜哪怕不会打些折扣,也会更难取得,付出的代价也必然会更多。
许多时候,广南人都完全不知道自己输在什么地方,实际上就是在情报方面吃了大亏。
就好像两个人打架,一个人被蒙上了眼睛,摸着黑与对手交战,结果自然就不言而明了。
情报工作的重要性李恪一向很重视,离不开李恪富有前瞻性的指点。
但是同样的,物统局从上到下,也有无数默默无闻的无名英雄在背后不计毁誉与荣辱的付出。
经过一年多的苦心经营,如今的物统局在通讯联络方面已经取得了极大的进步,比之往日早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
昔日那支靠挖飞奴司墙角打造的物统局四面透风,如今的物统局却是铁桶一样的江山,不仅仅数量从十几人膨胀到了上千人,查探的范围也早就从最开始调查京都城里的物价,扩展到了大雍、广南、西蜀、北戎、西狄以及东夷各地的方方面面。
以前的物统局在飞奴司面前就是个弟弟,什么事都要束手束脚的被飞奴司压制,屡次被欺负了也都只能是敢怒而不敢言。
可是如今随着李恪实力的增长,东宫体系的变态盈利能力保证了物统局有着足够的财力,来影响飞奴司中的许多人。
现如今,飞奴司在面对物统局时已经丧失了大部分的优势,毕竟黑眼珠子见不得白花花的银子,谁也不知道飞奴司内部有多少人倒在了物统局的银弹攻势之下,悄然间转换了自己的立场。
更可怕的是,在飞奴司内部太子李恪的名声极好,这些潜藏在阴影中的特殊人群对世情有着更真实的认知,对李恪一直以来的种种作为都十分清楚,因此绝大多数人都对李恪有着异乎寻常的好感。
哪怕这些人没有彻底投靠物统局,但若是雍帝要通过飞奴司来对李恪不利的话,其中少不得会有人出于同情、怜悯或者义愤等等,要么手下留情,要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么干脆就主动示警。
有一句话叫做“公道自在人心”,李恪不辞辛劳、仁德爱民,在那些高高在上的士人大老爷们眼中是迂腐可笑,但却轻易的让这些大多数都是底层出身的暗探秘谍们归心,敬服。
也是因为在飞奴司中,太子殿下有着这样的影响力,掌飞奴司事的大内总管陈海平才会猛然清醒的意识到,太子殿下早已经不是那个之前能被雍帝生杀予夺,能被世家大族玩弄于鼓掌之中的太子了。
再加上陈海平自己一向都对李恪印象极佳,与其余皇族中人对比之后不难发现李恪才是这个老大帝国将来最合适的继承人。
所以陈海平才会愿意配合李恪,哪怕这一次李恪的要求是将广南战事的消息暂时隐瞒,不要急着向京都城通报。
若说刚开始的时候,陈海平还有些疑虑和担忧,坐镇花城的日日夜夜都免不得要患得患失,生恐下一刻就从前线传来噩耗。
这种忐忑对于陈海平这样的大高手来说都是一种磋磨,十分难熬。
好在这样的日子并不算长,随着前线一个接一个捷报被物统局快速传回,东宫内部的紧张气氛瞬间消散。
尤其是当《元水盟书》的手抄本传回花城时,白云山大营内留守的东宫属丛们更是陷入无尽喜悦当中。
饶是陈海平见惯了大风大浪,看到这一纸薄薄的盟书,同样激动的不能自已,内心狂喜之下,罕见的失态大笑:
“哈哈哈,天佑我大雍!此诚千百年来前所未有之功业也!”
这其中,战事的胜利都不足以让陈海平失态,以他的眼力和智谋,更加看重的是太子殿下这份胜不骄矜,不急不缓,按部就班削弱广南,壮大交州的心性与胸襟。
在此之前,陈海平还在“大雍未来明君”与“旧日恩主”之间难以抉择,可这份盟书轻易就将他心底深处的天平打破。
陈海平再不犹豫,立即让人去将滞留在花城内的珠江七大世家家主招来。
为保战时的交州内部稳定,李恪不可能迂腐的自缚手脚,是以在本地影响力最大的珠江七大世家,全部都处于物统局监控下,相当于被软禁在花城内各家的宅院中居住。
长达数月的软禁,让这些家主们对于李恪的怨气再次爆发。
不过,当陈海平将李恪发回花城的那张《鸿基、太原、保胜三郡垦殖计划书》丢出来之后,家主们的态度立即变了。
怨气?
哪有什么怨气?
我等对太子殿下只有拜服与敬仰!
我跟你讲哦,熟归熟,你这样子污蔑我们对太子殿下的拳拳忠心,当心我告你诽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