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彭文君亲手接过那封手书,刚被打了耳光的魏章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冷笑着说道:
“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清楚,这是陛下亲手所书……”
他话才说到一半,就惊恐的看到彭文君将那封手书一撕两半,又惊又怒的质问道:
“你干什么!你这疯婆娘找死!”
彭文君眼底闪过一丝冷意,斩钉截铁的说道:
“把这个假传圣旨的逆贼拿下,送顺天府治罪!”
此言一出,当真是石破天惊,简直比她刚才撕碎雍帝手书还更让人吃惊。
魏章更是被震的张口结舌,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声了。
李永杰也吓了一大跳,但他很快就领悟了彭文君的意思,亲自带着两个黑衣黑甲的东宫甲士上前,将魏章反扭双手,按在地上。
“放开,把手给我松开!”
魏章都快气疯了,这老太监还是像刚才一样张狂。
现在的他披头散发,活像个疯子一样叫嚣着:
“你们这些该死的蠢货,你们竟敢公然抗旨。
你们都该死,该死,该诛九族!”
诛九族的大罪的确吓人,银行里有不少人的确都被吓到了。
但这其中绝对不包括彭文君,只见她高傲如天鹅一般,不屑的嗤笑道:
“该诛九族的,是你这假冒钦使,假传圣旨的逆贼!”
魏章愣了下,而后马上气急败坏的争辩起来:
“咱家是真的,如假包换。
那的确是陛下手书,你们等着死吧!”
这老太监凶恶的模样,让银行里许多人都开始害怕起来,一想到自己居然卷进了藐视君上的恶性案件当中,这些人都快吓哭了。
那些骗贷失败的小人也是又惊又喜,谁都没想到这位名声远扬的“彭昭仪”,居然会如此不智,做出手撕圣旨的愚蠢举动来。
他们当中,不少人都开始心思活络起来:
“圣旨被撕,陛下必然会震怒,到时候这彭昭仪完蛋了,银行肯定也要完蛋。
说不得到时候乱糟糟的,自己就有机会,趁乱摸鱼了!”
这些人两眼放光,就像鬣狗看着猎物一样,肆无忌惮的往银行内部打量:
都说这商业银行存银有五千万两,也不知道都存放在什么地方呢。
就在人群渐渐躁动起来的时候,彭文君轻蔑的一笑,故意提高声音对着银行外面说道:
“陛下既未废黜太子殿下,又未明旨查抄东宫产业,如何可能做出勒索东宫存银的荒唐事来?
所以,显而易见,你这逆贼就是假冒的,所谓陛下手书,也必然是你这该诛九族的狂徒伪造的!”
彭文君的话说的斩钉截铁,掷地有声,远远的传播开去,让外面那些藏在暗处的贪婪目光都为之一滞。
李永杰直想拍手叫好,彭文君这一手实在是太漂亮了。
雍帝要么承认自己昏聩糊涂,要么就只能捏着鼻子默认了彭文君的说法。
否则的话,今日雍帝可以凭借一纸手书从东宫要走白银两百万,安知明日会不会又一纸手书从其他人、或者其他衙门手里强要白银四百万?
就在那些暗中的贪婪目光都不情不愿的收敛起来的时候,彭文君立即趁热打铁:
“你这蠢贼听好了!
自古以来,从未听闻有皇帝一纸手书,就能逼迫无辜臣民敬献家财的!
即便昏聩残暴如隋炀帝、桀、纣等暴君都不敢为之。
你说你是奉的陛下旨意,只好去骗骗三岁小儿。
当今陛下盛名烛照,怎么可能干出这等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注定遗臭万年的蠢事来?”
魏章被彭文君这义正辞严的说辞驳的哑口无言,只能有气无力的再次重申道:
“咱家真的是奉了陛下旨意来的啊!”
“呵呵!”
彭文君轻蔑的笑了笑,直接吩咐道:
“这逆贼不到黄河不死心,李永杰,你亲自带人将这逆贼送交顺天府。
途中如有人向你索要人犯,必然是该犯同谋。
我准许你带黑甲卫士一百名去,遇到此案同谋,立即拿下。”
彭文君脸色坚毅,星眸之中闪过一丝寒意:
“死活不论!”
李永杰大声应命,带着一支百人队的黑甲卫士亲自押送魏章出了银行大门。
魏章或许也想明白了什么,一张老脸惨白,心死如灰一般。
银行门外的各式各样的目光,也都慢慢的散去了。
从今天开始,彭文君这个名字必然会更加响亮。
然而,在银行内部一个安静的内院里,彭文君刚刚脱下被冷汗浸透的衣衫,泡在浴桶内,心有余悸:
“眼前的危机是应付过去了,不出意外的话,这种‘贷款’肯定不会再出现。
但是,明刀易躲,暗箭难防啊。
哎,以后银行要不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