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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下午我们去报名。桑九池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报名马上就到截止时间了,从这里坐车到电视台还需要一个小时车车程,中午吃完饭就去吧。
  驰野听话地点头,好,报名的时候需要带什么东西吗老师,我回去准备准备。
  桑九池休息地差不多了,他撑着腿站起身,回宿舍带着身份证,其他都不用。
  好,驰野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表,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半,学长,要不要一起吃饭?你下午还打工吗?
  桑九池拽着衣领扇风,好,休息一会儿去食堂吃饭。我昨天去店里把工作辞了,现在全部的精力都放在准备比赛。我现在手头上有5000块钱,还能撑一个学期,等冠军的奖金发下来我就有钱了。
  5000能撑一个学期
  驰野微微怔愣,学长这么拮据吗?
  学长,我的那一份奖金也给你。驰野歪头看向桑九池,你帮我这么多,我都没好好谢谢你,怎么还好意思拿奖金。
  桑九池也不跟他客气,笑道,你真的不要?
  嗯,真的不要。
  桑九池,那就都是我的了,谢谢你。
  驰野笑了笑,眼神扫过桑九池的手。
  中式的舞服领口是有点大的,桑九池拽着衣领扇风,他精致的锁骨就偶尔会若隐若现地出现。
  驰野不好意思地撇过头,拿起自己的衣服往外走,我去换衣服。
  几分钟后,驰野回来时发现桑九池已经换好了衣服。
  桑九池看向驰野,你在哪儿换的衣服?
  在男厕所。
  最近这里的更衣室坏了,正在维修中。
  以前没人的时候驰野也是直接在舞蹈室换衣服,现在守着桑九池,他肯定不好意思。
  两个人又坐着休息了一会儿,等汗都干透了,才一起离开。
  周日,已经陆陆续续有同学回来,学校也热闹了起来。
  中午吃什么?驰野问桑九池,学长有什么想吃的吗?
  桑九池认真想了想,不知道,你有什么推荐的?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要好吃的。
  在原主的记忆里,为了维持完美的身材,大部分的食物都是清汤寡水,味道都很一般。
  桑九池是美食爱好者,对于食物的要求一直很高。
  昨天吃的水晶饺让他第一口就皱眉,本着不能浪费粮食的好习惯,桑九池一口一口全吃了进去。
  但是那个味道,的确不敢恭维。
  驰野看向桑九池,提议道,要不然我们出去吃?学校食堂的饭就那样,普普通通。
  两个人并排走着,桑九池是学校的名人,时不时就会有学生路过向桑九池问好,顺便好奇地打量一下站在他身边的驰野。
  谁不知道桑学长一向独来独往,他竟然和别人一起走?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这个长的比明星还好看的男生是谁?
  看起来好年轻,是大一新生还是外校学生?
  桑九池随意地应着,扭头看向驰野:那我们就先回去拿身份证,在外面吃了之后直接去登记报名。
  那我先和你去拿你的身份证吧,驰野提议道,我的车停在宿舍后面,我们可以开车去。
  桑九池看了驰野一眼,你还有车?
  驰野怕桑九池以为他炫富,赶紧解释道,是一辆旧车,我家离学校远,我爸就给我留了辆车,方便我周末回家。
  桑九池不在意地嗯了一声,朝着5号宿舍楼走去。
  路上的学生渐渐多了起来,驰野走到一半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
  来电显示是老二。
  驰野接起电话,怎么了,老二?
  老二在电话那头吼了一嗓子,你现在跟谁在一起?!
  驰野握着手机的手微微一顿,尽量用很平淡的语气回答道:跟我们系的一位学长。
  老二大吼,是不是桑学长?!
  驰野转身看了看四周,没有看到老二。
  他皱眉,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的?!老二的声音带着埋怨,你都上论坛帖子里了,我能不知道吗?!
  好你个小三,昨天还说对桑学长不感兴趣,隔天就背对着我偷偷摸摸凑上去了!你说,你到底什么时候和桑学长关系这么好的?!
  老二的声音从电话里飘出来。
  桑九池侧头撇了一眼。
  驰野轻咳一声,压低声音说:桑学长还在我身边。
  对面的咆哮声戛然而止。
  几秒钟后,老二温柔且虚假的声音传来,哎呀,三儿啊。今天天冷,你可别冻着,你现在在哪儿呢,哥哥给你送外套和围脖去。
  驰野额头的青筋暴起,我不冷,先不说了,我等下就回宿舍。
  挂断电话,驰野乖乖地看向盯着自己的桑九池,学长
  桑九池挑眉,声音冷淡且疏离,你对我不感兴趣?
  果然听到了!
  驰野恨不得把老二的头给拧下来,不是,那是昨天我怕舍友发现我们的关系,故意那么说的。
  桑九池的声音又冷了几分,你很怕别人发现我们的关系?我们什么关系?
  驰野人都慌了,就是舞伴的关系。他问我下周双人舞舞伴的事情,我第一时间想到了你,但我怕你的病会影响你,也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就说和你不熟。
  他想了想,补充道,我们宿舍老二是你的粉丝,一直向我推荐你的论坛。我当时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公开我们的关系,就只好说对你不感兴趣。
  桑九池沉吟片刻,我们只是舞伴的关系?
  当然不是。怕桑九池误会,驰野急忙解释,我们还是老师学生的关系。
  看到驰野慌张的样子,桑九池总有种欺负小孩儿的罪恶感。
  可是这种罪恶感,还挺爽的。
  他继续面无表情地追问,还有呢?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说,5号宿舍楼近在眼前。
  驰野有些蒙圈,还有什么?
  桑九池:还有什么关系?
  驰野愣了愣,突然想到了一个词:恋人。
  这个词一出现在脑海里,驰野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个词,难道他喜欢桑学长?
  可是恋人
  不可能的,桑学长只是把他当成优秀的学弟,不可能是恋人。
  那还有什么关系?
  两人走进宿舍楼,驰野也没想出来,只好求救地看向桑九池,我不知道。
  桑九池唇角勾起露出一抹很浅淡的微笑,却并没有说话。
  两人很快来到了桑九池的宿舍门前,桑九池打开宿舍,冲着驰野使了个眼色。
  驰野立刻明白过来,赶紧跟着走了进去。
  关上门,桑九池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将外套脱下来随手叠了叠放在手边的桌子上,桑九池仰头看向高高站着的驰野,声音中带着命令,过来。
  驰野听话地向前走了两步,靠近了桑九池。
  桑九池眼神暗了暗,再近一点,到我脚边来。
  驰野又往前靠了靠,走到桑九池脚边,离他只有一个手臂的距离才停下。
  桑九池头高高扬起,盯着面前这个庞大又纯情的男生,低声道,蹲下。
  驰野听话地蹲下,身体立刻矮了桑九池一头。
  仰视变成俯视,桑九池向前探了探身子,单手捏起驰野的坚毅的下巴,逼迫对方直视自己。
  脸越贴越近,近到几乎快要贴到一起是才停了下来。
  桑九池张嘴,轻轻开口,我们还是病患和帮助者的关系。我是病患,你是我的帮助者。我随时随地都可能犯病,你愿意随时随地帮助我吗?
  驰野的下巴被控制住,只能用一双眼看向桑九池。
  他嗯了一声,我当然愿意。
  桑九池吐出一口重重的呼吸,在驰野的震惊中慢慢将唇印了上来。
  片刻后,两人分开,桑九池才接着问,就像刚才那样,我可能会突然之间吻你,你也能接受吗?
  驰野还在回味,能,能接受。
  何止是能接受,甚至想再来一点。
  桑九池一只手抓着他的下巴,另一只手向下伸,攥紧,那只是最基本的帮助,我发病严重的时候甚至会忍不住做这种事情,你还能接受吗?
  驰野眼神有些痛苦,他的呼吸慢慢变得混浊,连语气都开始急促,能,我能接受。
  桑九池笑了一声,松开了驰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谢谢你,驰野学弟。你放心,我刚才没生气。起来吧,我们这就出发。
  驰野害羞地站起来,趁着桑九池找身份证的时候四下打量着这个房间。
  和他们的六人间一样大,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都井井有条,书橱里摆满了奖杯奖牌。
  书橱里装不下,奖杯又蔓延到了桌上。
  这是桑九池大学六年的缩影。
  桑九池没一会儿就找到了身份证,他也不背包,将身份证直接揣进裤子口袋里,转身看向驰野,走吧。
  两人刚一出门,迎面就撞上了吃完饭回宿舍的林诉。
  林诉全身裹得严严实实,头上戴了个毛绒绒的帽子,好像笼子里的小兔子。
  林诉看到两人从一个房间出来,眼睛骤然瞪大。
  他在桑九池身上看了看,目光又放在驰野身上。
  他在关注着两人,那两人却没有把他放在心上。只是扫了他一眼,两人就打算结伴离开。
  驰野!林诉大声喊了一句,追了上去拦住两人的去路,下周三就是双人舞考试了,我听说你还没有舞伴,我也没有,我们两个一起啊?
  驰野不喜欢林诉,更不想让桑九池误会什么。
  他声音很冷淡,谁说我没有舞伴?
  林诉愣了一下,你有了?是谁?
  驰野温柔地看了眼身边的桑九池,是桑学长?
  林诉:这不可能,他一直只跳独舞的。
  驰野:怎么不可能,之前只跳独舞,不代表以后就不会跳双人舞。
  林诉的眼睛已经红通通的,眼泪似掉不掉地挂在睫毛上。
  他用湿漉漉的眼睛瞪了一眼桑九池,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你知道我喜欢驰野,为了报复我抢走了周若清,才去找驰野跳双人舞。周若清他喜欢我,我有什么办法?他们都喜欢我,我该怎么办?那不是我的错啊。
  桑九池冷冰冰的眼睛里出现了厌恶,不是你的错?林诉,人有七情六欲,这没什么,但人也是有底线的。你来者不拒,真的不是你的错吗?不是别人都喜欢你,而是你太贪心了。别人只要一个,你是都想要。但凡你明确地拒绝,不传递暧昧的信号,他们怎么会一直粘着你不放?
  再说了桑九池顿了顿,周若清我根本不想要,我不稀罕二手的东西。我也不是为了报复,我可不知道你喜欢驰野,我只是单纯地欣赏他。
  桑九池说完看向驰野,他喜欢你,你知道吗?
  驰野皱眉,之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驰野转头看向林诉,冷道,林诉,我只告诉你一次,我不喜欢你,也永远不会喜欢你,别再来纠缠我。
  第57章 校园万人迷火葬场14
  半个小时后, 桑九池和驰野离开了学校。
  驰野开的是一辆黑色越野车,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他车速不快,在这车水马龙的公路上反而开出了老年代步车的感觉。
  欢快动感的DJ从音箱里流泻出来, 本来就狭小的空间更有些燥热。
  驰野眼睛直视前方, 眼角余光却时不时瞥向桑九池,桑九池正低头刷着手机, 表情淡然,眼尾的粉色在斑驳的阳光下一跳一跳的。
  一心不能二用, 驰野很快强迫自己把注意力又全部放在了面前的马路上。
  18岁,大概是情窦初开的年纪。
  驰野从来不认为自己是那种为情所困的人,更不觉得自己会喜欢上什么人。从他有记忆开始, 他的生命就是为舞蹈而生。
  在未来的规划上他也是将前进的方向朝舞蹈靠拢,20岁成名、24岁享誉国内外、28岁前成立属于自己的一流舞团。
  家里那边,父母虽然不支持,但也不反对, 给了他五年时间,到24岁如果还没有闯出些什么成绩就要回家继承家族产业。
  这一系列的规划里,从来没有伴侣。
  直到桑九池的出现。
  从那天他在白墙上看到了桑九池的幻影, 到晚上做梦梦到桑九池, 再后来他对桑九池有反应。
  想靠近他, 不分场合地想起他, 想对他好,想把所有的好东西都分享给他。
  就算他是个白痴,他也知道自己这样不对劲。
  虽然只认识几天, 但他知道,他喜欢桑九池。
  尽管之前对桑九池没有感觉,但现在他真的喜欢桑九池, 还对他充满了世俗的欲望。
  那种欲望不仅仅只是想亲近他,还有想要圈住他,让桑九池只属于自己,不再去看其他人。
  他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自己和桑九池不同寻常的关系。
  想起之前林诉说的话,驰野不禁皱紧眉头。
  周若清,今天早晨在桑学长宿舍门口见到的就是周若清吗?
  因为桑学长和他分手,所以他一大早来堵了桑学长门口?
  他和桑学长交往了多久?两人感情很深吗?桑学长真的是因为报复才亲近自己的?
  不知道又太想知道的事情太多,多到驰野不知不觉皱起了眉头,脸上不受控制地染上了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了寒意。
  在想什么?桑九池的声音很清冷,像竹林里的清泉拍打在岩石上,叮叮咚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