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PO文学 > 穿越重生 > 穿书后我不小心错撩了反派 > 穿书后我不小心错撩了反派 第39节
  “我从未这样恨过一个人!”
  “我愿如你生不相见,死不相逢。”
  ……
  这声音越发尖锐刺耳,仔细听,还有点耳熟。
  “这女声,好像是云娘的声音?”
  容骁缓缓将棺盖打开,突然从里面漂浮出万千个透明虚影的记忆泡泡,有大有小,五彩缤纷。每一个都有画面,宁玥玥看得眼花缭乱,忽然一个光球朝她眼睛袭来。
  容骁眼疾手快,抬手一剑划过。
  宁玥玥阻止的话都来不及说,便看见光球在面前划破,随即她只觉得眼睛一痛,再揉眼时,随即便失去了意识。
  *
  “你们听说了吗?隔壁那穷小子要去投军。”
  “要我说啊,这叶大小姐真是自讨苦吃,你说她人长得美,又是商老爷的女儿。嫁什么人不好?偏偏要嫁个这么穷的,就为了嫁这么个人,忤逆自己的父亲被赶出家族,值得么?”
  漫天白雪飞絮的天,这处村庄家家户户都紧闭着房门。宁玥玥站在唯一一处敞开的房门外,看见里头两个身着厚厚大红棉袄的大娘正凑到在一起缝补衣裳,纳鞋底。她被莫名弄到此处来,刚想走过去问这两人这是何地,便听见那两个大娘继续说道;“不过要我说,咱们村里少见郭凡那小子这般俊俏的人。”
  “长得俊俏有用吗?”另一个不屑地抬了抬下巴,“你看他家,都穷得揭不开锅了。”
  宁玥玥顺着两人的视线望过去,果然看见不远处一个男人的身影,正熟练踩着木梯地爬上自家屋顶。
  稻草房屋,看起来摇摇欲坠。
  宁玥玥慢慢走过去,看见了年少时的郭凡,他神色温和,眉眼间满是笑意,朝着里屋道:“云娘你快来看,真有鸟儿在屋顶搭了个窝。”
  他话音刚落,一个身着碧色衣裙的女子便提着裙摆走了出来。宁玥玥往前望去,眼睛一亮。
  女子一头青丝梳成妇人发髻,身形曼妙,阿娜多姿。一双泪汪汪的眼睛,眼角下还有一粒泪痣,她笑着仰头看郭凡,眼里满满的爱意,“阿凡,你小心点!”
  “等等,我把这鸟窝取下来。”郭凡说道,随即他一手小心翼翼地端着鸟巢,一手扶着木梯往下走。
  云娘摇头道:“你把鸟窝拿下来做什么呀?”
  郭凡下到最后几格,跳下来,捧着鸟窝献宝似地跑到云娘面前道:“给你瞧瞧,你不是从来没见过雏鸟吗?”
  云娘垂眸去看,看见鸟巢里一窝毛茸茸的幼鸟,还没睁开双眼,心都快融化了,感叹道:“好可爱啊。”
  “是吧?”郭凡笑着道,“为夫没骗你吧?”
  云娘捂着唇笑了笑,娇嗔道:“你快放回去吧。”
  郭凡倒是很是听她的话,闻言捧着鸟巢又爬上了屋顶,小心翼翼地把鸟巢放回原位。
  这是……年少时的郭凡和云娘?
  宁玥玥看着这两人恍若无人地擦过自己的肩膀携手进了房屋,很快便明白过来。
  那洞里的棺木周边,定是有一个隐藏的巨大记忆法阵。方才容骁那一剑,劈开了法阵,于是宁玥玥便掉到这个记忆大阵里。
  这记忆法阵一旦开启就无法停下,只是不知道,她掉到了谁的记忆里?
  如宁玥玥所料无差。
  容骁站在棺木外,冷着眼看着自己一剑劈开的法阵。无数交叠纷乱的记忆光球在面前浮动,法阵大亮,闪烁着诡异的微光。
  容骁黑眸在光球中找寻着。
  宁玥玥被劈开的记忆法阵吸了进去,除非记忆结束崩塌,否则她无法出来。
  她既无法出来,容骁便只能想办法进去找她。
  现实一刻,记忆一年。
  宁玥玥慢慢才知晓,她掉到了云娘的记忆里。
  作为记忆者,无法离开云娘的身边,需得郭凡与云娘这段过往结束,记忆崩塌才可离去。
  ——
  云娘记忆开始的那年,是她的十五岁。
  她全名为叶清云,无叶城商户大贾之女。
  自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十四岁因中元花灯节,一首咏梅诗名满无叶城。
  自此声名远扬,一时风头无两。
  十五岁那年,叶清云跟随叶夫人去城外的小寺庙上香。犹记得那是大雪之日,如飞絮般的白雪覆满整个无叶城。便是这般雪景之日,叶清云一身碧绿色的衣裙,披着白色的狐裘,头戴轻盈的白色围纱,端庄地跪在蒲团上,心里暗自许下了一个心愿。
  找一她心悦的如意郎君,白头偕老。
  只是她没想到那心愿许下,很快便实现了。
  回城那日,叶家的马车遭到了山贼的围堵,叶清云被人护送着往山下跑。那时的场景太过慌乱了,一不留神,叶清云便一脚踩空,从山脚下滚了下去。
  待她醒来之时,一睁眼便看见一抹男人的衣袖朝自己的脸上拂来。叶清云那会儿还是恍惚之时,还未弄清状况,眼看有男子离自己这般近。一个惊坐起,抬手便一巴掌煽过去,大喊:“登徒子!”
  面前的男人捂着脸,温文尔雅的面上满是惊诧,却并无愤怒神色。他望着叶清云灵动的眉眼,垂下眼去,开口道:“姑娘误会了,郭某在给姑娘……挡雨。”
  叶清云这才抬头,发现自己并不是在熏着梨花木香,挂着幔帐珠帘的闺阁之内。
  眼前是一陌生破旧草屋,此刻草屋头顶一个漏洞,正不停滴滴答答地掉着雨滴。而面前的男人也不知替她挡了多少雨,半截洗得发白的衣袖都湿了。
  叶清云很快便明白过来自己的处境,她愣愣地望着这人,低声喃喃:“是你救了我。”
  郭凡点头。
  叶清云捂上发疼的额头,这才发现自己头上缠了一圈绑带,“我受伤了?”
  郭凡依旧温和地点头,“大夫说你撞上了头才晕过去的,姑娘是遭遇了什么意外吗?”
  叶清云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望着郭凡脸上的巴掌印,脸红了又红。她是待字闺中的女子,自小言行妥帖周到,何曾像今日这般愤怒出手打人,实在是有伤文雅。于是那双黑眸望着郭凡,小声问:“你的脸,还痛吗?”
  郭凡愣了愣,摇头温和地笑道:“不痛,姑娘力气不大。”
  叶清云见他这憨厚的模样,抿唇笑了起来。
  因叶清云全身上下都受了轻伤,手指并不方便活动,郭凡便自行请命替叶清云写家信。
  那日叶清云靠在硬邦邦的床榻上,床榻旁生着呛人的炭火,冷风呜呼,拂过她额间的秀发。
  叶清云捂着唇小声地说着话,而郭凡坐在不远处,十分认真地听她说完一句话,然后才低头,垂下眸子用笔蘸着墨汁仔细书写。
  外面的冷风拂进来,格外冻人。叶清云看见郭凡手上长满了冻疮,他坐在偏冷的桌案一角,即使冷得颤抖,却还是半分不显,一笔一划地写着字。
  叶清云知晓郭凡家境贫苦,但他与她素昧平生,却在替她治伤抓药时却毫不吝啬。且将他的床让给她,自己去睡冰冷的椅子。
  思及此,叶清云有些不忍道:“公子,你过来这边写。”
  郭凡摇摇头,“我不冷。”声音却是颤抖着的。
  叶清云于是抿着唇,抱着漆黑的火盆,走到了郭凡面前。她凑过去看郭凡的字,竟出乎意料的好看。一笔一划都磅礴大气,颇有大家之范。她不由得夸赞了几句,郭凡却始终挂着温和的笑,不骄不躁,“姑娘见笑了。”
  后来,叶清云在等待叶家人来接她那段时日,同郭凡终日朝夕相对,竟意外发现两人兴趣相投。
  叶清云自小养在深闺之中,鲜少和人聊得这般尽兴,仿佛永远有说不完的话题。
  他们并肩坐在微风和熙的阳光下,论经诵诗,也在黑夜里看满天星辰,如华月光,畅谈古今。
  叶清云渐渐知晓郭凡家境虽贫困,但志向远大,言行之中丝毫不失君子风度。
  就像一般话本子写的那般。
  叶清云很快便对郭凡萌生了少女朦胧般的好感。
  然而那时候叶清云不知晓,动情容易,相守却难。
  她写的那封家信寄到叶家后。
  叶家的人很快来了,将叶清云接回了叶家。并为报答郭凡救命之恩,让他进了叶家做工。
  后来的一切,便如邻里所说那般,叶清云与郭凡彼此相恋。
  叶清云执意嫁他为妻,叶老爷勃然大怒,与她一刀两断,将她赶出了叶府。
  而那年,叶清云怀着一腔少女真心,义无反顾地嫁给了郭凡。
  因与家族决裂,成婚当时,满堂空寂,无宾无客。他们对着天地三拜礼成,相拥入眠。
  彼时叶清云天真的以为这就是她和郭凡的永远。
  然而婚后两年,郭凡的母亲患眼疾,无叶城冰灾频发。郭凡无路可走,与叶清云商议过后,决定去漓国国都投军。
  知道郭凡要走,叶清云并不阻拦,相反,她毫不犹豫地当掉了值钱的首饰衣物,卖掉了母亲赠予她平安,自小便戴在身上的小金锁。
  于飘雪飞絮的那日,同郭凡告别。
  那日叶清云面露不舍,眼里的泪止也止不住。她哽咽着声音对郭凡道:“郎君,此去一别,不知何年,我愿等你回来。”
  郭凡温柔地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轻声道:“云娘,战场凶险,我亦不能保证全身而退。”
  叶清云笑了笑,“那又如何呢?若不能同你白头偕老,那我的一生便如花草一般,随风凋零,无处可见。”
  郭凡薄唇下移,小心翼翼地吻去叶清云眼角的泪水,扳住她单薄的肩膀道:“若我三年未归,你便不要等我了。”顿了顿,他语带叹息,“你便找个人照顾你。”
  叶清云一双美目满是眼泪,却仍旧固执道:“郎君,我就在这等你,三年之后,不管你是飞黄腾达还是一无所有,你都要回来。你若回不来……我就一直等你。”
  郭凡怜惜地吻去她的眼泪,许下重诺,“你在等我,我便一定会回来。哪怕死在战场,我的魂魄也会回到你身边。”
  “不离不弃。”
  “生死相依。”
  第44章 那双清冷的眸子与宁玥玥直……
  郭凡走后, 照顾郭凡母亲姚氏的重担便落到了叶清云身上。
  姚氏久病于塌,早年劳累过度又熬坏了眼睛,且脾气不太好。郭凡在时, 她看儿子那般爱护叶清云, 倒是对叶清云和和气气。但郭凡走后, 姚氏便对叶清云表现出不满来。
  叶清云自小养尊处优,学的都是些风花雪月的诗歌美画。但为了维持生计, 便去了药堂揽下了替主顾摘抄药本、处方的活。一日里有半日是坐在桌案前抄写药本,有时候熬到半夜, 眼睛苦涩难当,手指更是疼痛难忍, 但她从未说累,照顾姚氏也十分尽心。
  但姚氏嫌叶清云的活太过风雅,挣不到钱,一天到晚骂骂咧咧,后来干脆不许叶清云晚上点灯抄录。叶清云性子温顺,知晓老太太心疼油灯钱, 便也不强求。
  入夜后便背着凳子躲在邻居的墙外的灯下写字, 被冻得整个人都失去了知觉。一连几日,待抄完了药本, 云娘也病倒了。她得了很重的风湿,入夜疼痛难忍,不得不放弃摘抄药本的活。
  于是叶清云开始学市场上起兴的刺绣, 那些时日她的手指经常被扎得满手针孔,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