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尾音略微降低,似羞赧得不行。
付煜扫过她,挑眉反问了她一句:
“你当本王要作甚?”
姜韵紧咬唇瓣,眉眼的温顺羞意近乎要溢出来,她轻抽了抽手,低声连连软语:
“殿下快放开奴婢,若张公公他们进来看见……”
后面的话,她没好意思说出口,只睁着姣好的眸子软乎乎地看向她。
那瞬间,付煜差些也都以为自己想要对她做些什么了。
遂顿,付煜没好气地睨了她一眼,扯过她的衣袖:
“本王倒是好奇,你脑子里日日在想些什么?”
姜韵刚欲反驳,视线落在殿下扯过的衣袖上,顿时噤声羞红了脸,支支吾吾:“奴、奴婢……”
付煜扯过的那片衣袖被划破一道口子,口子甚长,十分明显,是以,付煜一眼就看见了。
付煜放开女子的手,上上下下打量了女子一眼,他不紧不慢地说:
“怎么?进府后,是本王亏待你了?竟连件好的衣裳都没有?”
他眉梢轻挂着一抹揶揄:“还是说,这是变着法子在向本王讨赏?”
姜韵窘迫得不行,堪堪恼声唤道:
“殿下!”
付煜垂眸,轻笑了声,扬声叫进来张盛,当着姜韵的面吩咐:
“待会让绣房的人来一趟,给她量量尺寸,做两套合身的衣裳。”
张盛惊讶地看向姜韵。
绣房的事,他方才刚得了消息。
只这一会儿功夫,姜韵就能让殿下作了这般吩咐,他心中轻摇了摇头,难得对绣房生了一丝同情。
铃铛去领,绣房说没时间做,如今却得亲自舔着脸过来,这般打脸,倒也是真的狠。
等张盛退下,女子才半晌憋了一句:“殿下惯爱欺负奴婢。”
付煜轻挑眉梢,根本不做否认。
他惯爱看她羞得不行的模样。
白皙脸颊透红,比皑皑白雪中的红梅皆要惹眼。
他低声笑:“回去换身衣裳,旁人看见,当真以为本王亏待了你。”
姜韵本就窘得不行,听见这话,顿时眸子一亮,连行礼都没有,忙拎着裙摆小跑出去。
在其背后,付煜不自然地抬手捏了捏眉心,方才只顾着戏弄女子,一时倒忘了乏累。
姜韵退出书房后,恰好听见张盛在吩咐刘福去绣房,她脸上的羞红就褪了些。
在刘福要转身时,她出声拦住了刘福:
“刘公公且等一下。”
刘福一顿,不解地看向姜韵:“姜姐姐有何交代?”
姜韵伸手,冲还站在游廊上的铃铛招了招手,铃铛忙小跑过来。
刘福惊讶,暗暗和张盛对视一眼。
不知姜韵想要作甚。
姜韵弯眸抿出一抹浅笑,对着刘福道:
“常听说绣房的彩月姑娘手巧,我一直想见识下她的手艺,这次得了机会,还望刘公公帮帮忙,就让彩月姑娘过来吧。”
说罢,姜韵拉过铃铛的手:
“左右铃铛现在无事,不如让她和刘公公一起跑一趟?”
姜韵和铃铛对视一眼,铃铛眼睛甚亮,对着刘福堆起笑脸。
刘福自是知晓铃铛刚在绣房受了委屈,虽不解姜韵想作甚,和彩月之间又有何矛盾,可也不必要在这事驳了姜韵的脸面,当下笑着点头:
“这皆是小事,姜姐姐放心。”
刘福带着铃铛离开后,姜韵不着痕迹地看了眼衣袖上的口子。
当作无事发生?
自不可能。
只不过这身刚穿的新衣裳,就这般毁了,倒真有些可惜。
第33章
铃铛和刘福到绣房时, 是张嬷嬷亲自接见的。
张嬷嬷匆匆迎出来:“刘公公怎么过来了?可是殿下有何吩咐?”
她这话问的不过是客套,刘福是前院的二把手,除了殿下的吩咐外, 谁叫他亲自跑这一趟?
铃铛一进来, 就察觉到旁人视线隐晦扫过她。
和之前来的那趟不同, 铃铛昂首挺胸,直直对上彩月不断闪烁的视线, 心中轻哼。
没时间?
她倒要瞧瞧,有了殿下的吩咐后, 绣房能不能腾出这个时间?
刘福不知姜韵和绣房究竟是何矛盾,只如常笑着道:
“自是殿下有吩咐。”
张嬷嬷恭敬垂首:“刘公公请说。”
跟在张嬷嬷身后的彩月就见铃铛觑了她一眼, 她心中顿时一紧,莫名的心虚和慌乱。
下一刻,就听刘福笑呵呵地说: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需要绣房的人跑一趟前院,给姜姐姐量一下尺寸。”
彩月脸色彻底一僵。
而刘福的话还在继续:“姜姐姐刚从宫中出来,宫装又穿不得, 殿下的意思, 是让绣房给姜姐姐做几套合身的衣裳。”
张嬷嬷听得迷茫。
姜韵是跟在殿下身边伺候的,殿下又待姜韵不清不楚的态度, 她自不会平白得罪姜韵。
这次府中发春衫,她特意给姜韵多备了几件衣裳。
前两日,她还特意嘱咐去前院送春衫的婢女将消息带过去。
如今,怎么却说姜韵姑娘没的衣裳穿了?
张嬷嬷拧了拧眉, 堪堪道:
“这可不是巧了, 前些日子, 我让给姜韵姑娘送话去, 特意给她备了几身衣裳,如今恰好一起带过去。”
这话一出,绣房内忽然静了下来,彩月脸色十分难堪。
刘福未说话,铃铛顿时哼了一声:
“张嬷嬷还要别戏耍奴婢了。”
张嬷嬷倒也识得铃铛,对她的话不解:“铃铛姑娘这话是何意?”
铃铛冷笑一声,也不知张嬷嬷是真不知,还是装不知:
“奴婢先前来领嬷嬷口中的衣裳,可你们绣房的人却口口声声说奴婢记错了。”
“你们绣房忙得不可开交,哪有时间给我们姜韵姐姐这般劳甚子的人做衣裳?”
张嬷嬷的脸色顿时差了下来,她扫了眼绣房的人,见旁人皆避开她的视线,顿时知晓铃铛的话不假。
确有此事。
她听那句劳甚子,手都抖了一下。
若是后院某个侍妾这般,张嬷嬷恐都不会这般。
但别忘了,姜韵可是贴身伺候殿下的。
换而言,有人愿意得罪后院中的一位侍妾,可有人会去得罪殿下身边的张盛吗?
自然不会。
后院中的人想见殿下一面可不容易。
但是这些殿下身边的人,随意一句话,可却随时会影响殿下对她们的印象。
铃铛眉头一扬,哼哼唧唧:
“如今却是又有了?”
“你们绣房的人倒是一时一出。”
张嬷嬷管绣房多年,何时被人如此当面怼过?
可偏生这次是她们绣房理亏。
铃铛前脚被绣房的人气走,后脚殿下的吩咐就紧随而来,张嬷嬷可不信这其中姜韵什么都没做。
可张嬷嬷心中叹了口气。
知晓姜韵不是省油的灯又如何?
这般能左右殿下心思的人,才是最最得罪不得的。
张嬷嬷抹下面子,对铃铛低了低头,捧了抹笑:“这是我们绣房弄错了,叫铃铛姑娘受了委屈,我替她们给铃铛姑娘道歉。”
铃铛顿时抿起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