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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噗咳咳!梧言刚说出一个字,口中溢出大片血花,他肺部灼烧一直到呼吸道,口中铁锈味弥漫。
  太宰治兴致盎然的目光从对方惊惧的面孔移走落在梧言吐出的鲜红上。
  梧言用手背顺手擦去了唇角溢出的血丝,嘴上再次说出的话换了一句,昏迷。
  一圈暗红色的光晕从梧言吐出的血中荡出,荡过那些人的脚下,他们瞬间宛如被什么当头敲了一棒,眼前一黑,一个个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梧言你异能的副作用有点大哦?太宰治盯着梧言吐出的一滩血液,目光炯炯有神,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
  嗯,梧言点点头,快走吧,他们支援来了就不方便了。
  梧言抬脚绕过地上横七竖八的人往高楼里走去,太宰治跟在梧言身后问题跟连珠炮弹一样冒出。
  梧言异能副作用是根据自己说出的话而变的吗?
  说起来之前梧言想说的话是死亡吧?果然是根据话语而变化的副作用吗。
  话说梧言异能副作用这么大,不怕会死亡吗?
  梧言你走反了在这边。
  梧言被吵的头晕,他往太宰治指的方向走去。
  梧言怎么不理我?好冷淡太宰治拉长声音。
  空旷的走廊里只能听见太宰治一个人的声音。
  别说了
  梧言皱了皱眉头,呼吸道像火烧一样,声音沙哑无比,宛如生锈的齿轮转动声。
  既然你把人手都调去了你搭档那边,那么这边应该没什么人,我们动作快一点。梧言迅速说完这一句话。
  他的脚步又加快了许多。
  果然跟梧言一起做任务是最轻松的。太宰治悠哉悠哉,完全不着急。
  是这扇门吗?
  梧言站在一扇电子门前面,不等太宰治回答,直接开口,开。
  门内空无一人,办公桌上空空如也,梧言不想玩什么找机关游戏。
  诶空空如也,看来是藏到某个地方了。
  太宰治拉开抽屉,抽屉里除了一些没用的废纸之外什么都没有,太宰治跳到桌子上单手支着腮帮子,目光看向梧言。
  开。
  梧言明白太宰治的意思,再次发动了异能。
  哐啷
  声音落下的刹那,房间里所有可以打开的东西全部被打开,包括窗子抽屉等等,而伴随着一声巨大的响声,书柜缓缓移动,露出一条通往不知道何方的漆黑阶梯。
  梧言异能真是方便。太宰治夸赞一声,从办公桌上跳下来,毫不犹豫走下了阶梯。
  我在这等你。梧言声音恹恹。
  嗨太宰治头也不回挥了挥手,示意自己听见了。
  梧言眼前发黑,坐在了办公桌后面的座椅里,趴在办公桌上,头埋在手臂中,疲倦的闭上了眼睛。
  在太宰治回来前,稍微休息一下吧。
  呼吸间带着自己最熟悉也最厌恶的血腥味,恍惚间像是回到了曾经那段灰黑色的时光。
  与世界格格不入,人们的喜怒哀乐与他而言是一场银幕表演,而自己无法抗拒参与,从此开始回避人的视线,人的交流,不与人产生交集就会不受到伤害,不与人产生情感,就不会在失去的一瞬间感到滔天的悲伤。
  如同行走的枯骨,畏惧熟悉的画面,人们的视线,所有的执着和感情都在时光中湮灭。
  不曾拥有就不曾失去。
  感情是不能挽留住的东西,也是最可靠又不可靠的东西。
  可为什么,还是好难过。
  梧言?睡着了吗?
  梧言听见声音,后知后觉意识到是太宰治回来了,像是时间开始流动,梧言眼眸中来不及消散的悲伤到极致的绝望像是汪洋深邃的大海让太宰治有一瞬间沉溺窒息。
  但仅一瞬间,太宰治从其中抽离,再次看向梧言时,梧言眼中的悲伤像是海市蜃楼消失殆尽。
  赤红的夕阳从窗子里撒了进来,把一切蒙上了一层赤红的纱,两人隔着距离对视像是过了很久也宛如只过了须臾,光拉长了他们漆黑的影子渡上了一层血色。
  找到了吗?
  找到了。
  第14章
  太宰治手里拿着一叠厚厚的文件,具体是什么梧言只能猜到应该是与木仓支弹药有关的一些事情,毕竟能够出动双黑来取的文件一定不会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
  太宰治坐在车里,得来的文件被他毫不珍惜的随手扔在一边,继续打着游戏。
  梧言看向天色,语气若有所指,要天黑了。
  是啊,森先生真是的,安排这么难的任务,我还在生长期啊!要是跟小矮子一样长不高就太可怕了!!太宰治对于这一点发出了不满的抗议。
  也就是说还要处理什么事情。梧言趴在车窗上,凉爽的夜风不断拍打着梧言的脸。
  太宰治听着梧言的声音无精打采,梧言你不会又发烧吧?
  说不准哦?梧言声音有气无力,如果到时候我发烧昏迷了,你可要记得把我送医院啊算了,拜托你还不如去拜托一下好心的路人。
  诶梧言太过分了!我难道给梧言留下了什么很不可靠的印象吗?太宰治操控着游戏机里的角色,口中发出委屈的叫声。
  梧言没有搭理太宰治,他吹着凉风有些昏昏欲睡。
  眼角扫过一家甜品店,嘴里没由来的,我想吃泡芙。
  太宰治顺着梧言目光看了一眼,收回视线低头继续打游戏,梧言可以等任务结束之后去买。
  到时候就不会再不想吃了。
  梧言慵懒的眯起眼眸,没过多执着,夜风把他体温吹的有些凉,梧言懒得关上车窗,索性任由风继续吹。
  没过多久,车在一处巨大的仓库前停下,里面浓烟滚滚,时不时响起子弹进入皮肉的声音。
  中也太宰治下车拉长声音,带着不满,不愧是慢吞吞的蛞蝓!居然还没有搞定。
  哈?浓烟中传来一声带着怒气的回应,你这条青花鱼把工作都扔给我一个人还好意思抱怨?!给我去死啊混蛋!
  伴随着哐当一声巨大的声响,里面抛出了一个人影冲向太宰治,太宰治轻飘飘的往旁边挪了挪躲过了丢过来的人肉沙包。
  中原中也随后跟着从浓烟中走出,一身黑色的西装仅沾上了一丝灰尘,看不出丝毫打斗后留下的褶皱。
  看起来是游刃有余的样子,那么喊自己来干什么?单纯为了让自己跟着熬夜吗?
  梧言拉高围巾,不住的低低咳嗽。
  好危险啊如果我当时反应慢上那么一点点,就要死在中也的攻击下了,到时候港黑里都会流传着中原中也居然杀了搭档的流言吧?太宰治声音漫不经心对着之前中原中也拿人来攻击他的事情指责。
  你不是一直想死吗?我是在帮你完成你的心愿。中原中也显然这些时间没少受太宰治的迫害。
  诶?中也居然意外的是个好人吗?不过被人砸死这种死法也太丢脸了吧!果然不能指望蛞蝓有什么审美。
  有什么区别啊!反正都是要死你还在意死的好不好看吗!放心吧,就算你死相凄惨我一定会帮你找个技术高超的入殓师!
  开始了,大型钻石打磨现场,听见他们的争吵了吗?那是钻石打磨的声音。
  梧言揉了揉眼镜下面的眼睛,长时间带着眼镜让他眼睛有些酸涩,更别提现在还是在熬夜。
  两个年龄相仿的少年在争吵,梧言站在一边无所事事,目光看向了那个被中原中也丢过来的倒霉蛋。
  那是一个中年男子,胡子拉碴,显然还没有死绝,他的胸口在缓慢的起伏,不过意识已经陷入了昏迷。
  衣着上有点熟悉,梧言思考了一会,似乎是之前高濑会的衣着打扮?不,也不能确定,毕竟横滨大大小小的黑色武装组织也不少。
  梧言对这个人好像很有兴趣?太宰治飘到了梧言身后,幽幽出声。
  比起看你们拌嘴梧言一时没留意说出了心里的吐槽,回过神来补救道,只是想看看这个人这么远飞过来有没有死。
  正常人看见这种情况不是都该受到惊吓吗?太宰治似乎在回忆什么,说起来梧言之前也是试图让那些人全部死亡呢
  梧言明白太宰治想说什么。
  惊吓吗?并不会,与他无关的人死亡不会引起他任何感情上的波动,若是说梧言会因为他人的死亡而让自己害怕死亡那更加是天方夜谭。
  一直以来自己都是旁观者的角色,而自己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认认真真的在这个世界重活一次,人会因为电影中角色的死去而感到害怕吗?并不会。
  无法读档重来的人生,已经为未来打下了糟糕的基石,想要重新开始新的生活,除非弃号重来,否则过去腐烂的伤疤永远无法愈合,时间并不能抹消伤疤,只会让它们更加痛的刻骨。
  你让我跟着你来,不会只是想让我陪着你熬夜秃头吧?梧言懒懒散散的垂下眼帘,目光落在地上,并未与太宰治对视。
  当然不是,我在梧言心中到底是多糟糕的一个人啊
  太宰治发出悲鸣,一边的中原中也会不放过这个嘲讽太宰治的好机会。
  看来你这条青花鱼真是毫无自知之明啊?哪有人会在出任务的途中说着啊,那条河真美然后跳下去的啊?!
  那只是我的爱好!而且中也一个人也能完成那种不用任何智商的白痴任务吧!
  哈你的意思是我是白痴吗!
  啊~好像有谁在说话?是谁呢?咦~怎么看不见人呢?啊,原来是黏糊糊的蛞蝓,蛞蝓也会说话了吗?太可怕了
  太宰治一边说着一边往仓库中走去,中原中也气的额角青筋暴起,忍了忍没忍住,飞起一脚踹向了那个欠揍的背影。
  去死啊!混蛋青花鱼!
  关系真好啊。
  梧言抬起脚步跟着走进了还弥漫着浓烟的仓库,灰尘弥漫让他不由得捂紧了围巾。
  仓库中站着一排黑西装,地上横七八竖躺着许多敌对组织的尸体。
  梧言跟着太宰治在一具尸体前停下,也不能说是尸体,毕竟胸口还在微弱的起伏,身下大片的鲜血预示着这人生命已经所剩无几了。
  梧言,这种情况能救活吗?太宰治蹲下身,手撑着下巴,目光看向已经开始不省人事的男人。
  救不了。梧言言简意赅。
  啊这可伤脑筋了,都怪中也下手太狠了!
  哈?站在一边的中原中也瞬间爆炸,你这家伙什么时候跟我说过要手下留情了?!我接到的任务是捣毁并且缴获这处仓库,可没有说要留这家伙一命这一项!
  太宰治站起身,不满道,这种事情还要我告诉你吗?正常人应该都知道要留下一个人来审问吧!更何况这还是高濑会的高层!果然蛞蝓就是蛞蝓,完全不会思考
  你这混蛋中原中也咬牙切齿,面上一片怒火。
  我突然觉得,如果你们能够终止争吵,然后把人拖去抢救,可能还能救活?梧言拉起围巾面色有些困倦。
  好吧~既然梧言这样说了。
  太宰治打了一个响指,身后上来两个黑西装抬起奄奄一息的男人迅速离去。
  梧言知道太宰治又在试探自己异能的范围在哪所以才表演了这一出,他并不介意配合太宰治,他只在意什么时候能够去休息。
  所以,还有什么事情吗?梧言上下眼皮在打架。
  暂时没了,梧言快回去休息吧!祝好梦哦~太宰治此刻又变得好说话起来。
  横滨夜晚的风带着湿意,吹在人的身上显得更加寒冷。
  梧言拢紧了围巾,路过甜品店时意外发现甜品店在夜晚居然依旧营业。
  请问可以在那家甜品店门口停一下吗?
  虽然梧言此刻已经不是特别想吃泡芙了,他仍然还是想去买一盒泡芙,即使是放在冰箱里不吃。
  司机闻言一言不发地把车停在了甜品店门口。
  梧言也毫不介意,他下车走进甜品店。
  甜品店里装扮的十分少女心,此时一些过夜会影响口感的点心都标上了降价的标志。
  梧言随手在货架上拿下了一盒在打折促销的泡芙,走向前台结账。
  请问多少钱?梧言低头在口袋中翻找着纸币。
  对方优雅低沉的声音响起回答了梧言的问题。
  梧言翻口袋的动作一顿,缓缓抬头对上了一双紫罗兰色的眼眸,眼眸中没有任何神色,既没有为梧言带来麻烦的内疚也没有再次相遇的意外。
  可以,难怪没有时间,原来感情是在甜品店打工了。
  梧言没过多说什么,他一言不发掏出了钱放在桌子上,抱着泡芙头也不回,噔噔噔的回到了车上,关好车门系好安全带,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流畅。
  直到回到了酒吧,躺在床上两眼放空开始思绪纷飞。
  摁亮手机显示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了,梧言一双漆黑的眼眸中倒映出雪白的亮光。
  远方传来一阵木仓响,不眠夜。
  脑海中习惯性的回想着一天,电光火石间像是注意到了什么之前未能察觉的蛛丝马迹。
  床上的人骤然翻身而起,他走向楼下酒吧中,短暂的回忆之后缓缓坐在费奥多尔之前坐过的椅子上,眼眸中情绪意味不明,半晌,弯下身手指轻轻摸向椅子下方。
  指尖似触及到了什么。
  第15章
  原本很困,可当梧言躺在床上时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不合时宜的思绪飞向了远方喧嚣残酷的木仓火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