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视线,晏时秋眨了眨眼,彻底清醒过来。
早餐我买好了,你待会儿起来吃,季昀年温声说,现在八点,我要去片场了,你有事就找陶谦,他会留在酒店。
晏时秋听完,坐起来,朝他张开手臂,再抱一下。
季昀年莞尔,抱住他。
在季昀年怀里蹭了蹭,晏时秋抬起头吧唧一口亲在他的脸颊,弯起眼睛问:我晚点能去探班吗?
身体好了?季昀年按了按他的后腰,意有所指说。
几乎是立刻,昨晚的记忆就争先涌进脑海,晏时秋脸颊瞬间变得滚烫,他咳了声,把这份害羞压下去后,一本正经说:我现在很好,但是车子是需要保养的,尤其是飙车以后。
笑意在眼底蔓延开,季昀年圈着他,我知道。
晏时秋很认真,知道就好。
我等等交代陶谦,让他带你过来,把话题带回原来,季昀年又叮嘱说,在房间里没关系,因为开了暖气,但要出门一定要多穿几件衣服,不然会感冒。
晏时秋乖巧点头,好。
季昀年必须要走了,他最后拉过晏时秋深吻了一次,就捏捏他的脸,背上背包离开,不一会儿传来关门声。
晏时秋又在床上坐了几分钟,就换好衣服下床,去洗漱。
洗漱完,他走出房间,早餐放在餐桌,大概是刚买回来没多久,还有热的,拉开椅子坐下吃起来。
细嚼慢咽的吃完早餐,晏时秋看了下时间,九点多,正准备找陶谦,陶谦已经先来敲门。
陶谦问:要走了吗?
晏时秋戴上围巾,又把帽子戴好,走吧。
片场离酒店不远,开车二十分钟左右。陶谦开着车把晏时秋送到片场,停好车,就带他七拐八拐,来到季昀年今天拍戏的场地。
戏已经开始拍了,晏时秋他们进去,并没有引起注意。
季昀年穿着白色西装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一只纯白色的波斯猫,垂着眼在逗猫,而他的面前跪着一个人,那人身体不停打着哆嗦,冷汗直流,不停在解释什么。
画面里一共就两个人一只猫,季昀年全程没说话,只在跪在他面前的演员说完台词,才抬起眼,看过去。
只是一眼,演技高下立断。
晏时秋听见旁边传来压低了声音的惊叹声。
他好奇转过脸,看见好几个年轻的演员凑在一起,他们都穿着戏服,大概是第一次跟季昀年搭戏的演员。
他们小声的交谈,话里话外满是对季昀年的崇拜和称赞。
这些夸赞落在晏时秋的耳朵里,他忍不住觉得高兴,嘴角翘起。
目光回到季昀年身上,他想,这是我男朋友呢。
特别帅。
而且特别优秀。
骄傲!
电影不像电视剧,因为在大银幕上播,各个细节都会被放大,所以拍摄方式更为精细,这场戏又重拍几次,直到中午才完成。
这场戏结束,季昀年能休息两个小时,他拉着围观了半天的晏时秋到自己的休息处坐下,给他倒了杯温水,站这么久,累吗?
不累啊。晏时秋摇头。
他勾了勾手指,示意季昀年耳朵凑过来,然后说:我刚才听见好多人夸你,从长相到身材再到家世、演技,都夸了一遍。
季昀年看着他笑,那你要夸我吗?
不夸,晏时秋抬头挺胸,因为我也非常优秀,我们一样。
季昀年很喜欢晏时秋自信的模样,可爱又耀眼,眼里的笑意更浓了。余光瞥见导演正走过来,他忽然开口喊了导演一声。
喊完,他对晏时秋说: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季昀年的意思,晏时秋明白,是想给他搭线,他没有拒绝这份好意。
导演姓孙,单名一个放,他的年纪不算大,四十几岁,不胖不瘦,身材刚好,模样也有点小帅,几部代表作口碑都不错。
看见晏时秋,他露出笑容,主动伸出手,《山河乱》我有看,你演得很好。
谢谢。晏时秋跟他握了下手。
简单打过招呼,又聊一会儿天,导演就去忙工作了。
休息时间还有很多,待在片场太过浪费,季昀年便拉着晏时秋离开。
剧组组的是一栋花园别墅,花园不止种满各色花草,还模仿苏州园林建起亭台楼阁,引入活水做河流,景色特别漂亮。
沿着青石板铺就的小道来到亭子,他们坐下来。N市的气温很低,虽然没到B市那样零下十几度,可也冷得厉害。
晏时秋裹得厚厚的棉衣,围巾围了好几圈,可他的手还是冰凉凉的,完全热不起来。
季昀年拉过他的手,在他手里放了一个粉色的暖手宝。晏时秋有些好奇,你找谁拿的?
女主角,林笑笑,季昀年说,她很怕冷,每天都会带一个百宝袋,里面暖宝宝、暖手宝、热水袋都有。
看着晏时秋,他弯了弯嘴角,知道我要拿给你,她特地交代我,让我请你帮她签个名,她是你的粉丝。
真的呀?晏时秋眼睛亮亮的。
季昀年说:真的。
晏时秋有点开心,那等等我再帮她签。
暖手宝只有一个,放进口袋只能暖一只手,晏时秋左看看,右看看,巡视了周围一圈,没见到其他人,就把另外一只没拿暖手宝的手揣进了季昀年的口袋里,跟他的手握在一起。
仰起脸,他对季昀年绽开灿烂的笑。
紧了紧他们交握的手,季昀年垂眸,安静看着他,白日天光下,他的眼里盛满了温柔的光。
晏时秋在剧组待到下午,给剧组所有人点了一次下午茶,将近五点,才有些不舍的离开。他得去赶飞机,要先回B市一趟。
季昀年还有戏,没办法离开,只能送他到停车场,然后交给陶谦。
见他们还有话说,陶谦就先离开,把车里的空间让给他们。
车里没有别人,外面又有陶谦在,晏时秋放心地抱了抱季昀年,男朋友,我走了呀。
我会想你的。
轻吻落在晏时秋的额头、眼睛、鼻子,最后来到嘴唇,季昀年吻了晏时秋许久,才松开他,等剧杀青了,我就去见你。
晏时秋的嘴唇红红的,迎着他的目光笑,好。
我等你来。他又说。
作者有话要说: 【待修】
剩下两章。
明天见,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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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第二天清早, 晏时秋就带着周钰从B市飞影视城。
飞机落地,把行李放回酒店,晏时秋没休息, 直接赶往片场。
到了以后,他就去跟导演打了招呼。
沈韵保养得很好, 完全看不出来已经快要六十, 气质也非常好。她很温和,说话的方式非常舒服, 和善且友好。
晏时秋之前谈合同的时候, 就见过她, 当时他们一见如故,后来沈韵知道他要复读参加高考,还给他寄了她女儿当年用过的学霸笔记。
她女儿是B大法学博士, 现在已经进了司法部门,是一名检察官。
沈导。晏时秋笑着喊。
沈韵本来在跟助理讲话,听见声音抬头,一看见晏时秋就笑起来, 来了呀?先喝点水。
说着,她从旁边拿了瓶水递过去。
谢谢。晏时秋接过。
学习怎么样?沈韵交代完助理,就温声跟晏时秋拉起家常。
还可以。
那就好,好好努力。
沈韵很忙, 有摄影在喊她,她又跟晏时秋说一句, 那你去换妆吧,再把审讯戏的台词记一下,等等先拍那场。
晏时秋点头,好。
这场审讯戏, 跟晏时秋搭戏的是施远。
施远已经快毕业,前几天签到了恒星,现在算是晏时秋的后辈,他在化妆室见到晏时秋,就给了晏时秋一个熊抱。
好久不见啊晏晏!
晏时秋笑,就一个月。
一个月也很久了,他好奇,你最近在忙什么,不止微博很少更,连水群的时候都很少出现。
忙学习。
施远记起来,哦哦,对,你要参加今年的高考,很快了,就剩半年。
对了,你要上什么学校?考虑我们大中戏吗?他拍拍自己胸口,笑眯眯的,实名安利,虽然没有季老师教学,但也有好几个超级厉害的大前辈,比如左覃老师,他就时不时会来给我们上课。
晏时秋摇了摇头。
好吧,那真可惜,施远又问,那你要考哪里?北影?上戏?
晏时秋没说,只是笑笑。
并不是他不信任施远,只是觉得没必要到处说。
他告诉方余华,是因为方余华是他的经纪人;告诉季昀年,是因为季昀年是他的男朋友,当然如果晏妈妈、闻琛或者季家其他人问起,他也会说。
至于他们以外的人,他不需要刻意说明白,等到成绩和志愿出来,就知道了。
现在说,只会让人觉得自大和狂妄,还容易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成为黑他的材料。
见晏时秋不说,施远也不再问。
他又跟晏时秋聊一会儿,就被造型师叫走。
《峥嵘岁月》的时间线拉得比较长,从1919年开始讲起,到1949年新中国成立。
主角是以江远、宁百川,许禾为首的爱国青年们。
晏时秋饰演的反派林舒逸曾经也是爱国青年,归国时一心想要建设、保卫祖国,抵抗外族侵略,然而他后来加入国党,走到了另一条轨迹上。
他的信仰在国党,所以对国党给的任务坚定服从,他告诉自己,流血和牺牲是必须的,为了最后的胜利。
几年之间,他从意气风发、心怀正义,逐渐变得严肃、狠辣、冷血无情。他成了刽子手,手上沾染无数同胞的鲜血。
审讯这场戏,是发生在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后,林舒逸负责审讯抓到的地下党。
施远饰演的宁百川跟林舒逸是同学,他们同坐一艘船回来,也曾经一起立誓要为中华之崛起而努力,然而再见面,一个是审讯人,另一人却成了犯人。
正式拍摄以前,沈韵拉过晏时秋和施远,仔细跟他们讲了这段戏,着重在情感处理这块。
这里林舒逸的感情是复杂的,一方面,他跟宁百川是朋友,他敬佩和欣赏宁百川的果敢、英勇;另一方面,他因为宁百川跟自己不同路而感到悲痛和惋惜;最后,他又必须坚守自己的信仰和正道,对宁百川进行逼供。
几种感情在他脑海中纠葛,这些情绪你需要在细节处将它表达出来,不要演的面无表情像是木头人,懂吗?
她又对施远说:宁百川是个理想主义者,拥有一颗最真挚的赤子之心,他很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不怕牺牲,不怕流血。
他的信仰同样坚定,为了这份信仰,他可以付出一切。
所以他不畏惧审讯,不害怕疼痛,冰冷的鞭子抽打在他身上,他会疼,可他不会怕,哪怕是虚弱无比,也还能笑出来。
晏时秋和施远认真听完,点了点头。
这场戏比较难,离拍摄还有点时间,你们再好好琢磨。沈韵说完,又匆匆走开,去找灯光师和摄影师。
半个小时后,现场准备就绪,演员站在排好的站位,场记打板,《峥嵘岁月》正式开拍。
《峥嵘岁月》在赶进度,从导演到演员到剧组每个人都在加班加点努力,闲暇时间很少。
高强度的拍摄,很容易忽视时间流逝。
转瞬之间,寒冬已经褪去,春天来临,花草在春日的暖阳下探出脑袋,迎着和煦的春风招展。
晏时秋有一个多月没见季昀年了,上次见面还是新年。
新年的时候,沈韵给剧组放了三天假,他就带着晏妈妈到季家做客,两家家长算是正式见过面。
之后,他又飞回剧组拍戏,然后季昀年被认识的导演拜托,临时顶上一个角色,进入山里拍戏。
拍完一场戏,晏时秋坐下休息。
忽然,片场热闹起来。
晏时秋没抬头,抱起习题集抓紧时间做题,免得手生掉,以至于考试时间不够用。
下一秒,头顶突然投下一片阴影,他愣了下,缓缓抬起头,撞进了一双盛满温柔笑意的眼睛,他险些沉溺在里面。
似乎是没反应过来,他愣愣看着季昀年。
季昀年勾起唇角,把手里的果茶贴到他的脸颊,秋秋,我来了。
眨了眨眼,晏时秋猛地站起来,脚下刚动一步,陶谦忽然咳嗽一声,他回过神来,站着没动,你怎么来了?不是在拍戏吗?
季昀年笑了笑,把果茶放到他手里,昨天杀青了。
你骗我!晏时秋瞪他,气呼呼的,你昨晚不是说还在拍戏!?
还骗他说了好几次想他。
过分!
片场人多,再加上季昀年的存在把目光都吸引过来,太过线的行为都不可以。
季昀年忍下拥抱晏时秋的想法,只摸了摸他的头发,小声说:因为秋秋说想我太好听了,想多听几遍。
是我错了,他注视晏时秋的双眼,还把脚伸过去,给你踩几脚解气。
晏时秋哼了一声,果断一脚踩上去。
然而他还是舍不得用力,只是轻轻踩了一下,在季昀年的白鞋上留下一个清晰的黑色鞋印。
周围人多,晏时秋说:我们去别的地方说。
季昀年嗯了声,让陶谦留下,把带来的点心、蛋糕、奶茶分给剧组的人,跟晏时秋进到他的化妆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