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寿个屁!
景鲤一把抓住般弱的胳膊,粗鲁撸开袖子,往腕子上咬了一口。
她倒吸一口凉气。
男主们是有什么咬手情结吗?动不动就给她种个牙印!
“掉头!回王府!不许再待在这个破地方了!”
景鲤忿忿不平吩咐车夫。
而另一边的景王妃发现自己又被儿子儿媳放了鸽子,心里那个气啊,火从嗓子眼直接冒到了眼珠子,回去就爆发了,让两人给她蹲菩提堂去!
看他们对着祖宗的牌位还亏不亏心,敢不敢秀恩爱了?
这下好了,以前都是一个进去,另一个还能照应点,如今是夫妻双双“入狱”,在一条被子都欠缺的情况下,只好大难临头各自飞了。般弱掏出自己收的糕点,仔细分成三顿,背对着人,一个个啃完了,半点渣也不给人留。
景鲤:“……”
他真是娶了个狠心的婆娘。
到了半夜,风有点凉。
般弱打了个喷嚏。
景鲤嘴上嫌弃她厉害,关键时刻,慷慨宽衣解带。
般弱:“?”
你给我赤个胸膛是怎么回事?
世子爷躲闪了下目光,“这,我是从古方中看到的,据说能让人更暖和点。”
大概是般弱看智障的眼神太过热烈,他恼羞成怒,“让你靠就靠,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行吧。
她很给面子窝了进去,胸膛炽热,温着她的背和颈。
景鲤又把衣服扯了扯,春蚕吐丝般裹住她。
般弱浑身暖烘烘的,很是受用,决定投桃报李,给男主未来的十年逃亡路打个小贴士,“以后不要这样做啦,万一在荒郊野外,很容易得伤风的。”
据说女主就是靠一手趁你病要你命的嘘寒问暖技能,成功与男主重归于好。
生病的人总是容易感动,般弱琢磨着是不是普及下医疗卫生知识?毕竟走了女主的路,女主就无路可走了,还能踩在她头上炫耀?
“我有病,去荒郊野外露胸膛?”
世子爷回敬了她一个弱智的眼神。
眼看着双标小娇妻要发怒,他求生欲爆发,连忙改了答案,“你放心,就算咱们到了荒郊野外,我也不会让你受一分冻。”
般弱:不不不,我要去乡下种田养猪了,不会跟你大逃亡的。
世子爷眼睛不好使,将她的眼神理解为“沧桑的爱”,有些不好意思,“你别用这种,嗯,姐姐看弟弟的眼神瞧我,总有一种大逆不道的感觉。当然,我知你爱护我。”
般弱:我呸!我明明看的是辣鸡。
但男主脑回路与常人不同,显然误会得更深了,看她的眼神甜得能滴出蜜来。
般弱感觉心累。
小世子单方面很上头,出了禁闭后,又好了伤疤忘了疼拉着她玩,从斗鸡斗蛐蛐斗百草到投壶放风筝打马球。
最后他觉得跟她玩最开心。
然后“一不小心”,两人的男女身份又掉了过来。
这次景鲤相当淡定,挠了挠头,抱着她继续睡。
不知不觉到了六月底。
公主府发来了请帖,说她办了个荔枝宴,请务必赏光。
荔枝盛产于南土,在京城是稀罕物,属于宫廷贡品,只有达官贵族被帝王赐下,方能享用到这一夏美味。公主府连续举办了三年的荔枝宴,捧出了一堆堆才女。般弱想着三个女人一台戏,瓜肯定管饱,欣然前往,景鲤当然不会放任她一个去的——公主府还有他的情敌呢!
于是这一天,世子爷格外“矫揉造作”,一副“西子捧心”的娇弱模样,楚楚可怜倚靠在般弱身上。
旁人问是怎么了。
他很做作地说,“大夫说了,人家得了相思病,心病还须心药医,人家要靠着相公才能续命。”
般弱:……呕。
景王妃被刺激得完全不想说话,撇下狗夫妻俩就走得飞快。
荔枝宴除了吟诗作对,更有剑舞清光。
公主对乌陵阿虏求而不得,有意要折辱他的脸面,命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表演拿手的枪法。
青年默然,取了一支湛金长枪。
声如雷霆,气势万千。
小姐们惊呼不已,眼中妙彩连连。
乌陵阿虏看向不远处的女子,她歪着嘴角,微微冷笑,颇有一种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气势。
乌陵阿虏:“?”
般弱看得过瘾,正要鼓掌,被旁边的人捏住了手腕。
景鲤捏了一把娇滴滴的嗓音,扑到她怀里,造作不已。
“爷,人家吓到了,心口疼,你揉揉。”
般弱:“???”
第170章 世子白月光(8)
般弱沉默了很久。
最终, 她伸出两根手指,抵住对方的额头,嫌弃推开人。
她以前怎么不觉得这张脸如此糟心?!
她明明是个人见人爱、鬼见鬼怕的绿茶小仙女来着。
景鲤被她一言难尽的表情伤到了。
一双猫眼满是控诉——他撒娇起来有那么差吗?
好在他的目的达到, 情敌的脸色出现了微妙的不爽。别问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这是来自男人的天然直觉!
夫妻俩的互动自然也被其他人收入眼底, 各有各的心思。
般弱的便宜妹妹荣妙娟就坐在世家小姐的那一席上, 时不时抛来两个小眼神——说实话,同为绿茶选手, 般弱很能理解她的心态。
像这一类的重生女, 口口声声说是要忘掉过去,重新开始, 实际上是“我可以重新开始但你不行”,所以作为潜力股的三皇子,被她毫不客气抓到自己身边, 保障未来荣华富贵的生活, 拆cp拆得理直气壮。
但同时呢,她又觉得男人都是她的,我可以变心, 但你不能移情,不能对不起我。
于是当她见到“世子爷”跟“姐姐”恩爱不已时,心里那口气又提了上来,感觉不爽了,要争回自己的牌面。般弱都被她抛了好几个媚眼了,一边不耐烦, 一边又觉得啼笑皆非。
她真正想抛媚眼的对象, 现在是恨不得弄死她。
般弱很相信男主目前的战斗力, 要是再搞起来, 撕逼绝对能赢。
荣妙娟被“世子爷”接连无视,暗自恼恨。
三皇子都是我裙下之臣,你一个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凭什么如此作践我?
她心里憋着一股气,发了狠想,待我略施小计,定让你对我俯首帖耳,再一脚踹开,方能解我心头之怒!
般弱要是知道女主的真正想法,估计来上一句:姐妹,多吃几颗荔枝不甜吗,为什么非要赶上打脸呢?
而在这个点上,公主又命大家当堂做诗,就以刚才的枪法为题。
般弱一听到做诗就头疼,好巧,她隔壁的队友也是。
她以抢先一秒的速度捂住胸口,说自己有点头疼恶心,想去附近散散步,同时又轻飘飘堵住了景鲤的嘴,虚伪地说,“娘子,你文采好,一定要做出一首好诗来啊。”
景鲤:“……”
他会做屁个诗。
般弱扔下烂摊子愉快地溜了。
公主府建筑精巧,陈设奢靡,据说投入了上百万两,数万工匠,耗时五年才竣工。而她的后花园,跟皇宫的御花园也差不多了,蓊蓊郁郁间,亭台楼阁掩映其中,奇珍异草多不胜数,皆是世间难寻的珍品。
真是太土豪了,般弱感叹着,难怪乌陵阿氏抄完皇宫之后,第二个计划就是抄公主府。
“姐夫。”
后头响起了一道清脆的女声。
般弱的肩膀抖了抖,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女主今日穿了条粉色纱裙,妥妥的少女风,开口就是标准绿茶语录:“姐夫,你怎么出来了?哎,我好心疼你啊,姐姐都被姐夫宠坏了,不懂得应酬,就会气王妃,还让你在众人面前丢脸,你夹在其中一定很为难吧?”
她略微低头,露出恰到好处的娇羞,“如果我是姐姐的话,就算不会,也会努力学,把不懂弄懂,不让你两头为难……”
景鲤好不容易找了个借口开溜,一来就撞上了劲爆场面。
景鲤:我他娘的是什么人间疾苦,赶走了男情敌,女的又来找存在感,做个安分守己的“小娇娘”就那么难?!
一定是某人招蜂引蝶的体质太强了!
般弱莫名其妙又被男主剜了一眼。
她可真是太冤枉了,这女主自动黏上来要当“贴心小姨子”,人贱则无敌,她能有什么办法?
世子爷的内心奔腾着一万匹小烈马。
他按捺住将小贱千刀万剐的情绪,笑眯眯走上前,加入话题,“什么为难呢?谁敢为难堂堂亲王府世子?”
荣妙娟咬了下唇,“姐姐,你,你不要误会,我跟姐夫没什么的。”
般弱:哦豁,姐们你深得抹黑精髓啊。
景鲤挑眉,很诧异地问,“你到底在说什么啊?难不成你想说你跟我家死鬼有一腿儿?妹妹啊,姐姐知道你心高气傲,但你也该多照照镜子,这做人,还得有自知之明。”他在想,自己以前是不是被眼屎糊住了眼睛,怎么对这个玩意儿有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