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月清觉得这个问题根本就不大,反正能让霍清濯专心走事业就够了。
舒月清能理解,对于霍清濯来说最好不过,那接下来就该说舒月清的事了。
霍清濯静静等着舒月清开口。
仔细回忆了一下,舒月清从最开始说起。
容卿跟你说的那个初恋, 叫萧寻,是我在A大的时候的女朋友,当时这件事被我家里的人知道了,我父母第一次知道我的性取向,坚决反对,阻止我们在一起,后来,萧寻在去洛神山的赛车比赛中,在盘山公路上发生意外,就是这样。
舒月清言简意赅,这其中有很多事情她也还没了解,所以暂时没下结论,但是大体就是如此。
霍清濯听完之后,也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结局,毕竟死者为大,这件事自己再多问也是对逝者的不尊重。
这也没什么啊,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也用不着买花啊。霍清濯感觉舒月清还有什么没说的,但是也没打算再继续问了。
还有就是,舒月清思索了一下,还是决定先坦白,容卿告诉我,她去查了萧寻当年的事故和萧寻的家世,发现了很多的疑点,所以我还会去调查关于萧寻的事,这只是为了给当年的萧寻一个交代。
说完后,舒月清自己心里也有些忐忑,毕竟自己现在和霍清濯在一起,却还惦记着初恋的事情,这确实是不合理。
查就查呗,难不成我还能跟一个过世的人争风吃醋吗?说不介意不可能,但是阻止舒月清这么做,霍清濯也做不到。
根据容卿的话猜测,萧寻她可能还活着。舒月清也不知道是在给霍清濯打预防针,还是在自封其路,过分诚实地补充道。
霍清濯一时失语,看着舒月清,那你的意思是,她如果还活着,怎样?
没有怎样,我只是说有这个可能,觉得应该提前跟你说一声,我觉得不应该隐瞒你。舒月清隐隐约约感觉霍清濯可能是有些误会自己了。
好,我知道了。霍清濯点点头,脸色平静得很。
那你下周六有时间吗?
上一次谈恋爱,还是十几年前,更何况才那么短的时间,舒月清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情侣之间怎么相处,还在慢慢摸索中,她自己觉得事情说得很清楚,就过去了,又说起下一件事。
我下周五就要进《降临》剧组了,应该没时间。霍清濯用调羹搅拌着茶杯里的水果,神情莫测,让舒月清完全看不出她的心思。
那后天呢?有时间吗?照旧没察觉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舒月清还在脑子里计划着和霍清濯相关的几件事。
有时间。霍清濯静静看着舒月清,脸上完全没什么笑意。
被霍清濯的视线看得有些不自在,舒月清终于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一些不对劲,怎么了吗?
没怎么,后天有事吗?收回视线,霍清濯示意舒月清接着往下说。
后天我要回老宅一趟,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可以吗?信了霍清濯的话,舒月清接着往下说去。
我会考虑的。霍清濯点点头,舒总还有事吗?没事的话就先回去吧,现在时间也不早了。
霍清濯直接开口赶人,舒月清一头雾水地离开,完全不知道刚才还好好的,现在是发生什么了。
把自己买的那束花塞到舒月清的手中,霍清濯将舒月清送走以后,看着放在玄关处孤零零的那一束花,拆开之后选了几支放进花瓶中,剩下的全都摘下花瓣,扔进了浴缸中,然后把剩下的残枝扔进垃圾桶。
泡在洒满玫瑰花瓣的水中,霍清濯脸色丝毫不见好转,她得承认舒月清是够诚实坦白的,但是太过诚实了,而且从出生开始就身处高位,完全不知道什么叫察言观色,好赖话也听不懂,相处下来,不心累是不可能的。
闭上眼睛,霍清濯想着舒月清那张脸,缓缓沉入水底,没事,看在颜值的份上,还能忍。
缓缓闭眼沉入水底后,霍清濯猛地一阵窒息感,手有些无力地向上伸去,慌乱地睁开眼,却发现自己根本就不是在浴室中,而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海洋。
游泳霍清濯还是会的,在经历了最开始的慌乱之后,霍清濯最先镇定下来,拼命向上游去。
正在霍清濯挣扎的时候,窒息感陡然又消失,让霍清濯有一种可以在水下呼吸的感觉,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若有所感地回头看去,却看见脸色苍白的自己正带着额头上身上的血迹缓缓向下沉去。
霍清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本能向下沉的自己伸出手,却无法阻止,只能越加看清自己身上不断飘出的血迹和额头身上狰狞的伤口。
几乎被这一幕吓到了,霍清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沉入好像深不见底的海中。
窒息感再次袭来,霍清濯来不及想太多,拼命向上游去,仰头探出海面,却只来得及看见一座高耸入云的高山,接着一切好像电影中的快速运镜,一切都疯狂倒退消失。
呼!
霍清濯在浴缸中惊坐起,玫瑰花瓣和水溅得满浴室都是,但是霍清濯根本无暇顾及那些,大口喘息着,还有些惊魂未定。
第三次了。
将面前湿漉漉的头发用手指梳到后面,霍清濯再次想起来之前在A大,还有在路上的那次,都是措不及防地睡着,然后是过分真实的梦境。
捂着自己的额头,霍清濯不知道这些真实的梦境到底是代表着什么,但是冥冥之中,总觉得好像有什么,是自己曾经失去过的。
舒月清离开霍清濯的家之后,自己开车回家,回到家以后,看着怀中的那一束花,越想越觉得有些不对劲。
思来想去,舒月清还是决定给老酒打个电话。
解释完前因后果之后,舒月清等着老酒的回复。
经过漫长的沉默,老酒那边颇显无语的声音总算是传了过来。
舒月清,你是说你把萧寻的事情跟霍清濯说了,然后还说了萧寻可能还没死?你真是个人才。
从头听到尾,老酒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能用十几年前已经死了的前任把现任搞黄了,舒月清你也是第一人了。
别阴阳怪气的,有话说话。看来之前自己对于霍清濯的态度感觉没有错误,霍清濯就是不高兴了,但是可惜,舒月清自己根本想不通这些。
我的好舒总,你就算是觉得当年萧寻的死存疑,那你把这件事情交给警方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自己调查?还有,现在你和霍清濯还没在一起呢?你等啥呢?霍清濯都为了你,先跟我和公司都打好招呼了,结果您老等啥呢?
老酒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明白舒月清的操作,她到底是怎么做到件件事都是为了和霍清濯走下去,但是件件事做出来,都像是在想和霍清濯趁早拉倒的感觉??
我舒月清无言以对,报警的话,效率肯定要低一些,而且这是十几年前的车祸事故,证物根本都没留下来,他们可能根本不会给立案,另外,我想给清濯一个好的开始,有仪式感一些,这需要时间。
舒月清,你单着吧,别祸害我们家清濯了。
老酒觉得舒月清已经无可救药了,在一起这种事情,谁不是先定下来为好?就舒月清一个,还跟搞什么项目一样,一步步来,到时候女朋友早跑了好吗?
那老酒你说,我该怎么办?舒月清也是真没招了,好像怎么都不对,谈恋爱,比管个集团难多了。
这不是我说该怎么办,老酒觉得舒月清还是没抓住重点,这应该是你该怎么办,你想怎么办,其实说实话,舒月清,你自己问问你自己,你真的对霍清濯是认真的吗?你把她全心全意放在心上了吗?如果你真的把她放在心上,那这些问题你自然就有答案,而不是来问我。
行了,我该睡觉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记住,老酒最后给舒月清一句忠告,偏爱才是爱,一时的冲动和激情只是错觉。只有绝对极致和长久的偏爱,才是爱情的基石,如果你做不到,你就放过清濯吧,言尽于此。
老酒说挂电话,就真的不给舒月清留一点余地,直接将电话挂断。
看着手机,舒月清愣住了,她觉得霍清濯在自己这里是不同的,自己对霍清濯是心动的,自己也在计划着两个人的未来,但是,这算不上是喜欢和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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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第 59 章
听完老酒的话, 舒月清深思熟虑了一整个晚上,仔细思考了自己和霍清濯之前的关系和感情,经过这么久的验证, 自己对于霍清濯的情感是没有任何质疑的, 让她想想霍清濯身边出现另一个人, 她做不到。
那剩下的, 只能是自己的做法问题, 就像是老酒说得那样, 还是自己对霍清濯上心太少。
前思后想, 舒月清最后还是决定, 不再等下周六的布置了, 直接在这周六,在自家老爷子的见证下,确定自己和霍清濯之间的关系。
然后就是萧寻的事情,等沈特助调查出结果之后, 就交给警方处理吧,之后的事情,就和自己无关了, 这样处理,应该就没问题了。
舒月清想得很好, 静静等着周六的到来,但是比周六来得更早的, 是周五的沈君赋。
自从那次霍清濯戳穿沈君赋的小把戏,沈君赋恼羞成怒,离开之后,就很少再出现了,连夜回了她在M国的学校, 和舒月清的关系也降至冰点。
这次沈君赋的突然回国,还是出乎舒月清的预料,尤其还是在公司里,以合作伙伴的身份见到的沈君赋。
沈君赋?怎么会是你?塔伦斯呢?两家公司其实合作已经很长时间了,一直都没有什么问题,对方的负责人塔伦斯舒月清也见过几次,是个M国人,不可能是沈君赋。
舒总,自我介绍一下,穿着一身黑色的宽松西装,沈君赋看上去和舒月清势均力敌,从容淡定地站起身,我叫沈君赋,是本公司的实际控股人,至于塔伦斯,一直以来都是在代表我而已,这次能在这里和舒总见面,是我的荣幸。
不可能,舒月清根本没碰沈君赋伸过来的手,我们已经合作很长时间了,这种事情我不可能不知道。
沈君赋也不计较,收回自己的手,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舒总,这家公司在三年前就已经被我秘密收购了,至于您没有得到消息这件事,我只能说,在国外的操作空间,可比在国内大多了。
沈君赋话音刚落,塔伦斯在门外就走了进来,彻底坐实了沈君赋的身份问题。
舒月清审视着眼前这个完全不一样的沈君赋,和之前的相比,不能说天差地别,只能说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没有浮躁,没有中二,没有天真和极易戳穿的小把戏,现在的沈君赋如同脱胎换骨一样,就算是跟舒月清谈判起来,也是丝毫不落下风,自信从容,谈吐得当,有进有退,让人不敢小觑。
后半截,舒月清直接把主场交给了沈特助,而沈君赋那边竟然也换了人,将主场交给了塔伦斯。
沈君赋和舒月清坐在旁边,不像是母女,反倒更像是完全利益关系的商业伙伴。
谈判的结果还是按照预期的来,没什么大的变动,唯一的变数就是沈君赋这个人。
舒月清在会谈结束,一切尘埃落定之后,看着对面的沈君赋。
谈谈?舒月清言简意赅。
舒总请便。沈君赋客气大方地答应下来。
两个人是去了舒月清的办公室,沈君赋就算是单独和舒月清两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却已经还是刚才的样子,完全没有一丝懈怠或者失态。
舒总想聊什么?沈君赋率先开口,坐在舒月清的对面,笑容得体。
但是舒月清却笑不出来了,这个她一手养大的孩子,她现在已经完全看不清了,沈君赋,你是想和我断绝母女关系是吗?
舒总,我想你搞错了,沈君赋好像是早有准备,拿出证件,我们本来就不是母女关系,就算我喊了你十年的母亲,但是在法律上,血缘上,我们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自然也谈不上断绝关系一说。
看着沈君赋手里的东西,舒月清几乎笑了,确实是啊,她们从来都不是母女,她们都是各自独立的户口本,无牵无挂,和这个世界上任何的人都没有关系,自然和对方也没有。
原来如此,说不上是失望还是什么,舒月清看着沈君赋,我该叫你沈总是吗?
好歹舒总也是我的长辈,自然不用,还是叫我沈君赋就好,而且我们的合作,会更友好愉快地进行下去,拉近一下关系没什么不好的。
沈君赋对舒月清还保持着以前的敬畏和礼貌,只是到底还是有什么不同了。
沈总能耐,那祝我们合作愉快。舒月清没什么想说的了,看着这个在自己眼前长大却完全陌生的孩子,不想再多说一句话。
借舒总吉言。
说完这些之后,沈君赋临走之前看了一眼舒月清,舒总,我们来日方长。
就那么看着沈君赋离开,舒月清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平息自己并不平静的内心。
沈君赋从小就聪明,这件事舒月清是知道的,只是这聪明的结果呈现在自己面前的方式,还是出乎了舒月清的预料。
双方的洽谈已经结束,沈特助和郑助理站在门口等着,看见沈君赋出来,和两个人打过招呼离开,两个人几乎要被问号压没了。
推门走进舒月清的办公室,现在沈特助和郑助理一肚子疑问,舒总,这不是沈小姐吗?这合着都是自家产业?
不是,从今天开始,沈君赋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和他们,也就保持最基本的商业合作就好,另外留好后手,不要太信任他们。
尽量不把私人的情绪带到工作上来,舒月清的脸色已经恢复正常,为了保险起见,还额外叮嘱了一下沈特助和郑助理。
好,舒总放心。
沈特助和郑助理面面相觑,之前和塔伦斯合作的时候都是很愉快,双方都是诚意满满的,这怎么对方老板换成自家老板的女儿,情况反而更紧张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