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缺的做法的确让宋智和宋鲁愤怒至极,他们这般努力,并且极力地与吴家靠拢,就是为了吴家一旦起兵一统北方,实行汉家大一统,宋家除却吴家可以做吴天建国后的第二家族,想做第一家族就别做梦了,以吴天的智慧和手段,没有人敢与吴家争锋。
宋智比谁都清楚吴家的实力和底蕴,如果十年前吴家没有多少底蕴,但现在的吴家已自己培养出了自己的人才,根本不需要当今其他世家弟子。吴天不需要世家任何东西,那导致的后果就是吴天进行一场恐怖的大清洗,同江南一样,现在江南世家也没有任何土地,保持土地的世家就是吴天下一次清洗的对象。
宋智相较宋家子弟以及宋缺而言,他是最了解无法的实力,如今的宋家根本不足以同吴家抗衡。说句不好听的话,吴家现在同整个天下中的世家为敌,也没无法打败吴天。当然是在吴天不死的情况下,可吴天自己就是大宗师,在吴天不是大宗师的修为就可以同大宗师大圆满境界的人抗衡,那现在吴天至少可以同破碎境界的人抗衡,谁还能杀他?
宋智未曾有过地怨恨自己的大哥,他不反对大哥对玉华以及吴天有意见,但绝不能把自己的不满或是愤怒强加在下一代。吴萌和吴萧是吴家下一代,大家都是吴家子女的长辈,理应关怀。可是大哥明明知道有人要拿外孙女对付吴天,他竟然无动于衷,坐看吴家和曲傲等人相斗,连提醒都没有,这是他无法容忍的事情。
宋玉华心中好受了些,瞧着宋智和宋鲁愤怒的神情,就知道宋鲁和宋智都不知情。宋玉华叹道:“二叔、三叔,玉华感谢两位叔叔的关怀,既然父亲已经做出了选择,我是一个女儿家,不能左右后丈夫的决定,萌萌和萧萧是我宋玉华的女儿,我不能无动于衷,既然父亲这般做,我无话可说。但是如果宋家将来有难,只要宋家弟子认我宋玉华,只要吴家有一口吃的,那宋家就有一口吃的,至于其他的,吴家无能为力了。”
宋智苦涩道:“玉华,难道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他很在乎吴家对宋家的态度,现在宋玉华如此表现,显然吴天已做出了决定。他真的把这个大哥恨透了,他苦心经营起来的宋家与吴家亲密关系,为了什么?还不是宋家么?而且吴天的思想以及民主主义极其符合他的胃口,如果不是宋家二当家,他早抛弃家族的一切包袱,然后直接在吴家帐下听用,他喜欢吴家黑旗军,那才是军人的归宿。
宋玉华苦笑道:“二叔,不是吴家对不起宋家,而是宋家对不起吴家。如果是对付我,可能吴家没有意见,但是这次是针对我的女儿,其态度是两码事,不要说吴家其他人的态度了,就是我也无法说服我自己。看到二叔和三叔来了,玉华心中很是感激,至少不是宋家其他子弟的意愿。”
瞧着宋玉华驱使马车离去,宋鲁和宋智面面相觑,宋智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坚毅道:“三弟,二哥要去磨刀堂,他要是真的无情无义,那就把我这个弟弟杀了罢。我想知道他心里到底想什么?”
宋智再也无法忍耐了,促使吴家和宋家联盟的是他,而且他不觉得自己选择错了,至少目前吴家才是整个民族的希望。只要吴家不倒,汉民族的尚武精神就不死。
瞧着宋智骑着马直奔宋家磨刀堂,磨刀堂对于宋家弟子而言就是禁地,没有宋缺的允许,谁也不能踏进磨刀堂半步,踏入者死。宋鲁咬了咬牙紧跟了上去,快要到磨刀堂时,宋智怒道:“三弟,你跟来干什么?”
宋鲁道:“二哥,我想来看看大哥要是把你杀了,那连我也一起杀了罢,反正他没有尊重我们宋家弟子的意愿,我也想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难道他心已经冷硬得像一块石头?要死,我配二哥一块儿,反正二哥死了,弟弟也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我是没有本事挽回大哥的心,不如把我们兄弟两一起宰了最好,顺了他的心正好。”
当宋智和宋鲁来到磨刀堂时,宋缺很是淡然的神色,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只听宋缺道:“你们来了,我知道你们想要问什么?但是宋家不能把宝全部压在吴家上面。”
宋智脸色憋得通红,宋缺一句话就把我所有的话堵了回去。只听到宋智手握成拳,发出骨骼咯吱的响声。宋缺摇了摇头,很是失望道:“二弟,你太让我失望了,自三国归一,司马家族建立大晋以来,世家把持朝政,数百年来未曾变更过。你熟读历史,当知三国诸葛世家罢,诸葛家分成了三家,一家依附东吴,一家依附蜀国,另一外一家依附魏国。吴家虽然强势,可以说已无人可制,我们当以史为鉴,宋家乃大隋第一门阀,不可能只能选择一家,南方已有你们两人,那北方就是我这个家主了。诸葛武侯当年把诸葛家三分,而如今宋家同样如此,南北分立,那为兄只能选择北方,如果吴天胜利,就是大哥死了又有何不可。只要宋家不灭,宋家仍然屹立,大哥死了也心甘,这是家主应当承担的责任。你不该来,而应该愤而离开。”
宋缺心中既欣慰又失望,说明在宋智和宋鲁心目中,他还是那个家主,并未有任何谋夺之心。但他又失望了,一个门阀,不该有这样的私情,应该以家族兴衰为公,如果以他一人牺牲而让宋家兴盛不衰,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赴死。
宋智很是不甘,眼睛通红,争执道:“大哥,吴天真会失败?我一直暗中调查吴家,可惜很多机密无法知晓,但就我了解的实情,吴家得天下已是十之八九,何必如此抉择。玉华怎么想,我不管你如何对待玉华,那是你女儿,我无权干涉,但是萌萌和萧萧是吴家下一代,不能因为宋家而牺牲她们,她们还是孩子,如果一个人连这样的孩子都用来当作筹码,你觉得宋家还有必要存在么?”
兄弟三人正在争执,宋缺出人意料没有暴怒,而是认真听取了两个弟弟的心声,他非常震撼,宋鲁就是个吃喝嫖赌样样俱全的纨绔,可是在这事上竟然一致地反对他这个大哥的做法。
只听宋鲁道:“大哥,你错了,你知道吴天在十年前如何说的么?他说世家当灭,中央集权,自秦以来,中央开始集权,但是一直没有完全实现。汉初封国,才有诸侯叛乱,三国乱世,三家归一,可惜曹公早死,未曾完成意愿,而子孙孱弱,方有司马家崛起。虽然司马家以世家崛起,成也世家,亡亦世家。五胡乱华乃因八王之乱,更是让汉民族差点灭族,虽然北方杂胡统治北方,把武悼天王彻底掀翻,但是吴天对武悼天王的评价很高,至少武悼天王是汉家民族之种的保护者,若无武悼天王的屠胡令,就没有现在的汉家之族。”
宋智凝重道:“大哥,你错了,吴天不是你想象中的政治家,政治家是可以妥协的,但是他不会妥协,他曾评价过诸葛家,如果是他,就会毫不犹疑地把诸葛家直接灭族,这样的家族存在就是一个民族之祸害,汉家之民,危害在于世家,世家只顾自身利益而无视民族之利,所以世家有这样三心二意之家,直接灭杀。你知道吴天为何没有出手,他没有出手的原因不是为了什么狗屁的正统问题,这种当了婊子又立牌坊的标准将在他手中终结,他不允许这样的家族和思想存在。”
宋缺道:“不可能的,难道他不想一统天下?”
宋师道忽然走了进来,淡然道:“爹,一统天下就需要这样的规矩么?姐夫说过,规矩都是人定的,既然是人定的,难道就没有另外一种方法?以前的天下不是百姓认可,而是世家认可。但是妹夫建立的王朝只须百姓认可,只要百姓认可,世家认不认都没有多大意义,反对者直接灭掉。从上古时期的禅让制到封建制的家天下,而家天下是世家与寒门共享天下。吴家要建立的帝国不是这样的,而是全民教育,不会愚弄百姓,更不会觉得开启民智是毁坏一个帝国的根基,世家的文化统治将要终结,没有了特权的世家和豪绅还是世家和豪绅么?”
宋缺、宋鲁和宋智都不知道宋师道才是宋家接受吴天思想最为严重的一个,听到宋师道这般说,三人纷纷动容,惊骇地望着宋师道。宋师道冷淡地说道:“二叔、三叔,你们虽然与吴家结盟,但是你们还是不了解吴家的底蕴和强大的实力,你们知道姐夫为何没有急于一统北方么?不是为了什么狗屁的正统,而是吴家培养行政人才不够,所以才推迟了统一北方。你们的传统观念至少在姐夫这里行不通,宋家如果不紧跟姐夫的脚步,只怕宋家也要烟消云散了。”
宋缺怒道:“你这个逆子,你有什么资格评说?我……杀了你这个不孝子?”
未等宋缺出手,宋师道冷笑道:“我来这里不是和你们辩解,而是告诉你一声,我已决定退出宋家,我去姐夫哪儿去,姐夫就是给我一个小兵我也心甘情愿,而且告诉你们一个消息,大姐和小妹已带着萌萌和萧萧离开山城了。”
“逆子啊逆子,全是不孝子,我真不该如此放纵你们。”宋缺心中大吃一惊,现在两个女儿对他的态度表示了非常的不满,甚而和宋家决裂,也就是说她们放弃了宋家大小姐的身份,不在以宋家大小姐的身份在世人面前出现,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