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虽然吴天离开了相府,但是蔺相如是真的愤怒了。要是让吴天有了异样心思,只怕未必会为赵国全心全意地出力。而且吴天本来就没有强烈地进入官场,如果让其他国家知道了吴天出身鬼谷,只怕诸国都会派人出来抢夺。
人才,尤其是最顶级的人才均是诸国争抢的对象,鬼谷门下弟子就没有一个是笨蛋,也没有任何一个弟子是纸上谈兵的人才,均是治国大才。一个大才可以改变一个国家的气运,这点毋庸置疑。
蔺相如暴怒,他不想失去吴天这样的人才,而且他担心引起鬼谷子的不高兴,鬼谷子的怒火是所有国家都无法承受的。况且吴天是鬼谷子最得意的关门弟子,鬼谷子在教导了吴天这名弟子后再不收徒,可见吴天的才学已得到了鬼谷子的认可和真传。
倘非鬼谷子出生地在赵国,只怕鬼谷子也不会把弟子忽悠到赵国来。当下七国之中,最强之国当属秦国。蔺相如把一剑无血这名此刻带走,并且去了赵国王宫。本来赵孝成王今晚是非常开心的,因为他得到了一个真正的大才。只要明日吴天接受赵国公主的下嫁,说明吴天认可了赵国。他与赵国王后韩晶喝了不少的酒,昏昏欲睡,正准备就寝的时候,忽然听到蔺相如进宫,若无大事,蔺相如是不会在这个时候前来造访的。而且他还准备把赵穆这个男宠召入王宫,然后准备宠幸,他太兴奋了。
听到侍卫禀报,赵王非常疑惑,现在都是睡觉的时候了,蔺相如有什么不能放到明天再说?赵王虽然不大高兴,但是蔺相如是赵国宰相,并不敢拒绝蔺相如的求见。挥了挥手,示意侍卫把蔺相如引领入宫。
蔺相如一进王宫,赵王就发现蔺相如脸色凝重,显然发生了大事,赵王心中不由咯噔了一下,心道:“难道战情有变?”心中既疑惑又恐惧,不动神色道:“蔺卿家国事繁忙,不在家好好休息,却大半夜入宫见寡人,所为何事?”
蔺相如也来不及君臣礼仪,语气沉重道:“大王,大事不好了,今晚有人在臣之家刺杀了吴天……”
赵王忽觉晴天霹雷,未等蔺相如说完,原本带着醉意的脑袋登时清醒了过来,惊骇道:“什么?”他当然知道吴天的重要,而且还知道吴天的价值。如果赵国想要抵抗秦国犀利的兵锋,唯有重用吴天。况且吴天的身份他已知晓,只要明天吴天拿出鬼谷令牌让其他重臣闭嘴,他就可以直接任命吴天为赵国左相。
若非没有适合人选担任左相,他是不会让平原君赵胜担任左相的职位。毕竟平原君赵胜是他叔叔,手中掌握了兵权本来就是帝王大忌,要不是赵奢未死,又能制衡赵胜,赵王是不会把这个重要的职位给叔叔赵胜的。
赵王脸上再也没有了镇定,脸上尽是愤怒和惊恐。当即起身,抓住蔺相如的衣袖道:“卿家,吴先生受伤了么?”
蔺相如摇了摇头,道:“幸好先生得鬼谷真传,是有真是本事的人。前来刺杀先生的刺客,一死一伤,而且刺杀先生的刺客竟然是闻名诸国的一剑无血兄弟俩。现在一剑无血已被先生擒住,而一剑无血的弟弟神射手却死在先生手中,先生暴怒,离开了相府,今晚去了乌家堡……”
听到吴天无碍,赵王脸上顿时松懈了下来,心道:“幸好,幸好,要是让吴天受了伤,恐怕会对当下大赵失去了信心,那事情就不好解决了。吴天是鬼谷弟子,可不是说杀就能杀的。要是吴天死在了赵国,那鬼谷子绝对会另派弟子下山为吴天复仇,灭掉大赵也并非不可能。”
赵王不动神色,随即叫来成婿道:“你拿本王的印符,领三千兵马前去乌家堡把所有要道把守起来,任何人不得入内,违令者杀无赦。记住,明日一定要把吴先生保护前来,切莫有任何散失。”
赵王看似保护吴天,实则是担心吴天气愤赵国有人刺杀他,会一时愤怒而离开赵国。到时候,事情就严重了。成婿作为赵国王宫的统领,当然知道赵王的意思,就是不能让吴天跑了而离开了赵国。
待成婿领命出去后,赵王脸色阴霾,眼中的愤怒昭然若揭,低声道:“查出是何人所为了么?”赵王心中非常清楚,其他国家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对吴天下手,而出手之人必定是赵国重臣之一,以吴天的聪明,如何想不到这一层。
蔺相如苦笑道:“大王,臣并未拷问出任何实情,一剑无血在臣带来的路上早已咬舌自尽了。臣就是担心朝中有些大臣忌惮大王重用先生,所以才会采取如此愚蠢的手段。在先生离开相府前,臣已叮嘱了乌家和郭家,不会有其他意外。而且先生虽然生气,但他并没有对赵国失去信心。”
赵王听到这里,心中悬着的心放了下去,他就担心刺客吐露实情,一旦爆出是赵国重臣所为,他如果不进行惩处,恐怕天下人才都不会对大赵有如何好感,而且对人才的重视,非秦莫属,吴天去的国家必定是秦国,恐怕大赵就真的危险了。
秦国内部培养的人才都不显著,全是诸国前去的人才把持着大秦国政。而且秦国也是诸国中对人才相当重视的一个国家。并且秦国野战第一,没有哪个国家可以同秦国抗衡,赵国与秦国对峙了一年之久,虽然小败常有,但是大的败仗却没有,廉颇一直采取积极防御,挫其锐气,打消秦国速战速决的心思。如今战略上已初见成效,使得赵王对秦国有了轻视之心,觉得秦国也不过如此,并非其他国家口中那般夸张。
蔺相如欲言又止,而且赵王总是避重就轻,似乎不愿去怀疑赵穆、赵豹等人。现在赵王在庇护赵穆,对于赵王重用赵穆,他非常不满。赵穆并无多大才学,亦无治国之才,反而是朝中最大的奸佞。可惜赵王就是重用,并且赵穆是赵王的男宠,在整个大赵大臣之中都已不是秘密。
不过蔺相如对赵王派兵前去乌家,他是不满的,而且是对吴天的不信任。名义上是对吴天的保护和恩宠,实则是对吴天的监视。一旦吴天要离开赵国,恐怕赵王就会让那些前去保护的人杀了吴天。
但是蔺相如虽然劝慰赵王收回派兵前去,但是赵王却大义凛然的说道:“卿家,先生乃赵国上宾,如今在赵国发生这样的事情,寡人如何心安,若不保护,若不做出真心之态,大赵还有人才来投么?寡人不想让那些天下大才之人觉得寡人寡恩薄情,不重视人才,寡人是在保护前来赵国之人才,切莫误会寡人一番苦心。”
蔺相如心中痛苦无比,但是赵王是大赵国君,他又不得不遵命,心中直叹:“但愿先生不会有意见!”
本来蔺相如入宫,是为了让大王派出使者前去慰问,安抚吴天一番。但是赵王直接派兵,他把吴天当作傻子了。吴天的智慧如孽,岂会瞧不出赵王背后的态度和选择。至少蔺相如可以断定,吴天心中的赵王并不是什么明君,对赵王的印象会直线下降。
遂又想到赵王已答应吴天接平原君赵胜的左相之位,心中又放了下来。对吴天寄予的重视,赵王的确是下了血本。本来任何人才在诸国之中都不可能有这般高的职位,一旦明天朝会上通过后,吴天应该会把心中的芥蒂消除。
当蔺相如去了马服君府时,并把今晚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赵奢,只见赵奢脸上露出了一丝凝重,眼中的愤怒一闪即逝,旋即又是一丝无奈,苦笑道:“蔺相,大王还是年轻,政治手段过于青涩。吴先生可不是那些废材,而是有着真才实学的人。在军事上的造诣,没有人有老夫清楚他的实力。有他在赵国,大赵统一三晋并非虚妄。可惜啊……但愿先生能宽宏大量,有容人之度。”
蔺相如忽然笑道:“赵兄多虑了,今晚先生虽然愤怒,但并没有露出离开赵国的意思。”
接着蔺相如又把吴天与郭家和乌家联姻的事情道了出来,赵奢脸上终于露出了轻松的神色,他对吴天相当有好感,而且吴天身上有着一股军人的气质,见吴天答应了郭家和乌家的联姻,说明吴天非常看好赵国。
赵奢气喘吁吁的做了起来,头靠在枕栏上,笑道:“我料蔺相必定没有告诉大王此事。郭家和乌家必然知晓明日朝会不单是任命先生为左相,同时也会把大公主赵妮下嫁于先生,蔺相现在若是道出做媒于乌家和郭家,恐怕大王会很不高兴。”
蔺相如哈哈大笑道:“知我者赵兄也!老夫的确没有告诉大王此事,而且老夫料定乌兄和郭兄会去王宫解释清楚的。本来是考验大王的用人和政治手段,岂料大王还是让老夫失望了,但愿以后切莫做出仇者快亲者痛的事情出来。”
赵奢感慨道:“是啊,我们都老了,已无多少年的奔头了,年近古稀,而大赵的后起之秀却寥寥无几,大王提拔使用的新人却又是一些……”
蔺相如庆幸道:“至少令郎不会执掌统帅之权了,老夫与赵兄一样,令郎是个人才,只是没有经过战火的历练,冒然提拔起来,只会害了令郎。而大王误以为我们阻拦大王掌握实权,反而逆反而用之,我们的确失策了。”
赵奢感激道:“老夫要感谢先生,先生对老夫犬子的评价的确中肯。先前老夫也有些冒进了,评价有些偏颇。括儿若是从小兵做起,经历三四年的底层生活,了解底层士兵的心里,慢慢提升,也许真能成才,而不是现在这般空谈阔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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