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一回到江南直奔皇宫,他没有兴趣陪新明那些官员叽歪了。顾炎武一直想与吴天谈一下教育,在他眼里吴天在教育上的造诣比他深,可吴天却对这事没有任何兴趣。
他当年做帝王早已腻歪了,烦透了这些国务。现在好不容易有个替死鬼为他当皇帝,他又不是吃多了撑的。对于别人而言,可能天下唯我独尊的龙椅才是最大的追求,可吴天现在追求的是武道‘巅’峰。
在上一个世界中,因天地压制,或是其他原因,让他触摸到了世界秘境,修为达到了至道境界。但是这个世界的能量层次又极低,在先天巅峰就已成了当下的破碎境界,这让他心中疑惑顿生,难道世界等级还有高低之分?
当他回到皇宫三天后,外面大臣才知道这个煞星回来了,原先可以向阿九这个女帝叫嚣的人登时消失。没有人敢在吴天面前说三道四,什么为了天下苍生,要是这样说,可能那人离死不远了。吴天讲究的是真才实学,而不是嘴皮子功夫。
尤其新明刚刚组建的御史台,虽然这是为那些无实际操作能力的文人准备,可这些人还真不敢在吴天面前胡乱喷粪。他们可以在阿九这个女皇帝面前说一通大道理,不过吴天面前就不行了,吴天是个非常讲究时效和实才的能吏,而不是那些有着清誉的庸才。
对官吏的看法与当下风气不一样,审视的角度也不同。他对官吏划分三等,一等干才,即能吏一类,这一类人才,要是贪污了,只要他治理的地方,其财政税远超历任,那贪污个百分之二十,乃他接受的范围之内,允许你贪,可贪也是有条件的,必须把地方经济拉上去,不但地方经济在增长,百姓得到实惠,财政税也须增加,这才是他非常重视的一类官员。
从古至今,真正的清官是极其稀少的,鲜有人没有贪念。前朝大明出了个大清官海瑞,可海瑞虽然进行了反腐,却无法纠正当时官场风气,遏制不了大明腐朽的士官集团。何况大明的俸禄也无从培养出大量的清廉之吏,这是生活所逼,绝非人家想贪。
二等官吏就是清官,才能微微,守成有余进取不足,这类官适合在经济和社会都比较稳定的地区当官,至少不给他治理出事了,懂得按照国家国策部署去执行,这一类官也值得培养。
三等官就是那类才能庸庸无碌,不但无才且又贪婪无度,这一类才是当下反腐关注的对象。御史台大多都属于二等官,不输于能吏一类。属于能力一类,几乎都外派出去牧守一方。不过二等官也不是没有晋升的机会,可以在宰辅或是秘书院当差,管理国家核心文档,官品也是四到二之间,可以算作国家高级官员一类了,也算位极人臣之官了。
阿九这几天日子那是舒服了,吴天回来,朝中也不再有大臣在她面前像苍蝇蚊子一样叫个不停,就连外面有些老臣也干劲十足起来,好像充了鸡血似的,很是有劲。
今天,阿九刚刚早朝回来,脸上笑靥如花,她也感觉到吴天回来后,整个朝堂的风气都变了,变的小心翼翼,她也知道吴天杀人可没有什么仁爱之心,该杀的人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
“这两天的朝中风气打转!唉,还是你的威望高啊,朕一个人上朝,好像朕的执政问题很多,你一来,大臣们都不讨论其他事了,干净利落地通过各项国策。”
“你啊还不懂帝王思想,不知道恩威并施。一张一弛,一手握大棒,一手拿着胡萝卜,我想他们会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一个帝王要是没有一点铁血手段,想要糊弄大臣,你也不想想,这些大臣那一个不是人精,揣摩人心更是高手中的高手。”
“哼,朕的手段怎么就不狠辣了?要是不狠辣,那江南儒案会发生么?……”
“哈哈哈,江南儒案本就是所有大臣所期待的,不要小觑他们。你以为他们在你下达命令时阻止你,是他们仁慈?那不过是为了彰显他们的怀柔和仁义。这是儒家思想中最大的弊病,虽然历代都说汉武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实则汉武帝乃内圣外王,披着儒家的皮施法家之策。不过后世王朝因受儒家思想的影响扩大才使法家屈居儒家之下。”
吴天躺在御花园中,身边宫女服侍着,比阿九这个帝王还要帝王。宫女见吴天胆子也太大了,竟然藐视新明帝王。好歹阿九也是新明第一个女帝,可吴天似乎没把阿九这个帝王当回事,一点面子也不给,把阿九这一年来的执政批的体无完肤。
“你不要不服气,你的确没有做好,帝王也须分三六九等,你以为所有的天子都是你这样啊。像你这样的帝王,要是没有握着兵权,那你又要走万历皇帝的老路了,难免为了收权与宰辅针锋相对,最后落得个二十年而不上朝的下场。你真以为万历皇帝不想有所建树,可张居正这个宰辅的能力太强,推行的一条鞭法的改革深入人心,大明才有二十年的经济腾飞和霎那间的辉煌。他死后,其改革成果立即称成为其他权臣的掠夺的果实,万历皇帝是得到了兵权,可他也无法把所有权利完全收回,若非如此,你父皇也不会落到吊死煤山的悲剧。”
阿九神色忽然凝重起来,当即从宫女手中接过茶杯,遂递给吴天,挥退宫女,低声问道:“今天早朝已上交了一份处决名单,秋决之人比往年多了一倍,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了?”
吴天当即从阿九手中接过秋决名单,瞧着这些名单旁边都有详细的介绍,吴天大体阅览了一遍,鄙视道:“五十个锦衣卫和督察处的人共同上交的名单,他们竟然砍掉了二十个,仅秋决三十个,这还多了?这些人实则都该全部处决,留着浪费国家粮食。”
阿九惊骇道:“全处决了?”
吴天笑道:“少了,要是我啊,一百指标那是杠杠红。不严处这些官吏,他们是不会知道自己的罪。当下新明已经实行了高薪养廉,他们难道还不知足,就是一个七品县令,其财富也不输给那些中等商人的财资,他们还要如何?要是觉得这个官不好做,那他们还来做官干什么?不如从商得了,何苦在这个风声鹤唳的官场中混呢?”
苏荃忽然走了过来,笑道:“老爷这话说到了点子上,以微臣之见,这五十个官员都该处决,不过今年处决的官员中也有一个二品大员,如今正在四处打点,上下疏通,要是去年,可能会为了政治稳定,地方稳定而睁只眼闭只眼,可今年土地政策颁布后,百姓早已归心,这从江南儒案就可以窥知一二。”
吴天得意道:“阿九,你听听,这可是你的心腹大臣,只怕宫中那些女官也是这个意见,这些士大夫从宋朝开始就已惯坏了,养成了这种坏毛病。军人犯错,立即斩立决,他们犯错,好像就要高人一等,并可以来个告老还乡,想的美。既然犯了错就要认,莫把自己当个人物。就是宰相犯了错一样要受罚,何况一个二品大员。”
阿九心里非常清楚,实则她心里也不想杀了那名二品官,此人还是有所建树,虽然巡查时,他犯了朋党优待的错误,可他也只犯过这一次,那人还是他的表亲,只要他把贪污和违法所得的钱财上缴,辞退即可。
吴天似乎理解阿九的心思,好像没有脱离千年来的官本位思想,做大官就该有特权似的,要是有这样的想法,那新明又要走上原来王朝治国的老路。
苏荃苦笑地看着吴天,叹道:“陛下觉得这样也太不仁道了,要是这样做了,担心会有三分之一的官员离开朝廷,这对未来的布置影响很大,也会给北方和西南等势力有借口批判新明法律的严酷。这对未来九年内招才纳士有着极大的障碍,所以……”
吴天冷笑道:“这是狗屁的想法,如果都是这样的官员,那要这些官员何用?一个政府最可怕的就是腐败和官官相护,一个高效清廉的执政者必须警惕官官相护,必须给百姓一个可以依靠的地方,唯有这样,百姓才有胆子与地方官吏斗争。要是你庇护了这一批,那下一批呢?这种人情式的用人执法不适合一个执政者。”
阿九忽然叹了口气,低声道:“朕也怕杀戮过多,这对我们的孩子不利。我不想在孩子尚未出生,其父母手上就占满了血腥。”
吴天眼睛忽然睁得圆圆的,很是惊奇的看着阿九,不由问道:“你怎么有这样的奇葩思想,杀人与你生孩子有个屁关系。你要是将这些废渣全杀了,估计孩子出生会更顺畅,要是保留这些人活着,那些死去的冤鬼找谁苦诉去。他们手中哪个没有几个冤魂,你怎么不为这些人想一想?人在做天在看,你怕什么?这是善行之举,老子的子孙要是怕这些,他们也不该来这个世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