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我走!”也不等姜沉禾同意,长袖一甩就把姜沉禾裹了进去,只是一瞬间就消失在众人面前。
荣国公大惊,看着女儿被如此带走,他又痛心又是焦急,“仙长请留步!”
然而,哪里还有那青袍人的影子?
独孤衍等却松了一口气,还好他们没有被姜沉禾殃及,否则性命就交待在这里,岂不是亏死了!
姜沉禾本来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怎料那青袍人竟然带着她御风而行,对方的速度极快,她只感觉到周遭的景色快速闪过,耳边一阵呼呼的风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人已经到了一座宫殿之内,那宫殿用玉石雕琢,大气恢弘,然而举目望去,却了无人烟。
宫殿之内奇花异草,树木高大,却从未见过,姜沉禾正猜测这是什么地方,就听那青袍人冷呵一声,“随我来!”
前面是长长的,白色石头铺成的道路,好像望不到尽头,竟然要步行?这……这要走到什么时候?
可是不知为何,姜沉禾跟在那人身后,不到一刻钟便抵达那宫殿之前。
而随着进入,姜沉禾便听见一阵奇怪的声响,“刺啦啦——”她正奇怪间,就见那青袍人猛地窜入一扇门,姜沉禾也往前进入,却发现无法前行一步!更别提看到那青袍人的影子了!
不过她倒是闻到一股子强烈的血腥味儿,刺得她鼻腔难受,甚至想要转身离去!
她此时说不清楚内心的感觉,其实她不是不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别人不知道,她却是十分清楚,正是因为自己腰间的玉佩突然一亮,所以出现那异象,根据姜沉禾的猜测,她认为,可能是那青袍人的师傅出了什么事情,不然对方不会用那样杀人的目光看着自己。
可是,为什么那青袍人最终没有对她动手,而是将她带到这个地方?
这……是哪儿?
难道是那国师的住所?
也就是说,青袍人并非国师,而是国师的某一个弟子?
不过,这些事情都不是她最担忧的,最令她担忧的时候,倘若她惹怒了那位国师,她母亲的病岂不是救治无望?不仅如此,国师在大齐的地位如此重要,自己得罪了国师,整个姜家都要遭殃了!
姜沉禾越想,越是心急如焚,她再次抚了抚腰间的玉佩,眉心皱起,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足足过了一个时辰,姜沉禾却仿佛煎熬的过了几世,那青袍人再次出现,姜沉禾眼睛一亮,但是并未主动上前,而是细细观察那青袍人的面容,只见对方紧紧抿着唇,看向自己的眼神虽不似刀剑,却也十分不善。
从他的表情上看不出对方的师傅如何了,但是姜沉禾觉得,大约死不了,如若不然,那青袍人怎么会留她性命?
“走罢!”青袍人上下打量了一眼姜沉禾,又是冷哼一声。
姜沉禾不解其意,只是待到人重新被扔在山门前的时候,她了然了。
荣国公早就心急如焚,担心自己女儿的安危,此时看到姜沉禾毫无损伤,不禁大喜,朝那青袍人拱手道:“多谢仙师手下留情!”
那青袍人冷笑一声,“她是你女儿?”
荣国公不知对方为何问此言,点头道:“正是小女。”
青袍人冷哼一声,却无再问的兴趣,一甩长袍,“前面带路!”
独孤衍等皆不解其意,皇帝却古怪的看着姜沉禾,只是任他怎么看,也看不出姜沉禾有什么不同来,不禁十分奇怪。
陆成珺的神色也十分古怪,她只觉得两世加起来也没有今日遇到的古怪,尤其是那姜沉禾……本来好好的,怎么就突然被那青袍人带走了?他们又去了哪里?
难道……她真的做了那梦?
姜沉禾却是心中一喜,这青袍人的意思?果真是要去救治她娘,看来并未迁怒自己啊!
这真是太好了!
那青袍人是个不拖泥带水的性子,从玉成锋出来,直奔姜家,然后救了姜夫人,整个过程没用一个时辰。
待他从屋中出来,等候在外的姜家人早就心急如焚,“仙师?”
那青袍人面上一丝表情也无,“已无大碍!”
说着,也不等众人相送,径直往外走。
姜老夫人连忙追了出去,姜家等人也急急的跟在身后,只见姜家府外,早就准备好了轿辇,那轿辇华丽非常,说是轿辇却如小房子一般大小,要用三十二人抬着。
满街道的人都被这华丽的轿子吸引了目光,皆驻足观望,姜老夫人想要上前相送,荣国公也急急奔了上去,可惜那青袍人根本不理会众人,飞身上轿,“走!”
竟然是丝毫无停留寒暄的意思,根本就没有将姜家的人放在眼中!
姜老夫人的脸色十分不好看,她还从未被人这样轻视过,即便是当今皇帝还要给她几分薄面,然而,这青袍人竟然连她一眼也不曾,简直将她彻底无视了!
不过想到人家仙人的身份,恐怕是看不上他们这些凡人,内心又舒服了许多。
姜沉禾根本就不关心那青袍人的离去,她此时正守在姜夫人的身边,原本只剩下半条命的人,此时面色红润,仿佛根本不曾病过,不禁高兴极了,上去唤道:“娘!”
姜夫人刚刚醒来,此时神情倦怠,她看着姜沉禾,只觉得胸口一阵发闷,根本不想见对方这张脸,不由得皱起眉梢,阖上眼睛,“你回去吧,这儿有重画守着。”
姜沉禾听得心颤,母亲好不容易醒来,竟然是不想见她,她的一腔忧思无处发,被生生压了回去,“是,女儿明日再来看您!”
陆成珺暗暗松了口气,虽然这次自己的计策没有实行成功,不过好在姜夫人并未轻易原谅姜沉禾,也就是她没有完全相信她会利用姜沉禾,眼睁睁看着他们母女心生嫌隙置之不理。姜夫人此时对她,应该还是有着深厚感情的,于是上前试探道:“夫人,您总算醒了……”
姜夫人累极了,听到熟悉的声音,再次睁开眼睛,看到陆成珺的时候,也是眉梢深深皱起,她的脑中皆是白日发生的事情,可是她此时真的不想想,一点儿也不想,于是挥手道:“我乏了,你也出去吧。”
陆成珺只得退出。
荣国公又请了太医重新诊治,确定姜夫人无事后,彻底松了一口气,不过想到白日发生的事情,又将姜沉禾叫到书房。
姜沉禾自然知道荣国公唤自己的缘由,她端茶入内,只见姜老夫人也坐在屋内,不禁脚步一顿。
这个……
她恐怕是要如实告知,本来在编出那梦境之时,姜沉禾并无任何担忧,即便是让人知道国师为她托梦,会遭人嫉妒,十分扎眼,但是她身为姜家嫡女,姜贵妃又是皇帝宠妃,真真是整个大齐最耀眼的贵女,可是……想到皇帝那奇怪的眼神。
姜沉禾突然觉得,自己在前世,是不是错漏了什么?
第39章 开连锁店
“小禾,那仙师为何会动怒?之后又将你带到什么地方?”姜沉禾行了礼,荣国公便开门见山的问道。
姜老夫人未言语,却是用灼热的目光看着姜沉禾。
姜沉禾哪里不知道对方心中所想,恐怕真的是和那梦境联想在一起了,只是他们并不确定,自然要找她来亲自确认。
姜沉禾却微微低着头,神色有些尴尬,“其实……是因为我那玉佩突然一亮,然后……那山峰之上就出现一道白光,之后那仙师就用那杀人的眼神……咳咳,本来女儿以为必会殒命,不料对方竟然带女儿入一宫殿内,全部用仙石砌成,周遭的树高冲天,从未见过,而宫殿之内住的,便是那位国师……”
她正说到这里,姜老夫人就忍不住打断,“可见到那国师了?”
姜沉禾摇头,“并无见到,当时有一道门,那仙师能够入内,孙女却不得入,只在外面候着,想来应当是国师还未出关吧……”这是姜沉禾的猜测,不然自己的玉佩一闪就耽误了人家,岂有不见之理?那其中定然有原因,也许还未到出关的时候。
姜老夫人顿觉失望,不过想到自己孙女差点儿就见到国师,也是心中一喜,“想来等到那国师出关,再传唤你也是未可知。”
毕竟,整件事看上去,好像是姜沉禾的玉佩闯了祸,可是那仙师不但没有迁怒,反而救治了姜夫人,这就说明,也许是国师从中说了什么,才让仙师改变了主意。
至于到底是什么缘由,他们又怎么猜的清楚呢?
荣国公听闻倒是松了口气,她倒是没有期望姜沉禾能够讨得国师欢喜,只要自己的女儿平安无事,又无隐患之祸,他便放心了!
“小禾,若皇帝陛下明日宣你问话,你便如此回答。”荣国公如此说道,姜沉禾听得一愣,仿佛觉得荣国公的话另有深意,但并未去问,而是点头道:“女儿遵命。”如此回答,想来皇帝也觉察不出什么。
毕竟她未能见到国师,也没打皇帝的脸面,同样也没有触怒国师,更不会让皇帝对她动手。
翌日,皇帝果真传召姜沉禾问话。
姜沉禾如实回答后,便见皇帝的神色十分古怪,然后就是上下将她又细细打量了一遍,也不知道在瞧什么。
这位皇帝虽然极为宠爱姜贵妃,可是对方喜怒无常,加之疑心重,姜沉禾前世和对方打交道的次数并不多,因而此时还猜不到皇帝心中所想,只是垂首站着,静静等对方开口。
足足过了两刻钟,皇帝才挥手让姜沉禾告退。
姜沉禾暗暗松了口气,以往自己见皇帝的时候没有这种不安的感觉,可是就在刚刚,那种不安的感觉十分的强烈,也不知为何。
不过她此时深究无果,只得去姜贵妃宫中,毕竟她是皇帝的枕边人,定能窥探一二。然而,她还未待让宫女禀报,就被拦在门外,“大小姐,今日娘娘乏了,恐怕见不得人,您还是早些回府吧。”
姜沉禾自然知道姜贵妃不肯见她,已经对她彻底失望,想到姜贵妃曾经对自己的谆谆教导,可惜那时候她心里想的只有陆成珺,并未将姜贵妃的话当回事,此时受到如此冷遇,姜沉禾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小姐……咱们就这样回府了么?”此次是莲子跟随而来,按照大齐律历,没有品级的婢女没有被宣召是不得入宫,可是姜家的人却是例外,再加上姜沉禾总是入宫,这些律法在她面前早就形同虚设。
姜沉禾点头,“走罢!”凡事不能强求,距离自己及笄还有一段时日,想来还来得及。
只是,她刚走到门口,迎面便来一人,头戴玉冠,华袍锦带,在一应宫墙如碧下,华袍翩翩,俊美如神祇,不是独孤衍又是哪个?
莲子看的有些痴了,姜沉禾却皱起眉梢,可真是冤家路窄,怎么就在这儿碰见?此处道路空阔,想避开也无处可避,只得上前,屈膝行礼,“见过五殿下。”她的声音平静无波,不见热络,也不见疏离。
独孤衍的俊脸一僵,本以为几日晾着姜沉禾,对方岂不是心焦如焚?此次定然对他百般热络,却未曾想还是这张死人脸,难不成那欲擒故纵的游戏还没玩够,可是他可没有心情陪她玩儿,“免礼吧。”独孤衍的声音,明显透漏着不悦。
姜沉禾根本就不理会他的情绪,转身便走,这可将独孤衍气坏了!他真是不明白,他已经提醒了这个蠢货,自己心情不佳,可她竟然不自知!本来他还想问她关于那玉成锋内的事情,此时看来,这样的蠢货,即便是见了国师,也不会被对方赏识!
想到这里,独孤衍已经打消了问话的心思,他冷冷一哼,拂袖而去!
莲子可是急坏了,拉着姜沉禾的衣袖,“小姐,您……您怎么……五殿下他……”
姜沉禾自然知道莲子的心思,不过她此时断然不会告知莲子实情,她笑道:“傻丫头,衍哥哥心情不佳,我自然不去碰钉子。”
碰钉子……莲子有些不解……
不过回想独孤衍的脸色,的确是很不好看……
也许……
姜夫人的身体日渐好转,不过,她到底是因为心病,心情郁结,可是听到陆成珺在自己病重后,竟然不顾生死去求国师来救,虽然最终没有成功,但是也足见这丫头对自己的情义,姜夫人感动之余,心情渐渐好了起来,身体也恢复的更快,对陆成珺也一日近似一日。
不过半月,便已经和陆成珺谈笑如初,重画等见此,也十分高兴,他们就说嘛,陆姑娘就连丢了性命都不怕,又岂能是那等忘恩负义之人?至于踩了二小姐不道歉那种事情,也指不定是怎么回事,不过老夫人相信二小姐的话,他们也是没有办法,好在老夫人念在陆成珺一心救姜夫人的心意,倒是对她免罚。
一时间,一切好像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姜夫人待姜沉禾不冷不热,就是她身边的婢女婆子也是如此,倒是荣国公和姜老夫人对待姜沉禾的态度变了一些,但是也处在观望状态。
最不甘心的就是姜思宁,她一见陆成珺,总是会讽刺对方几句,装模作样,说她忘恩负义,心思不纯之类,可是不但没有令姜家人讨厌陆成珺,反倒是使得一些拥护陆成珺的姜家婢女更加对姜思宁不喜。
“二小姐真是太过分了!陆姑娘为了夫人连性命都可以不要,怎么会是那等做出踩了二小姐绣鞋不道歉的人呢?更妄提眼睁睁看着大小姐和夫人生嫌隙却不澄清了!”姜家的上下,整整齐齐都是这样的呼声。
莲子听得一直恶心,若说从前,这种话她是绝对相信的,可是自打知道那其中的内幕,她对陆成珺已经厌恶至极,本来就是那等忘恩负义之人,竟然担着这美名也不怕闪腰,当真是脸皮厚!
姜沉禾听到这些话,只是微微一笑。
虽然莲子的计策并未达到预期的效果,但是能够重新得到姜老夫人的喜欢,她已经知足,至于陆成珺……
莲子打了帘子,远远的,姜沉禾就看到陆成珺正为姜夫人做手膜。
白色的棉布刚刚揭下去,只见姜夫人那双手白皙如玉,青葱似的嫩,不像是三十多岁的手,倒像是十六七岁的少女。
不得不说,这陆成珺制膏子的手段真是高明,更是紧紧抓住了姜夫人的心思,一个女人对于美貌最是看重,陆成珺能够让姜夫人永葆青春,她的母亲不对陆成珺依赖,那简直不可能。
别说姜夫人,就连她的二婶、三婶都对陆成珺极为热络,尤其是二婶,天天夸陆成珺,已经将对方夸的地上没有,天上难寻的。
“你这丫头,真是巧的很!”看着自己一双保养得宜的手,姜夫人满意的笑,“对了,你刚刚说雪颜膏已经供不应求,还要开一家店铺?”
陆成珺笑着点头,“成珺是有这个心思,只是在这京都地段,好的店铺到底是不好买,银两虽然存了一些,可还是差了一些,所以我……”陆成珺的脸上露出尴尬和为难之色,仿佛有些开不了口一般。
姜夫人笑着拍着对方的肩膀,“你呀,就是面皮薄,总归你是为了姜家的店铺,我怎么会薄待你?而且雪颜膏卖的这样好,你不是说,将来要开个什么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