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姜沉禾不由得深思,自己前世一直在死牢度过,同外界隔绝,很遗憾没有听到这个弟弟的最终下场,是不是同样被陆成珺坑的很惨呢?
这个……此时她倒是好奇起来,爱情受挫和友情受挫,那被欺骗被利用的滋味,哪个更难受呢?
不过,还未待她深思,便听皇帝已经问话了,“天晟,可是你将药方交给衍儿,并说那药方是陆姑娘劳累一夜整理而出的?”
姜天晟方行礼完毕,以为皇帝要问罪姜沉禾,未曾想来了这么一句问话,难道是要赏赐?可是,皇帝陛下的脸色显然不对,就是周围的气氛也很是怪异,他十分奇怪,但是陛下问话,哪里容得他细想?况且,他递上药方之事也是一桩喜事,也并无什么不妥之处,便道:“回禀陛下,那药方乃是陆姑娘耗费一夜整理而出,正是微臣亲手交给五殿下。”
而事实上,他还想问,这件事难道有问题么?还是药方出了问题?被掉包了?不应当吧!
他这里绝对不会出岔子,五殿下为人谨慎,也不会出岔子,然而,皇帝为何问这样的话呢?
他正待奇怪,便听皇帝又问道:“也就是说,是你告知衍儿那药方乃是陆姑娘一夜整理而出的了?”
姜天晟疑惑得点头,“是啊,陛下!”
皇帝登时大怒,众人听言也是惊讶不已,这药方明明是姜沉禾所整理,为何姜天晟说是出自陆成珺之手呢?
姜夫人是又急又担忧,这可是欺君之罪啊,她的儿子怎么能够如此稀里糊涂的呢?于是立即问道:“天晟,你为何说那方子是成珺整理而出,那分明是小禾的方子啊!”
姜天晟听闻大惊,甚至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娘,纵然陆姑娘不是您的亲生女儿,您也不应当如此偏私啊,那方子分明是陆姑娘整理而出,您怎么能将这样大的功劳给了大姐呢?更何况,大姐根本不通医道,她哪里能够整理出治虐的方子呢?”他这样说着的时候,还讥讽的望向姜沉禾,“大姐,你不是说要找治虐方子么?不知此时可是找到了?”
众人惊讶得看着姜天晟,被对方所做作为惊呆了!
皇帝和姜贵妃对视一眼,皆是满脸惊诧,不知道姜天晟哪儿来的那么大的自信,认为药方就是陆成珺整理而出啊!
独孤衍对于对方的表现却并不吃惊,毕竟姜天晟是那么痴恋成珺,而且,就是他也没有想到姜沉禾那个闯祸精能够整理出治虐药方,还能够舌战群医,令陛下信服,倘若不是亲眼见到,他是如何也不敢相信的,更何况,在前几日,陆姑娘便说整理药方,所以,这药方不是陆姑娘的,难道是姜沉禾的?
而他才想到这里,便见陆成珺已经伏在地上,道:“陛下,此事皆是臣女之过,就在前日臣女闻听五殿下寻找治虐良方,于是便告知殿下和国公爷,臣女曾在一古书上看过一治虐良方,那是一味医治金鸡纳霜的药材,据说此方疟疾患者一旦服下,不日便能痊愈,只可惜此药生长在海外,相隔大齐万里之遥,是无法救闵县百姓于水火,于是臣女便献上了防疟良策,又说会想办法找出治虐良方来,可惜臣女医术浅陋一直未果,倒是小禾医术了得,一夜便整理出治虐良方,未曾想……世子爷,竟然误会了,令陛下受到蒙蔽,真是臣女之过啊!”
她这样说着,头低低的伏在地上,连连叩拜。
姜沉禾听言却是笑了起来,陆成珺果然是一张巧嘴啊!说什么都是她的过错,不过是在提醒陛下,她也立过功劳,如今陛下想起,自然感念,她脱罪便更加容易了!
而这时候,众人仿佛有所了然了。
其实姜世子的心理不难理解,因姜家大小姐经常闯祸,于是他哪里相信对方会整理出治虐良方,便觉得这方子定然是陆成珺整理而出,毕竟人家先前出了个防疟良方,那么再出治虐良方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可惜当中事情有变,她到底是医术浅陋并未整理出,而这时候姜沉禾整理而出,对方病重,便交给了她,并由她交由姜世子,熟料姜世子竟然误会了呢?
皇帝听闻此言,脸色终于好了一些,姜贵妃也同样如此,她就说嘛,陆成珺那么善良的丫头,怎么可能冒顶姜沉禾的功劳,况且,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她怎么敢呢?
于是,立即打圆场笑道:“陛下,看来这是误会一场,纵然天晟传错了话,实在是他自己也没有弄清方子的由来,而成珺这个丫头也是因此事受惊不浅,不过好在方子辗转间,到底是验证其效果,乃是良方,这可是喜事一桩啊,陛下!”
皇帝听闻也点点头,他也觉得陆成珺没有那么大的胆量欺骗她,更何况,姜天晟的表现他也能够理解,毕竟若不是今日亲眼所见,他也不太能相信姜沉禾能够整理出治虐良方,倒是陆成珺能够整理出,令他更好接受,于是道:“贵妃说的没错,朕得治虐良方乃是喜是一桩,而姜世子之过也非大错,朕念在他的长姐整理出良方有功,便免了他的过吧!”
姜夫人听言终于松了口气,幸好并非大错,不然因为一句传话,他的儿子便犯欺君,可真是太冤枉了!
姜天晟却是又羞又怒,又是不解,他竟然还沾了姜沉禾的光免了过错?而且,皇帝陛下说什么?说那治虐良方乃是姜沉禾整理而出,这怎么可能?
该不会是姜沉禾又花言巧语从陆姑娘那里骗来了,她自己顶了如此大功吧!于是,他的心中顿时涌现一抹激愤,道:“陛下,这治虐良方分明是陆姑娘整理而出,怎么会是姜沉禾,是不是哪里错了呢?”
本是觉得皆大欢喜的众人,听到此言,笑容立即僵在脸上,皆十分无语的望向姜天晟,这个姜世子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帝已经免罪了,他不谢恩,还在这里叫什么真儿?
皇帝也是皱了皱眉,不过,鉴于他能够理解姜天晟的心里,便道:“天晟,这药方的确是沉禾整理而出无疑,对此你便莫要质疑了,这是在座有目共睹的!”
众人听言也点头,姜天晟诧异的看着,简直难以置信,什么时候姜沉禾的口才这么厉害了,竟然说服了所有的人,这个花言巧语的贱人,真是太可恶了!
于是,他越想越愤怒,甚至伏地扣头道:“陛下,此事太过蹊跷,您可要一定彻查,莫要让我大姐冒顶功劳啊!”
皇帝听言眉梢皱得越发紧了,他真是搞不清楚,这个姜天晟到底是怎么回事,姐姐有功,还不谢恩领赏,竟然还出此言!
姜贵妃的脸色也黑了,她好不容易说动陛下免了罪名,这个姜天晟到底在做什么!简直是蠢死了!
姜夫人也气得够呛,而这时候,一红衣少女突然上前道:“陛下,大哥说的对,您一定要彻查那冒顶功劳之人,可不要让她逍遥法外,以为陛下您是随便便能够欺瞒的啊!”
第145章 至贱无敌
众人听闻皆是一惊,不是姜思宁极力推荐的姜沉禾么?怎么她又上来凑热闹?
陆成珺却是惊了一跳,她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姜思宁说的那人便是她了!便是对方极力推荐的姜沉禾,而且,她还说早就看到了药方,难道今日之事乃是她和姜沉禾联手陷害她的?
可是……她明明听底下的人禀报,姜思宁的确是去过姜沉禾的院子,可是却是气呼呼出来的,可见两人不欢而散,再想到她总是挑拨二人关系,那药方,就是她去看,姜沉禾都那般的犹豫不决,又怎么会给姜思宁看呢?
况且,那时候,姜沉禾的药方早就在她的手中,那么短的时间内,药方又不是姜沉禾那个蠢货开的,她又怎么会全部想起?
于是,即便是那日姜思宁去过姜沉禾的院子,她也并未放在心上,谁曾想,竟然出了这样大的岔子,她此刻也因那疏忽陷入水深火热之中,连续数次受到姜思宁的攀咬,简直令她又气,又恼,又难以置信啊!
尤其是难以相信姜沉禾竟然会和姜思宁联合起来对付她,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势同水火的人怎么可能突然联合呢?
再者,姜沉禾没有理由来对付她啊!明明她从未露出马脚啊!
陆成珺越是想,越是想不通,但是此刻,哪里容的上她去细想?因为此刻,她已经看到皇帝一脸的惊诧,问道:“思宁,你何出此言呢?”
姜思宁道:“陛下,您相信陆小姐一张嘴说不清楚药方是谁所开,而令我大哥误会么?所以,臣女觉得,这可不是什么误会,大约是陆姑娘直接说那药方是她所整理,况且,她进殿的时候,可是未曾提到我大姐分毫,倘若不是臣女提出,陛下又怎么知道药方出自我大姐之手呢?”
众人听言一震,原来姜思宁说的那冒顶功劳之人不是姜沉禾,而是陆成珺啊!
可不是,对方进殿之时,可是未曾提及姜沉禾啊!
这时候,姜贵妃的眉头也是深深皱起,整件事她未曾细想,被姜思宁这么一提醒,她倒是也想起来了,陆成珺进殿便是一脸承认药方是她的……这……
姜夫人不知道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她也想起,五皇子传陛下口谕的时候,陆成珺也未曾提及那药方那是她的女儿的,还信誓旦旦的说药方没有问题,那时候,她一直以为药方乃是陆成珺所出,可是现在,那药方明明是她女儿的啊!
但是……成珺那孩子真的是冒顶小禾的功劳的么?这……这怎么可能呢?
成珺那孩子明明是最爱善良不过的了!
皇帝的表情变换不定,回想陆成珺进殿的情景,也的确是如此,于是他眼中的怒色隐隐跳动,目光含怒的瞟向陆成珺,“陆成珺,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连朕都敢骗!”
陆成珺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不过好在她活了近百年,很快便镇定下来,道:“陛下,臣女冤枉啊!实在是五殿下当时说药方出了问题,臣女一时担忧受罚,哪里还敢提起小禾,倘若受罚,臣女一人便可,小禾如今身受重伤,哪里能承受得起如此打击呢?所以……所以臣女……臣女一字未敢提小禾……”
她深深的叩头跪拜,模样好不凄凉,仿佛委屈极了。
众人听闻大惊,原来竟然是这样,怪不得这个陆成珺支支吾吾,一问三不知呢,原来是替别人顶罪的?
姜贵妃听言也是震惊,不过想到陆成珺的善良,小禾又救过她的命,这样做事,倒是情理之中,而且,这个孩子如此不忘恩,竟然为小禾承担罪责,真是知恩图报的好孩子呢!
姜夫人听言,也觉得有理,不禁松了口气,她就说嘛,成珺那么善良的孩子怎么会做出冒顶她女儿功劳的事情呢?原来是替她的女儿担罪啊,真是难为这个孩子了,还受到如此惊吓,回去之后,她可定要好好补偿补偿她啊!
姜沉禾却是冷笑起来,分明是冒顶她功劳,竟然还能说出为她顶罪之言,她可真是佩服陆成珺的一张巧嘴,简直能够将死人说活了!
不过,她更佩服的是对方的一张脸皮,分明顶了她的功劳,还能够大言不惭的说为她顶罪,这叫做至贱无敌了么?
姜思宁气坏了,她恨透了陆成珺那张装模作样的嘴脸,怒道:“陛下,她这是满口胡言,既然她知那药方是大姐所出,那在陛下和众位贵女提问的时候,她直接提出大姐解释便可,何必一副药方是她自己的样子呢?”
众人听闻又是一愣,陆成珺却不等众人反应过来,立即道:“可是,倘若小禾解释不出,那可如何是好呢?所以……所以我……我……”
她越说越是结巴,仿佛再也说不出口的样子。
最后,她好不容易挤出一句话,“小禾托我呈上方子,结果方子出了问题,我……我怎么能同大家说,那方子是小禾的呢?我怎么能说得出口?”
她这样说着,竟然用帕子抹起眼泪来,显然是委屈至极啊!
众人见她如此,皆露出同情的目光,的确,这个陆成珺听闻乃是一介孤女,虽然开了瓷肌坊,为姜家赚了许多银两,想来那日子也过的苦,姜沉禾毕竟是姜家大小姐,姜家的主子,对方拖她办事,出了问题,她怎么能够将罪责推到姜沉禾的身上?于是,一时间,众人竟然都同情起陆成珺的寄人篱下起来。
赵卓然一向心善,见到陆成珺如此可怜,甚至有些后悔当时竟然捉弄了对方,基于这样的愧疚,竟然走上前道:“陛下,陆小姐纵然未能解释清楚药方子,可她这等大义为人之人不应当受到责罚,臣女恳请陛下赦免陆小姐之罪吧!”
“是啊,陛下,臣等也恳请陛下赦免陆小姐之罪!”一时间,跪倒了一片,皆为陆成珺求情。
皇帝看的震惊,但是陆成珺到底是欺瞒了他,那可是欺君之罪,倘若这般轻飘飘的过去,那么往后他皇帝威严何在呢?于是依旧是面色冷然。
这时候,姜贵妃连忙道:“陛下,成珺虽然一直未提及药方乃是出自小禾之手,其实也算不得上是欺君,而且,她哪里有那个胆量欺骗您呢?毕竟这个孩子一片赤诚之心,还献上防疟对策,陛下要治罪她,倒不如让她将功折罪了。”
独孤衍也立即道:“是啊,父皇,陆姑娘献上防疟良策虽然不能医治疟疾,可是却可以大大的控制疟疾患者的数量,使得疟疾得到控制,由此看来,陆姑娘的治虐良策也并不比治虐良方差啊!”
皇帝听言,怒火总算是消了,没错这个陆成珺还曾献上防疟良策,如此也算是将功折罪,毕竟,她犯的也不是什么大错,况且,她一个小小孤女,不过是寄人篱下,又怎么敢欺骗他呢?于是道:“既然诸位爱卿皆为她求情,那么朕便赦免了她的罪吧!”
众人立即大呼陛下英明,皇帝摆手免了众人的礼,众人皆起身落座。
至此,陆成珺的欺君之罪便彻底便被免除了!
陆成珺总算彻底松了一口气,也皆同众人落座。
姜沉禾却始终靠在软椅上瞧着,自始至终未出一言,她笑望向陆成珺,想要这么简单就脱罪了,那是不是太轻松了点儿?她这样想着,便将目光转向姜思宁的身上。
而这时候,姜思宁早就气得牙齿咯吱响,她没有想到陆成珺那个贱人简直太能演戏了,竟然连陛下都能骗过!她分明记得清楚,姜沉禾曾跟她说过,药方有不妥之处,暂时不会呈上,况且,陆成珺分明就是顶了姜沉禾的功劳啊!
而且,此时对方的这一番演戏,姜沉禾也看的分明了,应当能够认清楚陆成珺口是心非,装模作样的嘴脸,对对方彻底失望了吧!
姜思宁想到这里,竟然满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在众人落座之时,她却突然“噗通——”一声再次跪倒在地道:“陛下,臣女还有一事不明,陆成珺说是大姐拖她呈上药方,那么真有其事么?好似咱们还未曾问过大姐呢吧?”
众人听言,也想到这里,可不是,自始至终,都没有问道姜沉禾,那么倘若姜沉禾并未做那受托之事,陆成珺所说的一切,岂不是全都是骗人的?那可真的欺君大罪了啊!
陆成珺听到此言,简直是吓坏了,她那药方分明是从姜沉禾那儿偷来的,哪里是对方受托呢?那么她……她姜沉禾应当不会将她说出来吧?
毕竟,对方心中一直有她,而且,这应当不是姜思宁和姜沉禾联合来对付她的吧?毕竟,自始至终,姜沉禾都未出一言啊!
可是虽然这样想,她依然怕啊,于是将无比忐忑又祈求的眼神望向姜沉禾。
姜贵妃,姜夫人、独孤衍等人也同样望向姜沉禾,等待对方出言,皇帝也是霍然惊住,就连他也忘了这最关键又简单的问题了,于是不禁问道:“沉禾,那救治疟疾的良方可是你托陆成珺呈上?”
姜沉禾听言,唇角几不可查的轻轻一勾,却是并未言语,而是将目光望向陆成珺。
第146章 寄人篱下
这个时候,她真想说啊,她从未托陆成珺呈递过药方,倒是她丢失过一份药方,但是……
她却不能够这样说,实在是,她之前一直表现的都是为陆成珺着想,倘若立即就变了脸,难免会令人怀疑,而且,她的母亲此时还对陆成珺感情深厚,倘若陆成珺此刻便死,只怕母亲承受不住病发,况且,欺君之罪不过是砍头罢了,她陆成珺前世对她,对姜家的折磨这么轻飘飘的便死了,可真是便宜了对方了!
而且,陆成珺前世可是让她的亲人一点一点儿的疏离她,那种钝刀子割肉的感觉,那种无助,她也要对方切身的体会,一次一次又一次……
至于今日的一切么……
姜沉禾突然微笑起来,不过是一步步将陆成珺推入深渊的推手罢了,所以,此次对方死罪可免,活罪当然免不了!
因而,她眉梢皱起,脸上却挂着笑容,那种表情,在众人看来却是十分的惊异和诡异。
尤其是她半晌不说话,就那么看着陆成珺,众人皆以为她是疯了或者傻了,不然正常人怎么会有那种怪异的表情呢?
赵卓然终于忍不住问道:“姜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众人也终于回过神来,是啊,陛下不过是问了一句话,这姜沉禾怎么露出这般的表情?这是突然傻了?不会吧,明明方才还滔滔不绝的讲话,将他们一个个说的哑口无言啊!
姜贵妃、姜夫人当然不认为姜沉禾疯了或者傻了,而是问道:“小禾,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呢?”
姜沉禾这才仿佛回过神来一般,她的眉眼仿佛有了生机,不再那么僵硬,望向姜夫人道:“哦……母亲,女儿只是乏了,咱们……咱们现在可以回家了么?”
不似之前那么慷慨激昂,意气风发,她此时看上去虚弱不堪,仿佛深受打击,就连说一句话都十分费力的样子。
姜夫人大惊:“小禾,你这是怎么了?莫非是那伤口又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