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青泥脑洞大开地想这原就是一本纯爱向的狗血文学,再加上老子长得貌美如花,又温柔善良,玉宿这个深柜怕是垂涎已久了罢!
我迟早取你性命。这时候,对面那位深柜忽然开口,但不是现在。
段青泥:
算了。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我上天枢山,确是为找一个地方也有可能,就是你们说的长岭禁地。玉宿道,但这些都与石无棱无关。
他偏头望向段青泥:所以我想知道,你得到石无棱的消息,是从哪里来的?
段青泥定定回应他的目光。
片晌过后,他学着玉宿的样子,加重语气道:这也不用你知道。
随后只听噌的一声,匕首出鞘!
直把段青泥骇得一跳,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接连朝后退了好几步。
但玉宿没有看他,也没有追问,只是借着周遭薄弱的光线,以刀尖在墙壁上绘制了一些交错的线条。
段青泥环顾一遍周围,很快会过意来,道:你在画这里的地道?
玉宿嗯了一声。他的洞察能力向来敏锐,无奈于地底环境太暗,只能画出一个大致的轮廓。
但画到一半的时候,匕首被段青泥夺了过去。
不用画了,你画不完的。他凭记忆向玉宿解释道,以我目前了解到的,这条山底地道,几十年前一直在挖。到了傅情这一代,早就挖得四通八达为了建造所谓的寒听殿,他将整座山的根基捣得七扭八歪。
玉宿依然看着他,难得认真地选择倾听。
作为通读全文的穿书者,段青泥对天枢山的过往基本了如指掌。
当年为给段秋筠修造宫殿,傅情一度是无所顾忌,拼了命把整座山底挖穿。而今他们所在的地方,多半就是那时遗留的一处地道在这里打通的开口极多,地形条件十分复杂,每个开口都通往不同的角落,寻常人根本不可能摸清路线。
我明白你有你的目标,但这里绝不能作为起点。段青泥道,光靠摸索太费时间了,找捷径才是最重要的。据我所知,傅情当年修筑寒听殿的时候,留过一张亲手绘的设计图纸那张图纸肯定可以帮到你。
玉宿问:图纸在哪?
段青泥犹豫了一会儿,道:没记错的话,好像是一半归慕玄,一半归长老们保管吧
玉宿二话不说,扭头走了,显然不抱任何希望。
段青泥则在后方,轻飘飘道:早说让你相信我吧,指不定蒙汗药都用了等慕玄变成咱们的人,还有什么玩意儿交不出来?
玉宿脚步骤停,段青泥来不及收势,便猛地一个前倾,实打实撞上他的后背。
嘶
段青泥正准备发火,玉宿却道:别动。
此话一出,气氛顿时凝固起来。段青泥第一反应是有危险,便立马敛去笑容,紧张地问:怎、怎么了?
玉宿说:有机关。
狗东西,又来这套。
段青泥冷笑一声,道:你以为我还会信吗?
话音刚落,自黑暗的头顶上空处,陡然传来咔嚓、咔嚓一串清晰入耳的脆响。
慢着不会这么倒霉吧,他娘的又来真的?!
两个人都没反应过来,脚底再次响起震耳欲聋的轰鸣。但这一次不是身体下坠,可能是碰到脚边某样特殊的机括,段青泥被整个托举起来,压根来不及反抗,便被强行朝某个方向推了出去!
艹!!!
因着速度实在太快,再加突如其来的白光太过晃眼,等段青泥尝试适应过来的时候,于他周围的环境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幽冷漆黑的地道彻底消失了。脚底没有淤泥,前方也不再望不见底。
伴随刚才那道机关的突然发动,他和玉宿被推赶出去,从地道深处径直往上,传送到一间干净空落的小屋子里。
准确点说,是那间屋子里的床上。
因为床板的背面,就是通往地道的开口。他们是从地下直接翻上来的。
厉害了!段青泥惊讶道,怎么古时候还有任意门啊这是谁的房间?
但是很快,他的嘴就蹦不出一个字了。
手边被褥的质感很柔,很软,摸上去是价值不菲的绸缎。随着床头铺天盖地的紫色纱帐,犹如瀑布一般散落,遮掩了桌边一对大红烛台的火光。
软床,纱帐,红烛,熏香。
段青泥和玉宿,两个狼狈的人,头顶杂草和满脸的泥污,就在这样的环境里互相对视。
段青泥:
玉宿:
这波到底几个意思?
生怕他段青泥不肯怀崽,冒险到一半场景切换,直接送一张豪华大床?
段青泥来不及说话,玉宿的大手已从身后搂了过来,他顿时惊得瞪直了眼睛。
不,不要!!
反派大哥,我再怎么迷人,也求求你矜持一点!
然而玉宿的手往前一扣,只是捂住段青泥的嘴巴,示意他不要出声。
下一刻,更魔幻的事情发生了。
屋外脚步声很轻,不多时走出一道人影,缓缓在门前站定。带着几分羞涩、娇怯,还有难以形容的期待。
师父,我准备好了。
就那个熟悉的声音,段青泥只听上一遍,也能当场吐血的程度。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根本不是他和玉宿在走剧情,而是专门给主角攻受准备的场景
这是传到了慕玄和柳如星的房间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太困啦!!!明天再看评论区~
谢谢大家支持~
第14章 师兄来了
当时段青泥整个人都震惊了。
他一直很明确自己不愿意搞基,但这不代表他想近距离观摩别人搞基。
尤其慕玄柳如星这样的,那恶心程度足以让人自戳双目。
段青泥深吸一口气,回头去看身旁的玉宿,而玉宿二话不说,第一反应便是摸腰间的匕首。
不行!段青泥急忙按着他道,先别动!
别人倒是无所谓,这书的主角受要是被反派削死了,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他犯不着为一个纸片人,间接赌上自己的命运。
但玉宿没有这些顾虑,他依然紧握着匕首,目中显有几分质疑与不解。
你知道我们被传到哪儿了吗?
段青泥以最短的时间下床,透过纸窗微薄的空隙,眺望屋外重叠几层高墙,以及内外各一圈的守卫弟子,远远望去黑压压一大片整座天枢山独有一个地方,才能配上如此浩大的阵仗。
这是长岭高层住的符阳殿。不光慕玄和那些长老在这里,也是上一任掌门住过的地方。段青泥微微定神,又朝外确认一遍,片刻后才肯定地说,自从傅情失踪之后,长岭对此事颇为重视所以这块地盘戒备森严,哪怕我也不可随意出入,上门必须先通禀长老。
短短两句,言简意赅。玉宿迅速明白了其中利害。
段青泥的掌门之位还没坐稳,长岭高层中的不满人士也不在少数。如今贸然闯入符阳殿,便是他这做掌门的带头破坏规矩,公然蔑视长岭老一辈的权威此乃大不敬罪,亦是身为掌门不可犯的大忌。
这时候,忽又是嘎吱一声木门轻响。外面的柳如星不再忸怩,小心翼翼地推开屋门:师父,徒儿来了。
!!!段青泥浑身紧绷,来不及计划下一步,玉宿却飞快上前,猛地一脚踹开了纸窗!
段青泥:你
一阵又沉又钝的巨响过后,柳如星面色陡变,尖着嗓子喊道:什、什么人?!
段青泥只感觉身子一轻,便被玉宿双手托抱起来,一巴掌扣进怀里:抓稳。随后三两步踏上窗沿,一个纵身朝外跳了出去!
这间屋子原就不高,两人刚四平八稳落了地,头顶柳如星的声音已经炸开了锅:来人啊!有刺客!!
快抓刺客!
师父你在哪儿,我好害怕呜呜呜
符阳殿不似寒听殿那般冷清无人,嚎一嗓子便能喊来成群结队的守卫。不多时混乱的脚步声已响彻整条走廊,墙外也有大批弟子闻声赶了过来。
而此时周围没有障碍物,也没有任何植物可以遮挡。段青泥和玉宿几乎是挂在窗外的空地上,只等一群人前后夹击,立马能将他俩当场抓包。
完蛋。段青泥啧了一声,这回慕玄有话说了
千钧一发之际,玉宿望了眼天,忽偏头道:我把人引开,你留在这里。
啥玩意?!段青泥呼吸一滞,你放什么狗屁
最后一字未能出口,玉宿大手往前一伸,堪堪揪住段青泥的后领,跟拎猫儿似的把人提了起来随后肩臂骤然发力,带起他整个身体,朝天上猛地一抛!
???
那瞬间根本反应不过来。段青泥眼前蓦地一花,待回过神时,已被扔到斜对面一处高耸的屋顶上,恰好与地面的视线卡成一道安全的死角。
玉宿!
段青泥好不容易站稳脚跟,下意识想开口喊一声。
但玉宿只是瞥他一眼,便飞身跃向另一边的长廊,行径间迅速抽开匕首,对准最显眼的地方,狠狠脱手掷了出去!
找到了,人在那儿!!!
赶紧追!!
来人啊快去通禀仙尊大人!
霎时之间,一众长岭弟子如同潮水一般,纷纷朝玉宿所在的方向狂奔而去。
他们越追越远,越追越分散,连带着嘈杂的呐喊一并消失不见没过多久,远离人群之外,一片沉寂无声的屋顶上方,只剩下某条孤零零的漏网之鱼。
段青泥头顶苍天,两眼通红,几乎要流下温热的泪水。
你个天.杀.的.狗.玉.宿,老子跟你没完
此时此刻,他是真的要流泪了,但并不是因为感动。
屋顶上完全不避风,一阵一阵席卷着沙砾灰尘,反复而精准地冲击他的面门。
现如今又是夜晚,一天当中最冷的时候,高处的气温一度近乎凝结成冰。
但这些其实都不是重点。
最最要命的在于,这地方又高又陡,离地面很有一段距离。玉宿把段青泥扔上去的时候似乎没有考虑他不会轻功,压根不可能自己飞下去。
所以整整一个晚上,段青泥就缩在那个小角落,像等爸爸接放学的幼儿园小孩。
一个时辰过去,没有。
两个时辰过去,依旧没有。
三个时辰过去,天快蒙蒙亮了。依然不见他的人影,也不知那边情况如何。
段青泥被风吹得有点犯困了。摇摇晃晃,东倒西歪。
他没能控制自己,以至于眯眼打盹的时候,不慎踢翻了旁边一块碎瓦。
顿时嘭一声脆响,惊起门前一众守卫。
谁?!是谁在那儿!
段青泥自己也吓醒了,陡然睁眼,额头沁出紧张的冷汗。
有人在房顶上!
没准是方才的刺客!
上去!给我搜!!
底下有人提起灯笼,刺眼的火光朝上一通乱照。
段青泥连退好几步,可这角落的活动空间实在有限,挪出挪进都只有一个死字。就当他急得焦头烂额,守卫们往上攀爬的前一刻
何事在此喧哗?
一道清亮的声音幽幽传入了耳畔。
段青泥倍感熟悉,忍不住往下瞥了一眼。
只见灯火与黑暗交界处,缓缓走出一道陌生而模糊的人影。
一袭长岭弟子贯有的素衣,腰佩短剑玉牌,衬得身形既挺拔又修长。因而带来的压迫力十足,远比周围的同门众人多出几分强势气场。
段青泥眯了眯眼,试图看清来人的面容。
但当对方偏过头的时候,这样的想法便瞬间打消了。
因为在他脸上,戴着一张难以形容的古怪面具。完全空白的,一尘不染上面干干净净,没有任何图案,故而被灯火肆意燎得光影斑驳。
是祈师兄
居然是祈师兄,他什么时候出来的
禀、禀告师兄,那房顶上面有人好像是刚才那个刺客!
见了那人,守卫弟子忙双手抱拳,一众人等皆是毕恭毕敬,似乎对方在长岭享有相当崇高的地位,他们连说话的声音都弱下去几分:
我们是怕人跑了,想直接上去抓他!
上面有人吗?
那位祈师兄转过了身,戴着面具的下颌微抬,无声息地掠过那处死角。
那一刻,段青泥屏住呼吸,心脏几乎骤停。
直觉告诉他,那人早已发现了。
隔着一层面具,一切看不大真切。但段青泥能清楚地感知到,其实他们双方是在对视。
没有。片刻之后,那人方笑了笑,意味不明地说道,我没看到。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师兄这个身份,后面会慢慢给解释,他和其他所有角色都不一样
副人格要出来争宠了,玉宿是真的很忙哈哈哈哈哈,一边搞事还要一边自我分裂
段青泥:他忙个屁啊,等掉马的那天,真正要裂开的是我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