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气好就可以了?”闻玺问。
阮棠猛摇头,“当然不是。”
闻玺淡淡瞥她一眼,说,“没那么严重,这只玉狐还小,迷惑的本事还没到那么厉害。”
阮棠一听就有点犯愁“那它以后不会变的厉害吧?”
以她现在单身状态来说,适当招点桃花还在可接受范围,招太多桃花可就接受不了。阮棠知道自家事,长生不死的体质没有搞清楚之前,她可能根本没有办法正常恋爱结婚。
闻玺朝她包里扫去一眼,莫尼哆嗦着身体,在无形的威压下站起,双爪合十,模样看着就老实巴交。
阮棠不用翻译就懂了,它的意思是会老实的。
她揉它的脑袋,心想这么怂,真是越来越像狗子了。
闻玺说:“狐族的本能是吸引和迷惑,不过这种本事也不是没有限制的,起不到逆天改命的效果,也有时效性。”
阮棠马上就联想开了,“就像聊斋里面的故事,狐仙再漂亮,把书生迷惑一阵子后,书生几乎都会后悔,然后想办法离开。”
闻玺低笑出声,“你到底看了多少电视剧电影?”
阮棠脸一红,手仍旧撸着狐狸,忽然就觉得善于迷惑人的它其实没那么厉害,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伤感。
“人心是最复杂难控的,就算是玉狐,也只能迷惑一时,而无法让人产生真正的爱意。”
莫尼已经完全缩起来,圆圆的好像团子,完全不理会两人在谈论它的事。
“先出去吧。”闻玺说。
两人回到大厅,发现里面有些混乱,酒店工作人员围了不少。议论的人更多,那些漂亮女孩们几个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着。
“闻总,”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西装老板走过来说,“刚才你不在,蒋少出事了。”
阮棠心一紧,拉了拉包带,心想不会是和莫尼有关系吧。
闻玺问:“出什么事?”
中年老板压低声音说:“蒋少刚才好好说着话,身上带着的玉突然碎了,当场脸色都变了,他就嚷着要走,还没走几步,人就昏倒了。你说这是什么事,年纪轻轻的,怎么身体那么虚呢。”
另一个听到议论过来的车友说:“哪里是身体虚,蒋少那块玉,据说是悬空寺主持开过光的,价值八位数了,刚才没征兆就炸裂,你说这事有多玄乎。闻总,听说你了解这方面的事,能说说吗?”
闻玺环视大厅内混乱的人群,还有酒店人员不知从哪弄来的轮椅,把蒋元非推着往外送,他淡淡回答两人,“蒋家的事外人谁说得清。”
问不到什么消息的两人见他神色冷峻,就没继续说什么。
闻玺走到酒店门口,让阮棠认真观察蒋元非的情况。
阮棠朝着众多人员包围的地方看过去,蒋元非被围在当中,酒店不敢怠慢,在他倒下后就马上叫了救护车,此时车已经到了,医护正驾着人挪到病床架上。阮棠从人群缝隙中看去,倒吸一口气。
蒋元非的面前有一根细长的黑色丝线,随着他的呼吸被吸进身体里又慢慢吐出来。看着就像丝线在他鼻子里钻动似的。
她立刻就把这个情况告诉闻玺。他神色不改,沉吟不语。
车友会活动遇到这个变故,举办方陷入尴尬境地,鉴于蒋元非身份非同一般,后来的安排匆匆收场。
闻玺开车送阮棠回去。这个时间,驶离酒店的全部都是兰博基尼跑车,吸睛效果百分百,路上不知道多少人拿出手机拍摄视频。
阮棠上车的时候也小小激动了一下,不过很快想起刚才的担忧,“闻总,蒋元非晕倒和莫尼没关系吧?”
“没关系,”闻玺说,“那是蒋家自己的事。”
阮棠听到和狐狸没关系,心情立刻就轻松了,“蒋家有什么事?”
闻玺说:“具体的不清楚,一直瞒的很严,每隔几十年,蒋家都会找厉害的风水师,替他们家做过事的风水师大多都隐退了,有一两个没退的,也闭口不提蒋家的事。”
“这么神秘?”
阮棠一下被勾起了好奇心。
闻玺露出个稍微有点冷峭的笑容,“不过这次他们没有找到人。”
阮棠立刻就反应过来,“林志远。”
她看到车已经开到小区门口,赶紧说:“闻总,就这里停吧。”
闻玺说:“可以开进去的。”
“里面路很窄,停这里就行,我走进去。”阮棠解开保险带,莫尼从包里跳出来,她一把抱住,然后招手和闻玺道别。
闻玺坐在驾驶位,侧过头看着她,声音低醇而迷人,“好好休息,晚安。”
阮棠进小区,听到身后跑车轰鸣远去,搂紧莫尼回家。
……
阮棠还想把蒋元非的事当成个八卦讲给办公室的人听,谁知周一刚上班不久,就接到前台的通知,说蒋氏集团的人来拜访。
像蒋氏这种规模的公司,要上门之前,至少应该先由公司层面通个气,没有这样突然跑上门的。钱佑曼一边嘀咕这么大集团不懂规矩,一边下去接人。
对方指名道姓要vip业务,那肯定就是风水。
过了五分钟左右,钱佑曼就把蒋氏的人领上来了,阮棠和来人打了个照面,惊地怔了一怔。来的是蒋元媛和蒋元非姐弟。
蒋元媛也认出她,客气地点头招呼,说:“原来你是久城的员工,咱们真是有缘分。”
阮棠看向蒋元非,他和之前一样,态度矜傲,不过跟在姐姐身边,没怎么说话。
他呼吸间没有黑线缠绕,看起来健康也没问题。
这是怎么回事?
她正一头雾水觉得很奇怪的时候,张诚和严昱泽从办公室里出来,闻玺也从另一边走来,说:“都进会议室。”
第164章
会议室里就坐着蒋家姐弟两人,他们带的司机和助理都等在公司楼下,此时见到久城的人呼啦啦进来一串,把会议桌对面坐满了。
蒋元媛皱起眉,客气地开口说:“闻总,我想和你单独进行业务洽淡。”
她重点提了单独两个字,闻玺恍若未闻,“业务具体操作我也不熟,在座都是我们公司资深业务员,擅长处理各种疑难杂症,有他们在谈起来更方便。”
蒋元非脸上露出不满,不过今天他格外隐忍,不用蒋元媛提醒,也没有马上出声。
阮棠瞄了他一眼,没发现什么异常。
蒋元媛脸上浅浅笑容敛起,语气严肃,“闻总,事关我们蒋家隐秘,不方便让那么多人知道。”
闻玺笑了一下,显得有几分冷漠,“我们公司承接项目都是团队操作,如果你们觉得不适合,今天业务可能无法继续谈下去。”
蒋元媛一愣,大约是没想到闻玺的态度如此强硬,不予转圜。
蒋元非额头青筋绷了绷,还是没忍住,“你们这是做生意的态度吗?知道我们蒋氏是……”
“元非。”蒋元媛喊了一声,截住他的话头。
闻玺说,:“蒋少的身体恢复了?原来当年在悬空寺请来的佛玉有两块,蒋氏果然资本雄厚。”
蒋元非脸色微微一变,怒气就像戳破的气球,一下憋了下去。
蒋元媛更沉得住气,脸上又缓缓浮起笑容,恢复成进门时客气的样子,“久城不愧是业内翘楚,闻总眼光犀利。”
阮棠恍然,在车友会那天蒋元非的玉碎裂人也跟着晕倒,现在看着好好的,原来是因为还有一块玉。听说那块玉价值逼近八位数,居然能有两块,可见蒋家是真的有钱。
闻玺对这两位财阀子弟态度很冷淡,“蒋小姐,别绕弯子了,到底是什么业务,直接说吧。”
蒋元媛无奈地笑笑,“事关我们蒋家私隐,我相信各位的职业道德,还请千万不要外泄。”
久城一边的人都没给反应,主要还是因为闻玺没表态,大家也没法主动表示什么。
“久城的口碑是业内最好的,我当然很信任,不然也不会找上门。”蒋元媛看了闻玺一眼,很自然地给自己圆了场,然后继续说,“上周元非晕倒的事,闻总应该知道。不是元非的身体不好,而是他的护身玉碎了。”
她转头说:“元非,给他们看一下吧。”
蒋元非老大不乐意,但还是听话的从脖子里牵出一根红线,把一块白玉平安扣给拉出衣领外,没有取下来,就那么用手提着给久城的人看。
黄宇和钱佑曼只能看出,这是一块很润很白的玉,看着挺值钱的。
严昱泽和张诚都能看到玉里透着隐隐邪气,让人不适。
而阮棠看到的,是平安扣当中游走着一条黑色丝线。
蒋元非很快把玉收起来。蒋元媛的视线一直注意着闻玺,见他没有表情变化,不知是失望还是安心,继续说:“实话跟大家说,这种护身玉,当年我们家求了一共五块。”
别人不知道价格,还没什么感觉。
阮棠暗自倒吸一口气,真壕啊。
“已经碎了四块,只剩这最后一块了,要是这块再没了,咱们家的人就会一个个死亡。”
以蒋元媛沉着冷静的性子,说到死亡的时候,尾音也有些颤抖。
张诚问:“这是诅咒?”
蒋元媛轻轻摇头,“我们曾经去贵州黑苗族请教过。这不是诅咒。”
听她提到贵州黑苗,张诚就知道蒋家下过不小的功夫。
蒋元媛似乎看穿他的想法,“这种死亡已经威胁蒋家400多年,每一代都花费了不知道多少钱,也试过很多方法,所以我们家,历代对方士,哦,不,风水行业都很了解。就是这个原因。”
闻玺说:“这种死气,四百年前突然出现的?你们不知道缘由?”
“祖宗辈的事,现在已经无从考究,我们这些子孙是真的不知道原由,只能想办法避祸。根据一代代的摸索,也算总结出了规律。大概就是50年到100年不等,有的时候一两代都没事,但是轮到的那一代,会突然有子孙莫名死亡。最严重的一次在百年前,那一代的子孙,死了十几个,球了当时最有名的风水大师,才保命活下来两个。”
众人听着都觉得有点发毛。
乍听之下好像没那么恐怖,但是细想就会觉得可怕。毫无征兆地,按血缘死亡,还找不出原因,幸亏是一直财大气粗的蒋家,还有财力和能力去寻找解决方法,换一般的家族,恐怕已经死绝了。
张诚眉头皱成个川字,“不是诅咒,死气有规律地出现,你们查看过祖上风水吗?”
蒋元媛说:“这点我们怎么会想不到,我家祖上对风水再重视不过了,重金堪舆,和一般帝王将相的墓葬好地比不上,但绝对是背山靠水,福旺子孙的福地。每隔十年,还另请大师再去复验,有风水上的变动,立刻就摆阵,或者迁坟,绝对做到万无一失。”
众人:“……”
不得不说,蒋家这做的真可谓面面俱到了。
张诚问:“你们这次来,想要我们做什么?”
蒋元媛严肃地说:“帮助我们保命。”
张诚平静地说:“你们这种情况,我们这么多年从来没遇到过。既然你们曾经去求过悬空寺的佛玉,为什么这次不再去求一次呢。”
蒋元媛苦笑了一下,“因为如果这块碎了,即使有佛玉也保不住我们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