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爷英明。华溪扬着笑意,握拳恭维。
头领不在意的摆手,我等本就是维护城中秩序,尔等只要遵纪守法,自然会受到律法的保护,不用多言。头领硬邦邦的说完,压着一句话也不反驳的方脸男他们就走了。
看华溪胸有成竹的样儿,何云沐觉得自己就是多此一举了,于是没给华溪一个好脸色,甩着鞭子就要离开,却被华溪一把勾住了肩膀,扬起了脖子,大声宣布,我华溪在此声明,古家、秦家、李家已列入我溪少的黑名单中,除非付出百倍的代价,休想吃上一口我家出品的任何美食。
哼,当我们稀罕啊!
狗都不吃的东西,呸。
古二少拽了拽被刺激的面红耳赤的秦永泰和李子青,这个节骨眼上,他可不能说,他对那个臭豆腐可是吃上瘾了,还是在华溪面前减少点存在感好了。
今天算你们走运,滚吧。华溪朝他们几人挥了挥手,像是赶苍蝇一般,就再懒得瞧他们,就那种小儿科的欺凌,他赢得的都没成就感。
相完亲了吗?华溪搭在何云沐的肩头使劲拐了一下。
我和你很熟吗?为什么要告诉你。手拿开。何云沐没好气的抖了下肩膀,觉得自己真是中了邪了,特别是听了他刚才就在自己耳边宣扬的话后,他竟觉得格外的解气,以至于都忘了把肩膀上的手给甩掉了。
你出手帮我,便是我的人了,我自然要照着你。怎么样,我们以前的恩怨,要不要一笔勾销?单从面相来说,华溪是真的看他很顺眼,再加上是非分明的性子,这人绝对值得交。
谁是你的人,我们之间的梁子还没解呢。对和自己突然套近乎的华溪,何云沐心里别扭极了,他还是更习惯和他争锋相对。
咳,你这人怎么死脑筋呢。以前我说你嫁不出去,还不是因为嫉妒你长的英气,我就不喜欢我这副娘们唧唧的样儿。我这人这么心口不一,你会看不出来?得了,我看你也是刚相完亲,没什么事,送我一程,我们聊聊。说完,华溪也不管何云沐脸上像是见到鬼的表情,招呼呆傻的马庆儿把小吃车挂在马车后面,拐着何云沐往马车上走。
我原来怎么不知道你的脸皮这么厚。何云沐表情略显得僵硬,却没有再想过甩开华溪的手。
撇开华溪以往的傲慢无礼不谈,其实他很豪气、大方的,从来不在银两上和谁红过脸。不像其他公子哥儿们,假豪爽、真小气。
所以,何云沐还是很喜欢和华溪接触,就是没想到华溪一张嘴就戳中他的痛处。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一踏上马车,华溪就放开了何云沐,掀开车帘对着局促的马庆儿和刘氏招手,来啊。
溪少肯定和沐少爷有话要说,我们就不上去了,我和庆哥儿买点东西再回去。其实到现在,刘氏还有些云里雾里的,完全没搞清楚刚才都发生了什么。
马庆儿还好一点,毕竟跟着华溪见识过了几次大场面。
华溪也没勉强他们,丢给他们一个钱袋,就坐回了马车内,便对上了何云沐审视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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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这算是什么缘分?南宫戎晋的唇角不自觉的勾起, 一口将凉糕吃下,纤长的手指敲击着桌面,看似漫不经心的在等着什么。
不一会儿, 身着青衣的白面书生踏进了雅房, 脸上还浮着笑。
那位华溪少爷, 真是个妙人。白面书生坐在南宫戎晋的对面, 端起茶壶就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扬脖就喝个精光。
是谁找他麻烦?南宫戎晋敲击桌面的手指忽然停下。
白面书生想起刚才的所见所闻,忍不住笑出了声, 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原委说完,末了还加了点自己的想法,我看是没人能让他吃上亏。我去不去结果都会一样。王爷, 这次可是多虑了。
南宫戎晋嗯了一声,话题突转,周福走多久了?
白面书生收起脸上的笑, 该有半年有余了。我看他根本是乐不思蜀不舍的回来了。
肆无忌惮的花着本王的银子, 若他回来没能学有所成, 本王抄了他的老底。
深知王爷的行事作风,料他也没那个胆子。如今大棚虽见成效, 可和大庆国的产量相比,似乎总差了一层。好在各地的储备粮足够应付这次的旱灾。至今没有伤亡传出。就是小生有一事不明,那时安真能那么好接近吗?听说盛将军护他如珠, 连皇帝见上一面都得经得他的同意。能把一个哥儿宠成如此的男人, 他也是为所未闻了。
既是商人,必唯利是图,不然你当本王那些银子砸下去听不到一丁点的响声吗?说完,南宫戎晋站起身。
王爷说的极是, 是小生愚笨了。白面书生也站起身,急忙跟了上去。
来而不往非礼也,等大庆的商船抵达后,用臭豆腐招待他们。
白面书生顿了顿,随意露出一脸坏笑的应了一声是
买大庆一个大棚的法子,王爷自掏腰包用了好几万两的银子。他得好好想想,用那臭豆腐能挽回王爷多少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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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簸的马车内,华溪惬意的坐着,坦然的任由何云沐探究的目光扫描。
如今我和沐少算是朋友了,大量卖盐的话会不会有折扣?华溪一点都没觉得不好意思,出口更是自然。
赖上我的马车,就为了和我说这个?何云沐差点没跳起来,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华溪。
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虽然我那个家也从没让我靠过,但我相信你这个朋友很可靠。怎么样?到底有没有?这个时代,盐价是最贵的。他想做咸鸭蛋或者是咸蛋黄就要用到大量的盐。
在采购方面,他喜欢用最低的价格买到最棒的食材,盐,自然不会例外。
那要让你失望了,我的名字并没有你想象的好用。何云沐使劲白了他一眼,一个哥儿在家里在受宠,也只能是个哥儿。
没关系,反正你这个朋友我已经交了。私房钱够不够多?有没有考虑投资个什么,为自己的小金库扩充一下的想法。华溪一脸不在意,就像是随口说说而已。
何云沐不以为然的挑眼,干嘛?想跟我借钱?让我收你利息?就这?
华溪直截了当的摇头,目光短浅,放利钱能赚多少?
何云沐看着华溪眼中流露出的失望,冷不定意识到他所谓的投资指的是什么了。
投资你,好让你开酒楼吗?就你那小打小闹的吃食,地摊还算勉强,如何能上得了台面。不是他瞧不起,而是根本看不上华溪弄出来的东西。虽然他没吃过,但他从来不买摊位上的吃食,很掉价的好不好。
那我便当你是拒绝了,放心,以后我也不会再问你。不过,你穿这一身红,到底去见了谁?华溪无所谓的耸了下肩,好像仅仅是坐在一起闲话家常罢了,根本没有因被拒绝而受到影响。
你管好你自己吧。何云沐立马拉长了脸,甩了华溪一记眼刀便闭上了嘴巴,决定再也不要和他说话了。
本来不提,他都快忘了。
护国公的小儿子,说他高攀,想要进门只能作为侍郎,要不是被下人拉着,他早一鞭子甩过去了,他就算嫁个瘸子瞎子也绝不给别人做小,何况他身后靠的还是何家,大昌王朝最大的盐商。他凭什么瞧不起他。
一想起这个,何云沐就一肚子的气,他还偏为了对方的嗜好,穿了红衣,如今看来,他就是个笑话。
瞧出何云沐脸上瞬间染上的怒气,华溪大概也猜出了结果可能非常不理想,便识趣的闭上了嘴巴,干脆闭目养神起来,马车呢,可不是什么时候都坐得上。
何云沐偷瞄没了话音的华溪,心理竟莫名的松了口气,若华溪执意刨根问底,他可能会当场恼羞成怒,把人给抽了。
马车内突然安静下来,何云沐忍不住偷看此时仿佛牲畜无害的华溪,恬静的不似以往。
所以,离开家族的保护,真能将一个人改变的如此巨大吗?
何云沐不由得深思起来。
马车的速度并非牛车可比,在华溪感觉只是打个了个盹儿,一睁眼就到达了目的地,快的不是一星半点。
那么为了节省时间,还得是马才行。
华溪动作轻巧的跳下了马车,朝何云沐随意的挥了下手,谢了,你现在知道我住在哪儿,有空可以来找我玩。
何云沐瞥了他一眼,未留下只字片语,放下车帘,命令马夫返航,马车便走了。
华溪失笑,还是个小孩子心性呢。
村民们远远的就见到了进村子的马车,这会儿走了,他们才敢靠过来,表情各异的看着华溪,但眼神里都泄、露出一种了不起的讯息来。
老是备受瞩目,这样的日子也很苦恼。华溪强撑着善意粗略的和自己打招呼的人回应一下,声称身体疲累,才得以离开热情的人群,回到屋子。
张氏开口就是埋怨,但仍心疼的为华溪倒了一碗凉白开水,庆哥儿他们呢。
他们在城里买完东西就回来了,我是搭了个专车,才回来早些。干娘,家里的人是不是不够,刘氏他们白天要出去摆摊,下午才能回来帮衬。现在家里忙着那些匠人们的午饭,就你和香儿两个人,累不累?是他疏忽了,他应该再聘两三个人过来照顾一下,而不是看见了张氏鬓角冒出来的白头发才想起自己的失查。
你可别再乱花钱了,这点活儿还累不着我,听见没?现在华溪一说什么,张氏立马就能意会到他话里更深一层的意思。
张氏说张氏的,华溪心里也有自己的主意,有些随意的点了下头。便问起今天收蛋的事。
这马庆儿一放出要买蛋的消息,华溪他们前脚刚走,村里就有人来售卖鸡蛋了。
不光有鸡蛋,还有鹅蛋、鸭蛋和鹌鹑蛋。
平时没在村子里看到那些小动物,没想到大家都是深藏不漏的主,憋在家里搞养殖呢。
昨天已经把鸭蛋都腌了,趁着天气的温度还到最高的时候,做皮蛋正好,可能是天热前的第一批,也是最后一批。
张氏还要忙着给工匠们做午饭,把香儿留给华溪做帮手。
各种蛋加起来也有上百个了,两人一大一小,就坐在院子里的水缸边,开始小心翼翼的清洗各种蛋类。
别看香儿人小手小,昨天帮着洗过一次,今天再上手就熟练了很多。
门口处有一道踌躇的身影徘徊不去,还是香儿眼尖,看见门缝里晃动的影子。
大哥哥,门外边好像有人。
我去看看。华溪抬头正巧也看见了门缝中一晃而过的影子,随即擦了下手,去开了门。
一个穿的干干净净的小姑娘突然被开门的动静吓了一跳,局促的搅着手指,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是来帮忙的。说完,她立马低下了头。
你是谁家的?
大哥哥,是梦儿姐姐,小叔叔家的女儿。香儿从华溪身后探出个脑袋,看清来人,当即清脆清楚的解释,并咧嘴笑了起来。
梦儿唯唯诺诺的应了一声,始终不敢抬头,只盯着自己的鞋尖,爷奶,让我过来的。
进来吧,你去灶间帮忙干点什么。
梦儿哎了一声,越过香儿时,轻轻的摸了一下她的脑袋,便疾步的走进院子。
华溪回手关好门,就听见香儿喃喃自语似的说道:梦儿姐姐有一段时间没来了呢。
这个梦儿应该是马老三的大女儿,看起来长得比较稚嫩,年纪应该不大,但也有十五六的样子了。
不过这都是别人的家务事,只要干活的时候老实本分,不耍心眼,他都会用。
现在,真是严重缺人啊!
嗯,我们继续去洗蛋。洗完蛋,还要帮我给蛋裹上泥巴,完工后我也给你算工钱,好不好。
香儿可没有大人想的那么多,听到有工钱,连忙高兴的拍起手,好啊好啊。
华溪好笑的抹了把香儿的鼻梁,还未说话,就听见隔着一道门的院外传来男人戏谑的声音,玩泥巴还有工钱?这种好事能不能算老子一个?
声音简直不要太熟,华溪只觉得脑壳突然突突的疼。
他想装聋作哑,可对方就没想放过他,哐哐的把门拍的直响。
生平第一次,他的心里生出一股想揍人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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