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慎闭了闭眼,只能强行找一个折中的法子,道:“那你从明日起,好好给孤治疗!”
这倒是没问题,晓芙不会拒绝任何一个病人:“太子殿下只要不为难我,我定当尽力。”
不为难她……
自己的宠爱,对她而言,原来就是一场为难。
萧慎觉得,他这个太子,在孙晓芙面前就是一个笑话。
他未至一言,拂袖而去,背影带着风。
晓芙长长舒了一口气,红扑扑的脸蛋,迟迟消散不下去。
*
太子一离开,傅温言也告辞了,他得追过去问问情况才能放心。
沈颢不方便单独见晓芙,最主要是没有合适的身份,他也告辞。
白屠叫住了他:“沈大人请留步。”
沈颢止步,面色清冷,如高山雪莲,亦如凛冬一捧白雪,让人觉得他不食人间烟火,不是凡夫俗子。
“郡王,有何事?”
白屠亲自给沈颢送了口脂:“沈大人,这都入秋了,京城的风干燥得很,本王亲手做的口脂,赠你一份。”
沈颢:“……”
伸手不打笑脸人。
京城贵圈,的确有男子使用口脂。
沈颢收下了口脂,淡淡点头:“多谢郡王。”
白屠在他身后挥手:“沈大人,一定要记得用啊,本王一直用着呢。”
赵王内心痒痒,他也想要一份啊。
他这样精致的美男子,入秋之后,口脂是必备之物。
“那个,白郡王,你这里还有多余的口脂么?”赵王可怜巴巴看着白屠。
白屠方才还是笑靥如花,面对赵王,骤然冷了几分:“没了。”
赵王:“……”他觉得自己不太受欢迎。
这一定是错觉!
京城就没有人不喜欢他!
赵王想留下来,他一人住在赵王府,实在是空虚寂寞冷。
白屠似乎看出了他的小心思:“王爷,我府上没有闲置的客房。大家都走了,你也走吧。”
赵王:“……”白屠一定是嫉妒他!
*
一场闹剧结束后,太妃那边派人过来了:“郡王,太妃让您过去一趟。”
白屠大概猜出几分。
眼下时机还没成熟,他不好直接对傅温言下手,有些事是需要时机的。
不多时,白屠跨入太妃所居的善秋堂。
太妃正翻阅话本,手中握着一根鸡毛掸子。
白屠的目光,特意在鸡毛掸子上略过。
“母亲,找我有事?”白屠离着太妃两丈之处站立。
太妃这才缓缓抬起眼来,深深地瞪了他一眼:“今日府上来了几个?”
白屠伸出四根手指头。
太妃又阴阳怪气道:“一个没瞧上?”
白屠纠正道:“母亲,我不是一个花心的人,我早就物/色/好了人选。”
太妃轻哼了一声:“嗯,你的确物色好了人选,你打小就盯了傅家那小子,可你倒是行动啊!”
白屠:“……”难道他自己就不想么?
他打不过傅温言,也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太妃故意刺激道:“以我看,赵王傻乎乎的,倒是容易糊弄,不如就赵王吧。”
白屠惊得花容失色:“母亲,你就不怕生出一个傻子?”
太妃噎住,无奈又是一声冷哼:“我就不该为了你们白家操心操力,白家无后,那就算了!反正你父亲自己都不想活!”
上一任白郡王与情人殉情自尽了。
这件事是太妃的心头恨。
白屠这个时候是绝对不会违背太妃,为了息事宁人,他保证道:“今年年关之前,我必然怀上。”
太妃闻言,抬起鸡毛掸子就打了过去:“这话你都说了五年了!”
白屠被追得满屋子跑。
这时,趴在小几上吱吱悠悠转醒,她在郡王府养了几日,面颊粉嘟嘟的,甚是可人。
太妃见状,立刻收手:“我滴乖乖,怎么醒了呀?可是郡王吵着你?我这就是赶走他!”
白屠:“……”
到底谁才是亲生的?
白屠直接怀疑,当年母亲为了争宠,从外面瞎抱回了一个孩子,那孩子就是自己……
太妃:“你还快走?!”
白屠张了张嘴:“……好,我走。”
白屠一离开,太妃立刻恢复慈爱面容。
吱吱揉揉眼,对太妃说:“干娘,您莫要动怒,会气坏了身子的,吱吱不允许干娘气坏。”
太妃心都要化了。
自打认了干女儿,白屠那玩意儿,她都不想要了。
太妃捏了捏吱吱肉嘟嘟的小脸:“还是吱吱好啊!”
吱吱认真点头:“嗯!吱吱是最好的,师姐也这么说。吱吱什么都会,会看诊,会针灸,会做饭。关键是,还长得俊!”
太妃哈哈大笑:“没错,我们吱吱长得最俊!”
门外,刚走没多远的白屠:“……”
他要快点给母亲生个孩子,不然……将来只怕彻底失宠。
第56章 左等右等(1)
晓芙在庭院中静坐了半天, 直到夜幕降临,才开始回房规整。
“孙姑娘,今晚还要泡花瓣澡么?”婢女碧枝问道。
晓芙一想到今日的场景, 萧慎把脸埋在那里, 她又是一阵燥的慌。
那还不如让他闻到药香呢。
再者, 花瓣也只能遮住一时, 她彼时泡了几年的药浴,又是常年接触药材, 身上的药香已经融入骨血里了,再难以清除彻底。
“罢了, 不泡了。”
她这两日算是白忙活了一场。
晓芙拢了拢/胸/前的衣襟, 暗暗庆幸……幸好, 今日没有穿低领衣裳。
虽然不打算泡花瓣浴,但她是一定要好好沐浴的, 洗洗这一身的晦气。她低头嗅了嗅自己, 还能闻到淡淡的薄荷气息。
是萧慎身上的味道。
晓芙:“……”
那厮的行为,实在鲁莽!
他怎么能……?!
晓芙的脸一阵火烧火燎,真是怪了……此前在桃花坞, 她怎么就不知羞耻?!
“备清水吧, 我要沐浴。”
*
太子在长安街遭遇刺杀的风波,虽是平息了下去, 且无一人伤亡,但从当日开始,长安街两侧加紧了禁军巡逻,每隔十丈之远,便有麒麟卫的人盯梢。
一时间,长安街成了京城最安全的地段之一。
此时, 水长东跪在卫松林面前,他已选择坦然面对,不再找任何借口。
水长东:“主子!属下无能,杀不了太子,还望主子责罚!主子不如……放了属下回江湖吧。”
水长东态度谦和,语气平缓,情绪仿佛无波无痕。
这句话似乎已经深思熟虑,是他的肺腑之言。
卫松林正当用人之际,今日长安街的事,他刚要张嘴斥责,但闻言又咽了下去。
水长东知道他太多的秘密,就算是哪一日此人没有价值了,他也不会放了水长东离开。
卫松林亲自上前,扶着水长东起身,客客气气,道:“长东啊,你在胡说什么呢,当初你我结实于江南,又在江宁竹筏上把酒言欢,你曾说过,此生都会效忠于我,难道你忘了么?”
卫松林,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水长东是个性情中人,江湖人士,仿佛一起喝过酒,就成了知己。
一言既出,更是驷马难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