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轻笑,妩媚至极,光彩照人,还有几分少女时候的灿漫:“我是来搬嫁妆的。”
卫相:“……”
当年周氏嫁妆丰厚,十里红妆。
那些东西放在今日,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卫相深呼吸,告诫自己不能失态:“哼!随你!”
周氏走上前,伸手在卫相胸口戳了戳:“那你倒是别站在这里碍事呀。”
卫相快被她这轻挑的动作气炸了,她与霍辰在一块时,也这样么?
卫相沉声道:“霍辰功高过主,将来的前程,还不好说,你自己心里想清楚。”
周氏觉得这话好笑:“卫狗贼,我周若烟没男人死不了。而且,你怎么就知道,我今后就只有一个男人呢?左拥右抱不好么?”
卫相:“……!!!”
周氏挑衅完毕,不打算继续纠缠了,实在浪费时间。
男人啊,只会影响她拔剑的速度。
周氏下令:“且随我去私库,我的东西,一件不能落下,统统搬走。”
周氏声势浩荡的搬回了自己的假装,两百号护院,浩浩荡荡搬了两个来回,才搬完。
这一日,长街两侧都是看热闹的百姓,众人纷纷敬佩,尤其是女子们,她们仿佛受到了某种启发。
要活成像周氏这样,才叫有意义啊。
*
周氏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家喻户晓。
丞相府本是大庆数一数二的门第,然而此事一出,百姓们只觉得,卫相……不过如此。
人人都抢的男子,旁人只会被影响了认知,也会不由自主的觉得这男子优秀。
可一旦原配夫人都不要这男子了,纵使他再怎么位高权重,也会让人误以为,这男子不太行。
这就是人的潜移默化。
宫里头,庆帝兴致勃勃,直接让傅子秋入宫住一宿,入夜之后一直在唠嗑,从九州军政,最终聊到了卫相与周氏……
*
傅家。
傅温言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昨晚就只差一点点了!
他什么都没有摸到,不代表白屠真的没有问题。
这种事情很好隐瞒,只检查表面是无法发现真相的。
唯一的法子……
黑暗中,傅温言双眸发光。
他今日忙了一天,纵使浑身酸痛,却还是毫无睡意,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他猛然坐起身来,几乎是套上外裳,大步走出了房门,就连腰带也是走到了外面才来得及系上。
“大公子,您这是要去哪里?”
傅温言烦躁不堪,一手推开男子:“滚开,不许跟着!”
男子:“……”
大公子近日来是走火入魔了么?愈发暴躁。
傅温言出了府门,直接骑马往长街方向狂奔而去。
*
郡王府,守夜护院正在打哈欠。
傅温言翻墙而入时,护院察觉到了,然而郡王交代过了,无论傅公子几时过来,又是如何入府门,让他们都不得干涉。
故此,护院们装作没瞧见,继续打哈欠。
傅温言年少时候经常过来串门,他自然认得白屠的卧房。
而且,这家伙所居住的地方,里里外外都种了鲜花,这个时节遍地都是菊花,各种品目皆有。
夜风中,菊花香气四溢,扰得人心浮躁。
廊下灯笼摇晃,四下无人,入目是一片花海。
白屠这厮一惯/浪/荡/,他所居住的地方也是如此。
内室一片漆黑。
傅温言没再犹豫,直接翻窗而入。
这一次,他学聪明了,特意去把门栓合上,又紧闭了两只茜窗。
做好这一切,傅温言再没有任何犹豫,他像是受到了某种/蛊/惑,径直往内室走去。
他的视野极好,能在昏暗中看清床榻上的人。
帷幔是拉着的,榻上的人侧躺着,从傅温言的角度去看,可见他的侧身起伏,尤其是腰肢,深深凹陷了下来,线条优美。
傅温言喉结滚了滚。
他走上前,脚步轻缓,但很从容。
这一幕,他等了太久了。
所有的疑惑即将清除。
今晚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不会让白屠逃脱他的手掌心!
便就是如此强势蛮横!
傅温言心口憋着一股气,但具体他也不知因何而气。
他坐在了床榻边沿,伸手去掀开白屠身上的粉色中衣。
中衣滑落,露出雪腻肩头,然而,傅温言没有看见自己想要的东西,他只见白屠胸前裹着层层白纱。
傅温言:“……”
他的手突然一抖。
第91章 不可方物
傅温言的手一抖。
褪下了中衣的白屠, 比他想象中的要清瘦太多。
男子与女子的骨架,有着截然不同的区别。
男子的躯体/健/硕/修/韧,尤其是习武之人。
可女子则不同, 无论是怎样的女子, 也无论该女子有多厉害, 都是一身清骨。
真相已经还在眼前了。
然而, 傅温言不想收手。
他的指尖碰触到了那一层白色纱布的边缘,上面有一个活结, 他的指尖绕过去,轻轻一勾。这个动作过后, 傅温言并没有直接如何, 他看向了熟睡的那张脸。
清冽锁骨衬托之下, 这张脸清媚脱尘。
傅温言喉结又滚了滚:“你醒了,是么?”他嗓音沙哑。
榻上的人墨发倾泻玉枕, 美得不可方物。
傅温言满腹经纶, 却是找不到合适的词,去形容此刻所见。
这时,白屠睁开眼来。
两人对视, 傅温言耳根子一红, 脑中诸多的画面似乎生动了起来,梦中幻境与眼前人逐渐重合在一起, 答案揭晓了。
白屠躺着没动:“温温,你打算怎么做?”
傅温言伸手摸了摸白屠的喉结:“这是怎么回事?”
白屠轻笑:“我找了江湖能人异士,能够以假乱真。”
傅温言又问:“那声音呢?”
白屠毫无隐瞒:“我吃了药。”
傅温言的手还放在了白纱上,他没有挪开,这最后一层谜团也要彻底揭开。
白屠没有制止,他这小半生啊, 从来都不做自己,待到天明之时,他又成了郡王府的白屠。
白屠看着傅温言,说:“温温,你当真要如此?这裹胸布去掉之后,你可是要负责的。”
傅温言轻笑:“茶楼的女子,是你。”
白屠附和:“其实,不管那女子到底是谁,在你心里,已经期盼着是我。温温……那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是故人?政敌?还是梦中的求而不得?”
傅温言没有回答,随着沙布一点点被揭开,他眸光红了:“疼么?”
疼么?
当然疼了。
只是,从未有人问过。
白屠的自身条件极好,纵使是纱布也遮挡不住。这几年还算好,十五六岁的时候才是最难的,他也不惧羞:“还行,习惯了就好。”
纱布彻底被撤下。
傅温言眼底,多种/情/绪/交织,他哑声说:“我想看看你。”
白屠:“……”这呆子,他还想如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