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易的帐篷只要撑开就可以搭好,秦淼淼站在门口张望,将曲牧靠近季平,连忙冲出来:要帮忙吗?!
曲牧刚想摇头,秦淼淼的手就抓住帐篷的底座,也不知怎的,她刚要把帐篷撑开,就听见啪嗒一声
帐篷的其中一条腿断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打我!秦淼淼退到季平身后,谁知道季平不但不掩护她,反而不动声色地往外站,给曲牧腾位子。
我可从来不打人,你是把我跟别人认错了吧。曲牧白了秦淼淼一眼,把废掉的帐篷丢在一旁,既然你要帮忙,下一个就麻烦你来了。
秦淼淼目瞪口呆地瞪着曲牧:你不跟我一起吗?
曲牧笑眯眯地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我相信你可以的,虽然你不做家务,但是野外生存技能应该很不错吧,不然怎么会突然冲出来
他学着秦淼淼的样子歪了歪头,秦淼淼做这个动作可以说是单纯无害,但曲牧做起来,细长的凤眼微微一眯,诱惑更甚,帮忙呢?
秦淼淼倒吸一口气,转头想博取季平的同情,发现季平十分不满地盯着曲牧。
季先生!秦淼淼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
曲牧,就剩一个帐篷,不能再坏了。季平伸手稳稳取出另一个帐篷,你过来搭。
曲牧撇嘴,只好跟上,秦淼淼开心地蹲在他们身边观望,等季平把两个睡袋丢进帐篷里是,才惊觉不对:为什么一个帐篷里放两个睡袋?!
这姑娘是真傻啊。曲牧低头瞥了一眼导演组,路途遥远,临时也买不到第三个帐篷,为了完成惩罚,他只能和季平凑合一晚。
因为没有第三个帐篷了啊。曲牧帮摄像师把Go Pro装进帐篷,又在里面垫了一层软垫,舒舒服服地躺在上面冲季平一招手,快进来,不然冷风都要吹进来了。
他撩开帐篷的布料看着浑身颤抖脸色发红的秦淼淼:你还有什么事,要我们帮忙吗?
秦淼淼转身就跑,只听见里面陈圆尖叫一声:秦淼淼,你干嘛呀!我的咖啡都洒了!
院子里重新恢复平静。
季平回头,看到曲牧得逞后笑容满面的表情,探身走进帐篷:你还真够损的。
曲牧努努嘴:喜欢一个人努力争取没什么,但是耍小心机就不好了吧,我这是在教她做人的道理,不能太绿茶。
但眼见季平神色自然地打开睡袋,曲牧顿时大惊失色:你还真要跟我挤一间帐篷?
要不然呢?季平很是淡定,这里也没有其他帐篷了,要遵守游戏规则。
两个大男人坐在狭小的帐篷里,尴尬的气氛蔓延到曲牧的头皮,他抿唇凝视着季平深邃的眼睛,对方却突然伸出手,勾了一下曲牧薄薄的耳垂。
曲牧猛地退后:干什么?他捏住耳垂,眼神里充满了紧张和困惑。
季平搓动手指,眼睛锐利得仿佛要盯穿手指上的余温:原来你的耳垂上也有一颗痣。
原来沉闷的狭间会给人心悸的感觉。
曲牧不自觉地摸着耳垂,越揉越红,到最后,整个耳朵都像是发烧一样泛起粉色。
怪不得你有那么多桃花。曲牧讪讪讽刺季平,别是个人就撩,得分清楚
他看到季平带进来的书,那本《我是一只狗》,被摩挲得泛黄的书页上用淡绿色的记号笔标注着一句话:我亲吻他耳垂上的痣,用舌头感觉他的颜色。
得分清什么?季平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
曲牧咽了咽口水:分清人。
季平的手略过曲牧的发丝,他身上有一股好闻的沐浴露的味道,曲牧不禁想到,自己昨晚用的也是同一牌子的沐浴露,此刻,他们身上的味道是一样的。
咔嚓。Go Pro的开关亮了起来,原来刚才曲牧只是帮忙架好稳定器,并没有开机。
季平把书放到睡袋前面,嘴边是浅浅的笑意:Go Pro没开,导演差点就要冲进来了。
让他冲进来吧,至少能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毕竟现在这局面就是他造成的,曲牧心里暗戳戳地想。
突如其来的小插曲让曲牧暂时平复心情,他不太喜欢自己刚才那副兵荒马乱的样子,干脆把兜帽戴上,系得紧紧的背对季平。
如果他此刻转过身,就会发现,季平那双如水般平静的眸子里,闪烁着炽热的目光。
唰啦。是有人在外面拉帐篷拉链的声音。
谁?
谁?
曲牧和季平不约而同地脱口而出。
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西装革履的关洛,他笑得温柔:节目组刚买到新的帐篷,你们可以不用挤一起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曲牧:还好还好,不用跟这家伙共处一室。
季平:感觉新的经纪人也不太行。
预告一下明天更新时间大概是晚上九点钟哦~
第11章 (捉虫)
两人最终还是分别睡在不同的帐篷里。
曲牧透过帐篷透明的塑料布看到另一边季平的身影,似乎已经睡着了。
他放下心,挪动身子,背过季平,用手机搜索起《我是一只狗》。
原来这本书并不是讲狗,而是在讲述一个色盲作家的故事,他的眼睛和自己养的小狗一样,看不到任何色彩,只能看到灰色的世界。
但当他遇见他的爱人,一个优秀的画家后,他重新获得了对生活的希望和对色彩的好奇,他的爱人引导着他一步一步地明白色彩的意义,却在最后死于一场车祸。
作家也在那场车祸中险些丧命,但最终侥幸存活,医生按照画家的遗愿,为作家移植了画家眼睛,作家也不再沮丧,而是开始一个人周游世界,用爱人的眼睛,去探索世界的颜色。
而这个故事,就在上个月被卖出版权,即将被拍成电影。
季平是在准备电影面试吗?
曲牧两手不自觉地揉搓着耳垂,那家伙,恐怕是入戏太深,鬼使神差才摸他的耳朵吧。
想到这里,曲牧心里升起一股不知是庆幸还是失落的感觉,夜色渐暗,他干脆把脑袋里的杂乱通通抛去,放下手机,洗漱完毕就去睡觉。
另一边的季平并没有睡着,等曲牧那边没了声响,他才放下书,回头望向曲牧的帐篷。
帐篷里的灯已经被熄灭,但草坪上微弱的灯光隐隐绰绰地找出曲牧的身形,在腰部有一个明显的曲线。
季平表情冷峻地盯着曲牧的身影看了五分钟,又抬起手机,上面是他和柳连平的微信对话
【柳连平:我托人查过了,曲牧这人的黑料基本都是经纪人陆安安散布的,陆安安之前是曲牧对家段林语的私生粉,估计是抓到段林语什么把柄才变成经纪人的。】
【季平:那欠债的事呢?】
【柳连平:欠债这事儿还没查清楚,据他公司的人说,是他自己铺张浪费爱慕虚荣,他这两天跟你接触最多,有看出什么吗?】
看出什么?曲牧这人连买菜钱都要算清一分一厘,说他抠门倒比较靠谱。
【季平:没有,以后再说,先睡了。】
【柳连平:嗯?你的同居感受呢?就这么敷衍我?】
【柳连平:老季?!睡了?真睡了???】
*
第二天是自由活动时间,曲牧一大早就在门口喂路过的流浪猫,季平吃完早餐,在二楼书房看书,打开窗户向下望去,那只橙色斑纹野猫都快要钻进曲牧的怀里了。
曲牧,今天去遛狗。季平的声音从楼上飘下来。
曲牧恋恋不舍地拍了拍野猫的小脑袋,回头冲季平挥手:好,我去披件外套!
进门的时候秦淼淼正和陈圆商量出门玩的地方,曲牧的眼神只在她们身上一扫而过,陈圆就猛地抓住他:曲牧,你们今天去哪儿玩?
曲牧皱眉,总不能说去溜安伯吧,那节目播出后,岂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他和季平私交甚密?
他灵机一动:我们去宠物店,季平说他的狗寄养在那。
宠物店?秦淼淼喃喃自语,眼睛一亮,太好了,我们本来也想去宠物店的,可惜找不到,不如一起吧!
陈圆连连点头,曲牧却盯着两人手上的地图,就在茶园旁边的山上画了个大大的红圈:哦,你们刚刚是想去山里的宠物店吗?那确实不太好找。
曲牧!秦淼淼羞愤难当,陈圆挽住她的手气愤地指责曲牧,淼淼诚心诚意地问你,你干什么欺负她?
秦淼淼的眼睛宛如一弯春水,楚楚可怜的表情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声来。
我欺负她?曲牧冷笑,没有说话。
秦淼淼喜欢季平没什么,可她处处踩高捧低,话里话外都暗指曲牧这里不行、那里不对,他不反击,难道还忍气吞声吗?
一件毛茸茸的蓝色开衫落在曲牧身上,曲牧拉下外套,季平英俊的脸庞就出现在眼前:披个衣服这么慢?
曲牧刚想说些什么,就感到手腕一热,是季平手心的温度:走了。
季先生!秦淼淼目光灼灼,盯着季平握住曲牧的手,我们可以一起去吗?
季平挑眉,又露出了那个标准的营业微笑:当然。
*
寄养安伯的宠物店坐落在市区内一栋三层楼高的小洋房里,一层是宠物店,提供宠物售卖、寄养等服务,二楼是猫咖,三楼是店主的工作室。
曲牧和季平一进门,安伯就兴奋地叫起来:汪汪汪!
店员把笼子打开,季平刚要接受安伯的猛扑,旁边的曲牧就被安伯舔了舔脸:哎呀哎呀,我的妆都花了。
曲牧虽然嘴上这么说,动作却很自然地把安伯拥入怀中不停揉搓安伯的狗毛。
秦淼淼有些害怕地往后退,反倒是陈圆胆子大,她靠近曲牧:曲牧,这只狗是你养的?
啊,不是不是,这是季平的狗。曲牧竖起双手,连忙解释,可能是跟我比较投缘吧。
汪汪。安伯钻进曲牧怀里哼哼唧唧,却猛不丁一激灵,然后退到季平的怀里求安慰,呜呜。
曲牧惊讶地望着季平,季平轻抚安伯的下巴,眼中满是深意。
店长抱了一只灰色的灰猫给两个女生逗,那猫却只朝曲牧伸爪子,曲牧不明所以地抬起袖子,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
是早上那只野猫的味道。
这下可尴尬了,安伯这只狗个性倔得很,偏偏独占欲还很强,闻到曲牧身上的味道,居然生气了。
曲牧偷偷望向安伯,安伯正在季平脚边撒娇卖萌地翻来覆去,季平则是慢慢捋顺安伯的头毛,正襟危坐,连一个眼神也没给他。
曲牧收回视线,心里暗暗叹气,这安伯可真是成精了。
秦淼淼抱着灰猫坐在季平身边,睁大眼睛,满含春水地轻声细语:季影帝的狗真可爱。
安伯晃着脑袋,龇牙咧嘴地靠近秦淼淼,直接把秦淼淼吓得往旁边挪,差点坐到地上。
季平轻轻一拍安伯的头,安伯就立刻委屈地趴在地上,曲牧去旁边撸了一把猫,撑着下巴看安伯的笑话,叫你离开我的怀抱,被季平教训了吧。
但秦淼淼没有放弃,她再接再厉地跟季平搭话,甚至还拉上了陈圆:季先生,我和陈圆一直都很想养一只狗,你比较懂,能不能给我们推荐一下呀?
季平安抚性地摸摸安伯:安伯是别人送给我的,我也只养过这一只狗,不算精通。
陈圆努努嘴,把秦淼淼拉到一边:那您能把安伯养的这么好,真的很厉害耶。
陈圆的声音不如秦淼淼娇俏,撒娇时听得人尴尬不已,曲牧戏看得正酣,忍不住笑出声来。
曲牧!陈圆怒不可遏,又不敢骂他,深怕等会儿又被曲牧怼得体无完肤,只能生气地甩过头发,背对曲牧。
曲牧还是止不住笑,直接用手背捂住嘴巴:对,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可下一秒,他的手就被季平轻轻握住:你干嘛?曲牧惊讶,想把手从季平手里抽出,却没想到季平的力气那么大,他居然没能挣脱出来。
遛狗去。季平笑容不减,将曲牧直接拉出宠物店。
秦淼淼还想跟着季平,可坐在她膝上的灰猫却懒懒地伸了个拦腰,她双拳重重捶在椅子上,却被陈圆瞪了回去。
秦淼淼直接把猫咪抛下,转身就往外走:我要回去了!
*
曲牧和季平对里面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他们尴尬地走在宠物店旁的游步道上,安伯乖巧地走在两人中间,让曲牧难得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你干嘛叫我出来?曲牧晃晃悠悠地双手插兜往前走,但不管他走得多快,季平总能以优雅笔挺的走路姿态和他并肩而行。
难不成让你蹲在那里看戏?季平幽幽回答。
游步道旁就是海天一线,波光粼粼的海平面照得曲牧的侧脸微微泛红,季平的眼神深情而留恋,好像是在看海,又好像是在看人。
曲牧只瞄了季平一眼,就知道季平入戏了,《我是一只狗》里也有一幕海边告白的经典场景。
曲牧叹了一口气,顺着季平的视线望向海面,他蹲在安伯身边,伸手大力揉搓起憨厚的伯恩山:你还真是
真是什么?季平回头,曲牧的瞳孔却瞬间放大。
游步道的尽头有两个浑身漆黑的男人,见到曲牧,他们立刻加快脚步,曲牧直觉不对,点开手机的屏蔽短信,催债的信息已经上升到要把他抓起来卖到国外去了!
快跑!曲牧攥住季平的手,一甩牵引带,安伯,往后跑!
嗷呜呜呜!安伯闻令疯狂向前跑,带着曲牧的脚步也加快许多。
季平不明所以地跟着曲牧跑,他们出去的时候身边只跟了一个摄像PD,发现情况不对,虽然及时上前制止,却被两个黑衣人打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