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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树脂是沈怀瑾特地挑选过的种类,熔点较高,能耐得了炎季的高温,只有接近火焰才会逐渐软化。
  如此这般,把骨质长刀也就做好了,沈怀瑾挥舞了两下,只觉得虎虎生风,心里也高兴极了。
  巨狼在他身边挨蹭,沈怀瑾轻轻拽了拽他的狼耳,好心情地提议道:中午煮粉吃吧。我吃酸辣粉,你吃骨汤粉,再给你加点烤肉和芋泥。
  巨狼低吼了声表示同意。
  沈怀瑾先把红薯粉条倒入温水中泡发,再生了火,用火锅底料给自己熬了个麻辣味的汤底,又用兽骨给厉熬了个清淡骨汤底,同时备好葱花和姜蒜末。
  准备工作结束后,他在罐中倒入了适量清水煮开,放入红薯粉条煮熟,捞出后放入两个碗中。
  碗中按需放入盐、姜蒜和甘草末、柠檬汁适量,最后分别淋入麻辣汤底和兽骨汤底,放上葱花、摆上酸萝卜片即可。
  晶莹饱满的粉条浸在艳红浓郁的汤中,拿筷子搅,往嘴里送,混杂着辣椒的辛辣和柠檬的酸爽,又有甘草的特殊芬芳,嚼起来只觉得柔软又不失劲道。再尝口汤水,酸辣浓香,油而不腻。
  沈怀瑾半年多没尝到辣味了,这下嗦了个爽,原本就色泽艳丽的嘴唇被红亮的汤汁染得更加诱人。
  厉在对面拌了拌自己的兽骨粉,闻着沈怀瑾碗里传来的特殊的味道,竟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你碗里的怎么这么香?
  沈怀瑾抬起头,眨了眨眼,我这份加了辣椒,种味道特殊但大部分人吃了会想直吃的果子,你想试试吗?
  厉听说辣椒是凛从集市上带回来的,他也想尝尝这种让沈怀瑾吃得眼泪汪汪还是停不下嘴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味道。
  沈怀瑾怕他适应不了辣椒,另取了个碗,加了筷粉条和两勺辣汤,又加了两勺清汤进去,让他慢慢尝。
  厉第筷粉条入口,咀嚼了两下,动作便停滞了。
  沈怀瑾亲眼见他脸颊耳垂瞬间泛起红色,副要咽不咽要吐又不吐的纠结神色,边惊叹原来这么深的肤色还能看出脸红,边赶紧替他倒了杯水,第次吃是这样的。觉得辣就赶紧吐出来,别忍着。
  厉摇摇头,做了个吞咽的动作,然后接过沈怀瑾的水喝了下去,还好,刚才那下是有点刺激,出了身的汗,寒季吃还挺合适的。
  他缓过来以后,又夹了点酸辣粉吃,慢慢也有些适应了,夸道:这个加了辣椒的粉,第口吃下去觉得嘴巴和舌头都有些刺,吃多了反而觉得爽了。
  沈怀瑾道:辣椒和不同的食物做还会有不同的滋味,可惜我现在的辣椒不多。等寒季过去我就在屋子边上种批,收获以后咱们就能放开肚子吃了。
  厉时没能理解,种?
  沈怀瑾解释:在水季时,把辣椒种子埋到土里,平时多注意浇水除草施肥的,辣椒就能按照我们的意愿长在山谷里面了。只要收获以后都记得留种,我们就能直吃上辣椒了。
  厉恍然大悟,原来还能这样做,怪不得你会让凛专门替你去找植物。不过既然是这样,我们为什么不把红薯什么的也种到山谷里面来?
  沈怀瑾摇摇头,部落土地资源有限,人手也不足,红薯这些在谷外产量就很大的植物就没必要专门种了,我只想种葱蒜这种山谷外不太找得见的和辣椒这种只在其它地方才有的植物。
  厉想了想,道:下个炎季就该是我带队去大森部落赶集了,到时候也帮你找有用的植物。
  沈怀瑾想到长在大森部落疑似水稻的植物,心里自然高兴。
  两人吃完午饭后也有些困了,趁着身子还暖洋洋的,好好午睡了觉。
  沈怀瑾是被安的敲门声叫醒的,对方看到厉也在屋内,倒没表现出什么惊讶的神请,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部落里的兽人和亚兽们自从降雪后就老老实实待在了自己的屋子里,除非是中午吃饭,否则不会像平时那样出来交流。安来找沈怀瑾,是为了把亚兽们纺好的线交给他。
  沈怀瑾接过这几十卷毛线,记下了哪些亚兽分别纺了几卷线,又给安拿了两个刚刚焖好的红薯,才目送对方离开。
  亚兽们虽然都是第次纺,但手巧,干活又认真,因此每卷线至少都是粗细均匀的,这样后期织起毛衣来也能轻松很多。
  入寒后的这段时间,沈怀瑾不论是懒在被窝里还是窝在壁炉边,只要手里闲着,必定会趁机纺线,加上送来的这些,织件毛衣是绰绰有余了。
  而且他还跟妈妈学过些,工具棒针也好制作,织个不需要花纹的毛衣还是不在话下的。
  多毛兽毛纺出的线还是偏细,沈怀瑾便并了三股后再开始织,双手上下飞扬之间,柔软的毛线便渐渐成型。
  厉趴在旁看着,他还没猜到沈怀瑾这回在做的是什么东西,不过不得不承认,沈怀瑾这双白皙的手虽然在他看来力量不足,却总是能创造出大家都不懂但最后定很有用的东西来。
  你在做什么东西呢?
  沈怀瑾边织边答道:毛衣。做出来就像我之前身上穿的衣服样,不过要厚多了,也保暖多了。
  厉点点头,你怕冷,是该穿得厚点。他又问道:这些毛线是你拿什么东西和部落里其它亚□□换的?
  沈怀瑾随口道:大部分是陶器,应该还有亚兽是想换弓箭之类的工具。
  等雪化后我替你找木头做弓箭,你不要太累了。
  壁炉里传来火星炸裂的噼啪声,熏得人昏昏欲睡。
  厉因为察觉出沈怀瑾对他的兽形格外宽容甚至还有些依赖,因此天内大部分时间都化作巨狼的模样,相应地也更容易困倦,他将脑袋搁在了沈怀瑾的腿上,呼吸平稳地睡了过去。
  沈怀瑾听到厉的承诺,低头看去,只见巨狼已闭着眼睡熟了,只有双立耳偶尔还小幅度地抖动下。
  他忍不住微笑。
  屋内片宁静祥和。
  作者有话要说:  这老夫老妻的感觉是怎么回事!感情线走了两章了,下章来点不一样的。
  沈怀瑾:酸辣粉永远的神!
  螺蛳粉:等我。
  第36章 、爪印
  厉见这段时间沈怀瑾满心满眼都是织毛衣的事儿, 便主动招揽了做饭的工作,别的他尚且不会, 平常焖个红薯烤个肉,蒸个蛋羹或者芋头还是可以的。
  这天,沈怀瑾照例被问到中午吃什么,他想了想储藏屋里几乎没被动过的六筐萝卜,提议道:炖个排骨萝卜汤吧,好久没喝上热乎乎的汤了。
  察觉到厉为难的表情,沈怀瑾笑了笑,今天我来做饭吧,正好毛衣也织得大半了。
  进入寒季差不多一个月了,沈怀瑾也适应了一些这种低温, 只要戴好帽子穿好披风,在灶边上炖个汤的时间倒不会出什么问题。
  厉胃口大,沈怀瑾便让他切了半扇大耳兽的肋排下来,并剁成小块。他自己则挑了五个白胖萝卜,清洗去皮后切成滚刀状,这些剩下的皮照例是喂了野鸟。
  为了做这一锅大份量的汤,沈怀瑾特地用上了自己最大的一个炊具。
  处理好的排骨要先放入沸水中煮五分钟左右, 再倒入柠檬汁和姜片去腥,直到没有血水时,才捞出骨头洗净。
  沈怀瑾将紧过水的骨头再次放入了炊具中,加水至没过排骨,加入姜片与葱段, 大火煮沸后改小火慢炖,汤炖到白色后放入萝卜块继续炖。萝卜炖熟后熄火,放入甘草末和盐。
  炖好的满满一锅汤连着炊具被搬到了屋内的桌子上, 沈怀瑾先给两人各盛了一碗汤,一口下肚通体生畅,味道清淡又不失鲜美,萝卜被炖得软糯,排骨却不失劲道,配上泡菜萝卜可是吃得人口齿生津。
  从前沈怀瑾做的食物厉只能吃个半饱,还得补充红薯和烤肉,今天一下吃了个爽,也理解了沈怀瑾为什么这么爱炖汤喝了。
  一锅暖身的汤喝得两人的午休格外漫长。
  午觉醒来,沈怀瑾边醒盹边窝在壁炉边织毛衣,恍惚间觉得自己就像个老太太似的,他瞧了一眼在边上磨骨刀的厉,发觉那也是个枯燥的活儿,不由得叹了口气。
  要说织毛衣的时候,还是得配着看上部电影或者电视剧,但兽人跟他几乎形影不离,拿出手机没准也是个隐患,因此只能按耐住心中的冲动。
  沈怀瑾放下毛衣站了起来,好是舒展了一番身体,一直被憋在屋子里确实是有些无聊。
  他先是让厉来学织毛衣,虽然对方学得很快,但有着新手惯有的毛病,控制不好力度,原本织得细密的毛衣一下子成了破洞款,沈怀瑾只得拆了重新织。
  他又拿来了树皮和炭笔,在树皮上画了九宫格,两人轮流一个画圈一个画叉,比谁能先到一直线。
  沈怀瑾发现对方虽然没有经过现代系统的教育,但悟性很强,玩了十几次以后,胜负便是五五开了。
  这种小游戏玩一会儿也就无聊了,沈怀瑾有心想做个扑克或者麻将出来,可是屋子里就他和厉两人,安和凛也有自己的生活,没准现在正睡着呢,也不好去打扰。
  他一时之间有些泄气。
  厉看出了沈怀瑾的无聊,提议道:是不是在屋子里待太久闷着了,要不我带你去山谷附近捕猎?寒季的时候偶尔有野鸟在外面扑腾,你要是喜欢的话,我们去抓几只野鸟回来炖蘑菇。
  沈怀瑾眼睛一亮,但还是有点担心,寒季这么冷,会不会有野兽吃不上食物来袭击我们?
  厉摇摇头,道:野兽在寒季都会藏起来的,没听说过寒季有野兽伤人。不过外面很冷,你要想出去的话,得先做好毛衣穿上,还得找天气好的时间。而且野鸟也不一定能见到。
  沈怀瑾高兴地点头,那我们等时机妥当就一起出去捕猎吧!他也不在意能不能抓到野鸟,反正能出去放放风就很满足了。
  因为有了出去玩这个盼头,沈怀瑾织毛衣的兴致终于回来了,速度也快了一些,没两天就做好收尾工作,一件乳黄色的毛衣便织成了。
  因为是对比着自己的身材织的,换上以后,大小正合适,而且多毛兽的兽毛柔软,沈怀瑾又织得细密,穿上后只觉得贴身又暖和。
  沈怀瑾上半身内搭T恤,中间穿毛衣,再外套兽皮长袖和披风,下半身是外裤外再套兽皮长裤。这种穿法极其保暖,沈怀瑾待在暖烘烘的壁炉和厉身边时甚至出了一层薄汗,不过要外出的话倒是必须的。
  他还打算织双毛线袜子,毕竟他的鞋不太保暖,一双脚除了窝在巨狼肚子上时是暖的,其余时间都被冻得青白。
  沈怀瑾还问过厉要不要穿双袜子再加草鞋,被他拒绝了。
  兽人的强大体质让他们不惧怕酷寒,寒季带给他们的挑战更多是缺少食物,因此穿上鞋反而会限制他们的行动。
  沈怀瑾很快就集齐了自己的一身装备,挑上个风停雪霁、阳光普照的日子,跟着厉出了山谷。
  谷外的雪已积了约一米高,郁郁葱葱的山林草地皆是一片素色。
  厉化作兽形,银色的巨狼低下头颅,在雪地里向沈怀瑾俯身。
  上来。
  沈怀瑾也没有扭捏,他将弓箭背好,翻身上了巨狼的背,待仔细趴好,攥紧了银狼后颈上的毛发后,早已蓄势待发的巨狼如箭般窜了出去,在雪地上驰骋。
  沈怀瑾低着头,冷风猎猎从耳边呼啸而过,银狼所经之处偶有的巨石和裸露在雪外的腐朽树干成了残影。
  天地苍茫,他一身火红的披风成了唯一的亮色。
  沈怀瑾原以为在这么迅猛的速度下,狼背上一定会很颠簸,没想到巨狼跑得虽快但稳,他试着摆动身体跟上节奏,便有了正在骑马的乐趣,只可惜凛风太盛,还是不敢抬头。
  巨狼背着沈怀瑾出了山谷向西行进,一段距离后逐渐慢下速度。
  直到巨狼以踱步的速度前进时,沈怀瑾才敢挺身抬头,他正了正被狂风吹歪的帽子,抬眼像四周看去。
  只见郁郁葱葱的林带,一改翠绿,已成了银装素裹的素色模样,不变的是始终如利剑般纹丝不动、直插云霄。
  沈怀瑾朝手心哈了口热气,待双手稍稍回暖后,翻身下了狼背,并取下背后的弓箭,这附近就有野鸟吗?
  银狼向四周嗅了嗅,低温和高速奔跑下的凛风让银狼湿润的鼻头沾上了细小的冰凌,不过他并没有在意。
  向这个方向走,注意轻声,应该能碰到一窝。
  沈怀瑾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朝前方探去,这块区域雪不算太深,他自己也能走得顺当。
  在绕过了几棵树后,沈怀瑾果然见着三只野鸟背对着他,正扒拉着雪地并不时低头啄食,应该是在寻找雪下的冬虫或是种子。
  这个距离并不远。
  沈怀瑾屏气凝神,利落地搭箭扣弦,趁其不备,瞄准开弓。
  箭极快,挟着破风声,一下便将一只野鸟钉在了树干上,野鸟立刻尖利地叫了起来,挣扎中一道极细的血线顺着粗糙的树皮流了下来,也惹得其它两只野鸟纷纷飞窜逃离。
  沈怀瑾赶紧上前解决了它。冷风、鲜血和嘶鸣让他的肾上腺素飙升,血液翻涌,他感到有些兴奋。
  沈怀瑾没有沉溺其中,寒季里阳光不久,很是珍贵,而他的食物足够,没必要冒风险额外捕猎,因此只抓了两只野鸟,够煲个汤便打算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