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问只是个流程,任谁都看得出谢物行罪大恶极,那是死定了,所以根本就没人在乎是否需要审问。
更何况这么多年,城主也虚伪的给墨城百姓做了不少善事,百姓中有威严和信任,人们先天的更愿意去相信城主。
现在百姓早就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哪里听得进刘季的话,他们现在只想让谢物行血债血偿。
“还审问个屁啊,这样的人渣直接杀了便是。”
“直接杀了哪够?我看必须要千刀万剐,五马分尸。”
“不过瘾,就算死了也要鞭尸,把他挂在城门口暴晒,让秃鹫食其肉。”
百姓恶狠狠的吵闹,平生最恶毒的语言都毫不吝啬的说了出来。
刘季更是被千夫所指,根本就没有一个人愿意替他说话,。
“大人,刘季说的不无道理,咱们还是先审问,再定罪的比较好。”何雷这时候站了出来,虽然拱手,但眼神中却没有了半点尊敬。
也难怪,昨晚看到枯井中这么多的白骨,又是无数孩童怨气形成怨婴,做出这样人神共愤的事,何雷又怎么可能对城主有恭敬?
城主看到何雷敢站出来替刘季说话,心中明了,知道如今何雷已经站到刘季那边,冷哼一声,只等今日过后,在慢慢收拾这不长眼的东西。
“我看就不必了,谢物行如今已成废人,就算要审问又能审问出什么?不如直接杀了,以平民怨。”总兵说道。
看着已成废人的谢物行,口不能言,手不能写的,刘季能审问出什么东西?
当初可是自己亲自废的谢物行,谢物行什么状况没人比他更清楚,总兵自然成竹在胸。
“行与不行,一试便知。”刘季回应道。
城主皱了皱眉,虽然心中有些不爽,但这么多人看着,如果不让刘季试一试,反而显得他心中有鬼,便点了点头。
刘季也不客气,直接来到台上,刽子手看到刘季上来还一阵不爽,他们这些人都是按人头收钱,对着谢物行的脖颈一刀下去,十两银子就到手。
刽子手还想着早砍早收工,如今被刘季打断,白白耽搁时间,心中自然是不爽的。
不过刽子手也不敢阻拦刘季,只是重重的哼了一声,然后退出一条路,让刘季可以来到谢物行身前。
对于刽子手的表现,刘季也不会放在心上,来到台上,对着谢物行说道。
“谢物行,你背后的指使是谁?”刘季对着谢物行问道。
谢物行不为所动,连眼皮也都没有抬一下,谢物行如今已废,他知道自己已经完了,反正横竖一个死,还和刘季多说什么?
本来城主还以为刘季有什么特殊手段,结果就这直接问,当下放下心来。
这三天他早就让陈安试探过多次,谢物行根本就没有表达能力,他的那些事,只能随着谢物行的死,一起埋葬在棺材里。
“谢物行,我知道你听得到我说话,也知道你能表达,你做的那些事伤天害理,这条命是肯定留不住的,不过我倒是可以答应你,要是你肯说出实情,我可以答应你一个不过分的请求。”刘季说道。
谢物行听到这句话心中有所波动,如果刘季开口就说能保全他的性命,那绝对是假话,谢物行知道自己做的事到底有多么的天理不容。
但刘季却直言不讳,反而用一个请求来做交换,这样反而有些可信力。
谢物行一生浪迹江湖,也没有成家立业,只是前两年饮酒之时,与南城的一位丫鬟强行发生关系,一个不慎,居然就这么有了。
而那个丫鬟虽然痛苦不堪,都不知道强迫她的人是谁,可最后还是没有忍心把孩子拿掉。
谢物行行走江湖,仇家甚多,不敢与那位丫鬟相认,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的送一些银两和衣裳。
如果世界上有什么能让谢物行留恋的,那非得是自己留在人间的血脉不可。
刘季也不说话,只是站在一旁静静的等着谢物行回答,言尽于此,如果谢物行想不通,刘季也不会强求,反正他还有办法能够还原事情真相。
“你还要装神弄鬼到什么时候?”陈安一脸的不屑,认为刘季已经疯了,谢物行的舌头都被割了,要一个哑巴开口,这不是疯子又是什么?
可很快的陈安的笑就僵在了脸上,眼睛瞪大,一副见鬼了的表情。
“此言当真?”
从谢物行这里传来一阵翁声瓮气的声音,而谢物行分明就没有张嘴,可却真实的有声音存在,不是闹鬼了又是什么?
而刘季却十分淡定,以他十瓣仙人的观察力,发现谢物行腹腔肌肉十分的紧实,和常人相比有明显的不同,联想他在江湖中摸爬滚打,脱身用的变声以及易容,刘季自然就想到了腹语这门绝活。
腹语运用腹腔挤压模拟口腔发声,只是这门绝技十分难掌握,所以不多见罢了。
上次在牢房本来刘季就看出来了,正打算审问,结果冒出来个陈安,把谢物行给看管了起来,不让靠近,这才耽误了这么些天。
不过也不算迟,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揭穿城主、总兵的真面目,效果恐怕只会更好。
“从不虚言。”刘季说道,轻笑了一下:“再说了,如果你不信我,还有其他路可选?”
谢物行一想也是如此,如今他是死定了,也是罪有应得,谢物行没什么怨言,只是看死在谁手里罢了。
如果死在刘季手里,好歹得个痛快,还能得到刘季一个请求,虽然不知道最后刘季会不会信守诺言,可毕竟是机会。
而落到城主这些虚伪的人手中,少不了受折磨一番,如果说谢物行是人渣畜生,那城主这些人就连畜生都不如。
既然左右是死,还不是拖着城主他们一起下地狱,自己落的如此下场,又岂能让他们好过?
想到这里,谢物行用腹语说道:“好,我说出真相,希望你信守诺言。”
谢物行停顿片刻之后,用怨毒的眼神死死的盯住城主和总兵二人,“是他们,呵呵谁能想到坐镇一方的城主和总兵会和我这样的人勾搭在一起?谁能想到背后指使我偷孩子的会是受人爱戴的城主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