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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也是森鸥外一上任首领,就力排众斥将年仅十四岁的太宰治任命为干部的原因。
  他需要确保自己的派系拥有足够的威慑力。
  也是为了
  太宰治笑着眯起鸢色的眼眸,向身后的成员摆了下手,制止了他们的动作。
  半年不见,西山君倒是又老了一岁呢。太宰治的笑意不及眼底,鸢色的眼眸带着透彻的冷意:没想到会在本部看到西山君,难道区区一批武器,也能惊动了西山君吗?
  西山干部的身躯微不可察一僵,随即冷哼一声:听说你最近格外关注一个低级成员?连最近市郊幽灵事件的调查都带上那家伙,怎么,因为对方是个没有异能力的废物,所以才需要你废力给他拉扯履历?
  不愧是首领看中的干部,与首领的作风一脉相承。西山干部眼露不屑:首领找了个废物,你也要找个废物做下属。
  太宰治的面容彻底冷了下来,却不再言语。
  直到西山干部用恶意的话语将太宰治和森鸥外等攻击个遍,才带着一众下属离开。
  太宰治这才抬起一直被握在手掌中的手机:森先生听到了吗?
  原来太宰治刚拨通给森鸥外的电话,西山干部就出现了,而两个人竟保持了同步的默契,将全程直播给了森鸥外。
  首领室内,将外放的电话中西山干部对于首领和港口黑手党的不满听得一清二楚的高层们,低垂着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森鸥外锋利的视线从一众人身上刮过,才取消了外放,双手悠闲的交叉在身前。
  我一直对西山君等人信任有加,没想到他们却如此不服我这个首领,真是令人伤心呢。
  高层们心里一惊。
  对于以忠诚为美德的黑手党而言,不忠,算是非常严重的指责。况且在等级森严的港口黑手党,干部竟然敢对现任首领有所怨言,这是碰了大忌。
  看来首领终于要着手处理老首领留下的一些人了高层们心里同时浮现同一想法。
  看来我们也达成一致了呢。森鸥外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高层们。
  善于揣测上司心意的聪明下属就是这点好,不必多说,就已经知道该做什么。
  西山干部还不知道,他不过像往常一样讥讽了他看不起的太宰治一番,就削弱了自己在高层们心中的威信力,让高层们纷纷下定决心坚定了站队森鸥外的想法。
  等森鸥外得到了一个满意的结果后,就挥手让高层们离开了首领室,然后重新接通了太宰治的电话:做好准备吧,太宰。
  太宰治嗤笑:你扔给我一个干部身份,不就是在为了这一天做准备吗。
  我不过是一条被扔进沙丁鱼群中的鲶鱼。
  嘛,别这么说吗。太宰你不也玩得很开心。森鸥外笑眯眯道:所以,西山君说的是真的吗,你看上了一个低级成员?
  沙丁鱼而已,毕竟是喜欢玩弄食物的鲶鱼。太宰治漫不经心道。
  不过,因为一再的被提起,太宰治忽然也对风间院斓此次的任务结果起了好奇心。
  本来是想把那个莫名靠织田作太近的可疑家伙调走,离织田作远远的。虽然也有着通过任务观察那家伙的想法,但是他本并不太在意,毕竟风间院斓可产生的威胁远远比不过一个准干部。
  但是现在
  太宰治玩味的笑了等风间院斓回来,就把他从安保组调到自己的直属吧。
  哎呀呀真是头疼啊太宰。森鸥外故作苦恼的声音打断了太宰治的思绪:该用什么理由处理西山君呢?
  太宰治无语:西山干部向GSS走漏消息,导致港口武器被盗的事情,森先生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没有很早,我也是刚刚才确定
  但不等森鸥外说完,太宰治就已经挂断了电话,向走过来的和服女人打招呼:红叶姐,做好准备吧,拷问小队要有得忙了。
  不过,还是先恭喜大姐马上就要从准干部升任干部吧。太宰治歪了歪头,笑道:等某个蠢货空出位置之后。
  黑手党内部的暗流涌动都与风间院斓没有关系。
  青年双手插兜,一副懒洋洋提不起精神的模样,跟在大田准干部身后走在横滨市郊的仓库区中。
  果然废物就是废物,什么都做不了。大田准干部嗓音沙哑得厉害,恨恨冲风间院斓骂道。
  却不再像刚刚那样肆意挖苦嘲讽。
  大田准干部觉得自己要被呕死了黑手党里怎么会有这么没有血性的人!
  不管怎么骂怎么嘲讽,对方都嗯嗯嗯的点头敷衍,让他像是一拳头打在棉花里一样憋屈。然而他气得想要揍这家伙时,这个没有异能力的家伙倒是很会躲,硬是让他没碰到一片衣角。
  他也是有极限的啊!没听到他嗓子都骂哑了吗,再骂怕不是要呕血了!
  风间院斓将大田准干部气呼呼的模样看在眼里,他无声的嗤笑一声,颇觉无聊的转过头去。
  视线漫不经心的从旁边的森林扫过,下一刻,风间院斓的身形忽然顿住。
  嗯?
  刚刚跑过去的,是什么东西?
  第十七章
  对于目前混乱的横滨来说,死几个人再寻常不过。
  但幽灵杀人案不同。
  最开始是横滨市内的几位市民向警署报案,称自己看到了像是西方传说中幽灵一样的东西,怀疑是谁在恶作剧。
  本来警署并未当回事,但谁知距离报案几天之后,那几位市民全家惨死家中,甚至有一家所在的整栋楼居民全部死亡。
  面目全非,身如干尸,全身的骨骼像是孩童手中的积木一样扭曲得奇形怪状。
  那是已经超出人类范围的东西。
  警署立刻怀疑到了异能力者头上,并在事态进一步发展的时候,立即上报给了异能特务科。
  就在异能特务科翻遍了异能力者档案而无果,开始怀疑是未登记的未知异能力者所为时,幽灵袭击了港口黑手党设立在郊外的一处仓库。
  负责守卫的几十名港口黑手党成员,全部死相凄惨,尸骨不全。
  虽然该处仓库存储的只是无关紧要的东西,在此次袭击中也没有丢失任何货物,但是却大大激怒了黑手党高层。
  这是对港口黑手党威严的挑衅!
  如果连自己的成员都无法庇护,那帮派以什么震慑他人?
  因此事件有些离奇,又被武器丢失事件和GSS、高濑会互斗事件的优先级压制下来,所以才会被交给准干部进行先期调查,待人手空出来再解决。
  大田准干部还在骂骂咧咧的巡查仓库,风间院斓却站在仓库区外面,盯着森林里层层叠叠的阴影,陷入了沉思。
  他刚刚看到的一闪而过的黑影,应该不是眼花。
  喂!你站在那干嘛呢,还不过来?
  发现风间院斓没有跟上来的大田准干部,气得跳脚:还辅助我的助理?辅助个屁!我看是我给这家伙当保镖来了!哪个没带脑子的把这家伙扔给我的啊,妈/的!
  就说没有异能力的家伙都是废物了,竟然吓得走不动。大田准干部气冲冲的走过来,伸手就要拽向风间院斓的衣领。
  然而青年结实劲瘦的胸膛向后微退,不着痕迹的巧妙躲避开了伸过来的手。
  大田准干部你来之前,应该看过仓库区的地图吧。风间院斓的声调带着笃定的平静:这片森林,原本的地形就是这样的吗?
  大田准干部原本想要嘲讽风间院斓一个低级成员也敢命令他,但不知道为什么,当风间院斓用那双蓝色的眼睛平静的看向他时,他忽然有种被重回老首领时期、被老首领的威严压得大气不敢出的错觉。
  随即他摇了摇头,自嘲一笑真是最近忙得都出现幻觉了,一个看大门的家伙而已,哪来的威严?
  这一打岔,大田准干部也忘了刚刚对风间院斓的怒气,下意识顺着青年的问话看向森林。
  然后,他迟疑着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可能是?下属倒是把任务资料和地图给我了,但我没看。
  风间院斓看过来的目光带着凉意。
  虽然风间院斓什么话都没说,但大田准干部就是觉得他充分透露着废物,出任务连背景资料都不看,时间都浪费在喝酒吹牛上了是吗。这样的情绪。
  大田准干部张了张嘴,糙脸一红,恼羞成怒地粗声粗气的嚷嚷:黑手党当然要靠拳头!只有你们这些没有异能力的废物,才会费那些没用的功夫看一堆破纸。
  行了,别在那傻站着了,赶紧过来,你不是助理吗?大田准干部立刻转身向仓库区里走去,但是比起刚刚的理直气壮,他的背影多少带点窘迫而逃的意味。
  风间院斓漫不经心应了一声,却还是冷漠的盯着森林繁杂植物下的阴影半响,才在大田准干部再三的催促下,迈开了长腿。
  皮鞋踩过枯叶,发出轻微脆响。
  直到人影远去,层层叠叠摞在一起的叶片才动了动。
  阴影下,睁开了一只空洞无机质的眼睛。
  在幽灵袭击这一处仓库后,黑手党重新派驻了守卫成员。
  然而幽灵再次来袭。
  这一次,虽然当晚碰巧某位准干部来提货物而用异能力赶跑了幽灵,守卫的成员只是轻伤没有死亡。
  但是那些亲眼见过幽灵的守卫成员,全部精神失常,至今还躺在黑手党下属的医院里。
  经过这两次事件,本就人手不足的黑手党干脆不再向这处仓库派驻守卫成员。
  所以当风间院斓和大田准干部走进仓库区时,四周死一样的寂静,看不到半个人影。
  仓库外凌乱的痕迹尚未收拾,已经干涸大片的血迹和严重破坏的建筑物,都在明晃晃的诉说着当时战况的激烈。
  这里大田准干部面色渐渐严肃了起来:什么幽灵?只有没有异能力的废物才会以为这种程度是幽灵干的,这分明是异能力!
  大田准干部仔细比量着建筑物上的损伤,来猜测着对方的异能力时,风间院斓却走向了地面上的血迹。
  青年缓缓蹲下身,伸出食指从已经氧化的血迹上抹过,微微嗅过气味后,长眉微皱。
  在被风间院斓挺拔的身影挡住、大田准干部看不到的区域,他伸手探向空中,擦上血迹的指尖燃起一丝火焰。
  然而风间院斓稍等了片刻,指尖的血迹却依旧存在,没有消失在火焰中,这让他挑了挑眉,眼眸里闪过了然。
  果然,刚刚看到的东西不是错觉不是异能力,那是什么非人的存在?
  就在风间院斓打算进一步深究时,却听到身后突然传来大田准干部的哀嚎。
  啊!!
  带着极度恐惧的惨叫声回荡在空无一人的山林郊外,一层层的回响叠加,更加令人心生恐怖的慌乱。
  作为老首领末期的武斗派,大田准干部一向以不畏死亡、以伤换伤的好战而出名。
  究竟是怎样的东西,才能让这样的异能力者,发出这样堪称人类极限的恐惧值的惨叫?
  风间院斓迅速起身,回望向大田准干部的方向。
  然后下一刻,那双蓝色的眼眸瞬间紧缩成点。
  从森林中急/射而来的粗/壮巨臂,轻而易举的穿透了大田准干部的异能力屏障,洞穿了他的胸膛。
  大量的鲜血涌了出来。
  然而对于早已习惯伤痛的大田准干部来说,这并不是令他真正恐惧的东西。
  那从森林中伸出来的巨臂布满树皮般粗糙的纹路,如同传说中的树人族,却又像蛆虫般不断从森林深处翻涌而来。
  一只巨大的、半透明般的头颅,缓缓从高大的树木之后升上来,用只有一只的无机质空洞眼睛,死死的盯着被扎穿胸膛的人类。
  怪物张开嘴,像是哭泣般嚎叫着:死亡!
  死亡
  空洞的哀嚎像是坏掉了的音响,滋啦啦的泄露着刺耳的电流,让所有听到的人头痛欲裂,恨不得将这股搅乱大脑的声音从耳道中拽出去。
  即便是风间院斓都不由得皱起锋利的长眉,眸光阴沉的注视着怪物。
  大田准干部更是被疼痛与超出人类认知范畴的恐惧,折磨得几乎精神当场崩溃。
  并且最令风间院斓警惕的是那只怪物,似乎在逐渐吸收掉大田准干部。
  从大田准干部身体里喷涌出的鲜血,尽数被其余十几条粗/壮树干般的巨臂所吸收,而他破开个大洞的胸膛上,伤口的边缘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着焦黑,肌肉组织坏死,像枯叶那样卷曲起来。
  大田准干部能清晰的感受到生命的流逝,源于求生本能的恐惧压倒了一切,他开始不管不管的挣扎起来。
  然而被握在巨大的怪物手里,他的一切挣扎都是徒劳的,反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被吸收走力量,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弱。
  喂,喂!那边的那个家伙,你不是来辅助我的吗,快来救我!我命令你,快来救我啊啊啊!!!
  大田准干部挤满了恐惧的大脑,终于挤出一线空隙想起了和他一起前来的风间院斓。
  连青年的名字都没有好好记住、一直以轻蔑的恶意鄙夷着青年的准干部,却在面临着恐惧的死亡时要求着对方的帮助。
  风间院斓这才将一直注视着怪物的目光,转到面色已经衰败的大田准干部身上。
  准干部大人叫错人了吧。风间院斓挑了挑眉,唇角慢慢勾起嘲讽的冰冷微笑:我可只是一个,没有异能力的,废物啊。
  风间院斓的猜测没有出错,那怪物确实是在将异能力者当做养分吸收着。在拒绝了大田准干部的求助后,他就站在原处冷静的观察着,将大田准干部的死亡之旅当做一场实验。
  一开始,大田准干部还在哀嚎着、叫骂着,但随着他胸膛上那个大洞越发的向外扩大,所有的内脏都开始焦黑卷曲、失去了原本的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