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岑思颜,又渐渐开始了用鼻孔看人的模样。
只是在家里爸妈的面前还会收敛一些,但让她巴巴地带岑思颜一块儿去歌舞团?她才不干。
“妈妈可能忘记了,我今天休息,而且有点不舒服,不想出门了,你自己去吧!”早餐桌上,岑思灵一边给自己的餐包上涂上奶油,一边说。
岑思颜懒得理她,喝完碗里的最后一口粥,把碗一推:“随便你,杨阿姨,我出去了,桌上的碗筷麻烦您收拾一下。”
“哼!”岑思灵翻了个白眼,忽然想到什么,眼珠子骨碌碌地乱转了几下,把手中的餐包一扔,站起身来,急急地跑了出去。
于是岑思颜出门的时候,就看见明明说过今天不出门的岑思灵急匆匆地跟她擦肩而过,往歌舞团的方向去了。
因为走得匆忙,甚至还不小心撞了岑思颜的肩膀一下。
刚好被在大门口等她的叶清安看了个正着。
“她最近还是这么嚣张?”叶清安有些不满地问。
岑思颜想了想:“还好吧,挺消停的。”
之前岑思灵想利用张阿姨的儿子刘万金来害她,已经被她报复回去了,在岑思颜这儿来说,两人的恩怨就算是了结了。
一直以来两人的一些明争暗斗里,自己也没吃过什么亏,而且还搅黄了对方上辈子的婚事,这辈子岑思灵是不可能再嫁给祁卫宁作妖了。
如今在岑思颜看来,岑思灵也就是住在同一屋檐下无关紧要的人而已,只要她不要再来招惹自己,她就不会再将对方放在心上。
“嗯。”叶清安应了一声,“如果她再搞什么小动作,你跟我说。”
岑思颜揶揄地看了他一眼:“怎么,告诉你然后再套麻袋把她打一顿?”
叶清安笑:“也不是不可以。”
九月底已经开始入秋,早上的风挺凉爽的,岑思颜一边骑车一边感受着清风拂面,心情如同蔚蓝的天空一般疏阔高远。
叶清安心情也挺好的样子,慢悠悠地骑着车跟在她的身后,
在路过一个巷口的时候,岑思颜忽然听到一阵嘈杂的声响,一群人骑着自行车“呼啦啦”地冲了出来,眼看就要跟恰好经过这个巷口的她撞个正着。
岑思颜心里一慌,急忙停了下来,想让对方那些人先过去,可一停下来就发现更不妥了,这些人就是冲着她来的。
明明前面一片空地他们不去,偏偏就要朝着她的方向不要命般地冲过来。
“砰!”车头被撞得歪了一下,冲力太大,岑思颜单脚撑在地上支撑不住,往旁边歪了一下,这时她亲眼看见,一只穿着硬底皮鞋的大脚,不偏不倚地朝着她的小腿用力地踹上来。
这绝对是故意的。
这一脚要是踹实了,她的小腿骨都非得被踹断了不可。
可是这时候她四周都被人围着,整个人被卡在了自行车上,根本就避无可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脚踹下来。
到最后的一刻,岑思颜索性闭上了眼睛,不去看这惨剧的发生。
但预期中的疼痛并没有发生。
反而是一个带着熟悉气息的温热身躯覆了上来,帮她挡住了这致命的一脚。
叶清安紧闭的唇齿间溢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双臂却用力地撑住了地面,以免压到了她的身上。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接下来四五辆自行车接二连三的冲过来,稀里哗啦地摔成一片,重量几乎全都压在了叶清安的身上。
反而是最底下的岑思颜因为有他挡着,什么事都没有。
他硬是一声不吭地硬生生承受住了这所有的重量,只有撑着地的手臂在不停地发抖,还有额头上渗出的汗珠,汇集成一滴,滴落下来,“啪!”地一声,在岑思颜眼前的地面上画出一朵漂亮的小花。
那些人见计划失败,纷纷站了起来,骑着车一溜烟儿就跑了个没踪没影。
叶清安身上一轻,这才往旁侧一滚,喘着气瘫在了地上,整个后背都在火辣辣地疼。
岑思颜急忙爬起来,趴在他身边:“你怎么样了?”
叶清安摇摇头,艰难地撑着自己坐了起来:“我没事,你呢?”
“我也没事。”岑思颜眼圈红了,小心翼翼地用手触碰了一下他的后背,“刚才那些人都压在你身上了,怎么可能没事。”
叶清安“嘶”了一声:“可能是有些皮外伤。”
“那我们赶紧去医院看看吧!”想要扶他起来,却犹豫着不知道从何下手,生怕一不小心又碰到了他的伤处。
叶清安自己站了起来:“真的没什么大碍,你不是还约了同学嘛,不用去医院,我自己回去上点药就行。”
“那怎么行,你是为了救我受伤的,我这时候丢下你,也太没良心了。”岑思颜说什么也不干,宁愿放同学们的鸽子,也非要送叶清安去医院看看,“得去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
幸好医院就在这附近不远,叶清安这个样子也骑不了车,他们的车子经过刚才的事故也都有了一定的损伤,岑思颜索性把车锁上就丢在这儿了,然后扶着叶清安走了过去。
好在经过医生的检查,确实没有伤到骨头,只是后背那一片青青紫紫,看得人心惊肉跳。
护士在给他上药的时候,岑思颜看着都替他觉得疼。
第68章
顾不上什么男女有别了,叶清安上药的全过程,岑思颜都在一旁关切地看着。
还时不时叮嘱护士:“麻烦您轻点儿。”
反倒是叶清安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这儿还没那么快弄好,要不你去那边坐一会儿?”
岑思颜根本没听出来他的意思:“我不累。”
倒是护士阿姨瞧着叶清安粉红的耳后根,笑了起来:“小伙子不用不好意思,人家姑娘也是关心你。”
岑思颜这才反应过来,不由得也红了脸,话说回来,这叶清安身材还挺好,平时穿着衣服看着瘦,可脱下衣服,这一身线条流畅的肌肉,看着还挺结实。
她猛地转过头:“那行,我在外面等你。”
走到门口又不放心地转过头来叮嘱一句:“对了,他腿上应该还有伤,待会记得把裤子脱下来看一下,一定要上药啊!”
叶清安的脸一下子就红透了:“没有。”
岑思颜坚持:“有的,一定得看看。”
护士也说:“对呀,有伤就要上药,千万不能讳疾忌医啊!”
好好一个大小伙子,被她们说得像是个熟透了的大虾。
岑思颜好笑地闪身出去,还好心地帮忙关上了门。
不一会儿,叶清安慢慢地挪动着步子出来了:“好了。”
岑思颜关切地上下打量着他:“这么快就全都上完药了?腿上呢,也上了吗?”
叶清安黑着脸,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上了。”
“那还差不多,你现在能走回去吗?还是再休息一下?医生还有什么嘱咐没有?除了这些涂抹的药膏,还有没有口服的药?”
“医嘱都说明白了,没有其他药,可以走。”叶清安耐着性子一一回答她的问题。
“那我先送你回家吧,自行车我迟点再去拿。”
叶清安不动:“你还要去歌舞团吗?”
岑思颜看看时间:“嗯,耽搁了一个小时,不知道他们走了没,不过我妈妈都跟团里那边说好了,我还是得过去一趟。”
“那我跟你一起去。”
“你都这样了还去什么呀!”
“万一那些人再来呢!”
岑思颜一惊:“你也觉得那些人是故意的?”
如果不是亲眼目睹那人伸脚朝她踹过来的时候的狠戾,她真的会以为这只是一场普通的意外。
可是那人的目光,如今回想起来,都禁不住心惊肉跳。
叶清安眯了眯眼:“不然呢?”
“可是,谁会这样做呢?我感觉,我最近好像也没得罪什么人吧!”
岑思颜自认为自己为人低调谦虚,与人为善,跟周围的人都相处得挺好的,实在不应该有什么人对她有如此的深仇大恨。
唯一跟自己有仇的岑思灵,最近在歌舞团也春风得意得很,没什么理由要闹出这样的幺蛾子。
叶清安一边走一边跟她说:“既然想不出是谁,那就从结果去想,你如果真的断了腿,会有什么后果,谁从中获得的利益最大。”
“我如果断了腿,最大的后果就是不能去上学了,可是这样对谁也没有好处啊!”
“你就不想想,是不是有什么人不想让你参加国庆的表演?”
“啊,表演,对啊,可是事关集体荣誉,在这个节骨眼上,班上的同学肯定是不希望表演出问题的,难道是王新兰?”
“在这里瞎猜也没什么用,查一查就清楚了。”
“报案吗?可是那些人都已经跑了,我也没看清楚他们到底长什么样,就算报案也未必能查得出来吧!”
叶清安有些无奈地看着她,知道如果不说清楚一些,她傻乎乎的就是想不到:“你如果真想知道是谁干的,回去可以跟你爸说一声。”
岑副书记开口,还有什么是不能查清楚的?
“那肯定想知道啊,只有千年做贼,没有千年防贼的,不查清楚,整天防着下一次,我这日子还要不要过了。”岑思颜说着反应过来,“你是说,让我爸出面……,那也行,今天那些人肯定是收钱替人办事的,把这个毒瘤铲除了,也省得以后再祸害别人。”
上辈子岑思颜从来没沾过她爸权势的光,所以这辈子遇到事情也没想过要靠他帮什么忙,但转念一想,这也算是为民除害了,便坦然接受了。
不知不觉间,两人一边说一边走,竟然慢慢地就走到了歌舞团所在的那条街上。
没想到刘芬芳和几个同学居然还在等着她,一见面就高兴地跑了过来:“思颜,你可来了,我们还在担心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呢!刚刚还说要不要去你家看一呢!”
“可是我们一想啊,你家我们也进不去啊,所以就还是在这儿等你了。”
岑思颜一脸抱歉:“真是不好意思啊,刚刚来的路上发生了点意外,耽搁了。”
“没关系,我们就知道你肯定不是那么不讲信用的人,迟到了肯定是有原因的,你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我们等会儿哪有什么关系呀!”
“那好,我们快进去吧!”
“咦,叶清安你怎么也来了啊!我看你最近有点像那啥牛皮糖啊,怎么天天粘着咱们思颜不放啊!”说话的是个心思比较简单的男生,刘芬芳想着可能要搬东西,特地把他喊了过来当苦力的。
这男生一边说,一边重重地搭上了叶清安的肩膀。
正好碰到伤处,叶清安没忍住:“嘶!”了一声。
听得岑思颜心里也跟着抖了一下,急忙过来说:“你们当心点儿,别碰他啊!”
“怎么,一天没见,咱们学霸变成水豆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