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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师远洋太年轻,还不懂得这个道理。
  他以为顾重阳真的不生气了,心情瞬间好了起来。
  狭小的空间里,他挪动屁股往驾驶座那边靠了靠,努力想更多接触他呼吸出来的空气。
  顾重阳察觉到他这个细微的动作,眼神愈发深不见底。
  握住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他已经快要藏不住心底的躁动了。
  他们开了一个小时的车,来到郊区的一座庄园。
  庄园坐落在山脚下,风景很美。
  师远洋本以为这里应该是个私人会所之类的地方,但当他们开进去之后,他才发现周围没有一个客人。
  下车时有个管家模样的人,过来躬谦地叫了顾重阳一声少爷。
  师远洋这才知道,这里是他家的庄园。
  靠,这么大的园子,他在心里暗骂,万恶的有钱人。
  顾重阳领着他穿过大堂,往餐厅走去。
  师远洋小跑几步跟上他道:我们今晚要住在这里吗?
  顾重阳放慢步伐等他,挑了挑眉道:看情况,如果我喝酒的话,恐怕就不能开车了。
  那就不喝酒了吧。师远洋一派天真,丝毫不知道自己目前的处境。
  顾重阳从善如流,好。
  他们路过第一个餐厅时,师远洋看见中间放了一张至少五米长的桌子。
  那夸张度堪比君主款待外宾的晚宴。
  幸好顾重阳没打算这么浮夸地吃饭,他们到第二个餐厅,挑了张靠窗的桌子坐下。
  顾重阳的一举一动都很体贴,甚至还帮他拉开椅子,往他身前铺好餐巾。
  师远洋受宠若惊,他本来打算伏小做低一下的,讨好的话都已经攒了一箩筐,谁知道根本没有用武之地。
  这是晚上刚运到的,尝一个。菜上来后,顾重阳给他剥了个甜虾。
  师远洋想用筷子去夹,却被躲开了。
  顾重阳两根指头拈着虾肉,伸长手臂放到他嘴边。
  张嘴。他的眼神像是能溺死人一般。
  师远洋立马就软了下来,乖乖张嘴吃掉了那口虾肉。
  柔软的舌尖在卷走食物的同时,避无可避地刮蹭到了温热的指腹。
  师远洋脸一红。
  入口除了鲜美外,似乎还掺杂了一丝酒香。
  但他心绪纷杂,全然没有留意到。
  顾重阳喝了口柠檬水,动作优雅地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对他说道,
  我去下洗手间。
  嗯。师远洋不敢直视他,胡乱点了点头。
  看着顾重阳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刚刚心里的潮动又开始作祟。
  今晚的顾重阳实在是太内敛了,以至于他一丁点儿信息素都没闻到。
  身体的渴望已经超出了理智的范围。
  他的视线落在那块沾了一点水渍的餐巾上,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如果只是闻一下的话,应该没有关系吧?
  师远洋做贼似的望了望四周,服务员和管家都离开了,附近一个人也没有。
  他壮着胆子,站起身向那块餐巾凑了上去。
  顾重阳在洗手池边用冷水冲手。
  刚才的管家站在他旁边,将手帕递给他。
  他将手指一根一根仔细擦拭干净,掀了掀嘴唇道: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都在二楼的房间里。管家低下头说。
  正常人被男朋友误会后,都会趁机装可怜装委屈。
  然而顾重阳就不是个正常人。
  他满意地将手帕还给管家,说:做得好,回头给你个大红包。
  谢谢少爷,都是应该做的。管家恭敬道。
  顾重阳从洗手间回到餐厅,就看见了眼前的一幕。
  师远洋撅着屁股,上半身探到他坐的位置前,把脸拱在他用过的餐巾上使劲儿嗅。
  小朋友没有坏心思,宽大的T恤向上移动,露出小半段白腻纤瘦的腰杆。
  顾重阳的脑海里浮现出那天,他在酒吧乱扭的场景,气血瞬时冲到了头顶。
  周围的空气仿佛热得让人难以忍受,他控制不住地重重拉扯了一下领口,快步走了过去。
  你在做什么?
  头顶响起低沉冷峻的嗓音,师远洋没想到他这么快回来,顿时人傻了。
  第18章 如果你想请我咬你一口
  师远洋只觉得天旋地转。
  他犹如一个偷东西被抓住的小偷不,比小偷更糟糕!
  他现在这个姿势,怎么看怎么像个变态。
  顾重阳站在他面前,目光落在那块餐巾上。
  眼睛里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
  我、我没有,我不是师远洋赶紧站直身体,脸憋红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昏过去。
  他快哭出来了,不是你想的那样,真的不是
  顾重阳眯起眼睛看着他,慢悠悠地问道:我想的哪样?
  我不是变态。师远洋要冒烟了,带着哭腔道。
  顾重阳盯着他捏得死紧的拳头,细白的指骨蜷缩在一起。
  他忽然明白了,原来如此。
  小兔子仍对危险一无所觉,惊慌失措地以为自己才是被抓包的那一个。
  他对顾重阳的信息素十分渴望,才做出如此亵渎且不文雅的事情,他有罪。
  他内心感到煎熬、愧疚。
  然而,真正有罪的人却一派自若。
  顾重阳施施然坐了下来,抱着手臂看向他道:跟我说说看,你刚才在做什么。
  两人之间的氛围很诡异。
  按理说顾重阳坐着,师远洋站着,高角度的那个人应该更轻松一点。
  可现实完全相反。
  坐着的人一副兴师问罪的表情,站着的那个却像做错事情的学生,瑟瑟发抖。
  师远洋的头埋得更低了,他硬着头皮坦诚道;
  我想拿那块餐巾。
  顾重阳循循善诱,拿餐巾做什么?
  师远洋呼吸一窒,过了好一会儿,才羞耻地说:我想闻一闻你的信息素。
  顾重阳的眼神变了。
  局势顿时扭转。
  他的牙齿抵住舌尖,用了十二分自制力,才没有当场站起来,将人直接按在餐桌上。
  嘴巴里尝到一点血腥的气息,可那股冲动不但没压下去,反而愈发激化。
  事情跟他所预料的有点出入,不过效果是一样的,只是手段需要改一改。
  短短几秒钟内,顾重阳再次给师远洋挖好了一个新的陷阱。
  如果今天他不知悔改,或者只是表达歉意的话,那么十点之后,他应该下不了床了。
  但师远洋突然来了这么一出,让他有了新的办法,重新拿回主动权。
  Omega小心翼翼地打量他,想解释又不太敢。
  顾重阳迅速压住内心的暴戾,露出惊讶的表情,
  你想闻我的信息素,为什么?
  师远洋快窘迫到无法呼吸了,尤其是他直白地问出这个问题时。
  你脸色不太好,先坐下。顾重阳善解人意地招了招手。
  师远洋颤巍巍地在他对面坐下,手指绞住衣服。
  是这样的,我可能是到了筑巢期他非常不好意思地开口道,你也许不知道,omega在这个时期行为会比较怪异。我想待在有你信息素的空间里,那样能使我感到安全。
  他勉强把404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顾重阳静静地听着,眼睛一直在他脸上游移。
  师远洋不敢看他,我很抱歉,之前误会你让你生气,而且我们还没有和好。我知道这样说很过分,可能不能请求你一件事?
  他鼓足了勇气说出这番话,要是顾重阳拒绝的话,他恐怕真要当场厥过去。
  顾重阳调整了一下坐姿,将双手放在桌上交握。
  这个动作让他们的距离稍微拉近了点,师远洋闻到了他身上若有若无的白松香,眼神不自知地痴迷起来。
  说说看。他的细微变化当然逃不过顾重阳的眼睛。
  师远洋清醒了一点,清了清嗓子道:那个,可不可以借给我一件你的外套?
  顾重阳的脸黑了黑。
  师远洋以为他不愿意,立即道:我可能只需要几天时间,你放心,我不会对你的衣服做什么的,我会洗干净了再还你。
  顾重阳沉默了。
  师远洋顿时感到坐立不安,该死,他不会觉得自己被冒犯了吧?
  毕竟自己误会他在先,现在人还没哄好,又提出这种奇奇怪怪的要求。
  过了将近一分钟,顾重阳才说道:只是需要外套而已?
  师远洋一听有希望,眼睛亮了起来,猛点头:是的,我偶尔闻一下就好。
  顾重阳对自己说不能冲动,不能扣住他的脖子把他拽过来。
  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几天恐怕不够吧,况且信息素残留在衣物上的时间很短暂,起不了实质性作用。
  师远洋也是第一次经历筑巢期,自然不知道会持续多久。
  他说几天是为了让顾重阳不那么膈应。
  闻言,也有点犹豫了。
  我不是很清楚这个周期,要不我查一下吧。他拿起桌上的通讯器道。
  顾重阳顺势按住他的手背。
  比他小一点的手,在他掌心下抖了抖。
  他尽量保持声音的温和,微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借你多久都可以。只是光闻信息素的话,你能支持得住吗?
  师远洋愣住了。
  是啊,他的精神力衰弱也是个问题。
  如果只吸几口信息素,那无异于饮鸩止渴,只会让他越来越渴望。
  那到底要怎么办呢,难道真要像404说得那样,找人标记他来缓解?
  不行不行,一旦标记了,他自身的信息素也会发生变化。
  帝军大每半年就会组织一次体检,每个人的体检信息都记录在案。
  如果他的信息素在短期内发生等级改变,是会被约谈甚至受处分的。
  顾重阳在他纠结的间隙里,趁着他没反应过来,再次释放了一点信息素。
  清浅淡雅的白松香,如今变成了妖艳魅惑的蛊毒。
  只是一点点气息,就让师远洋沉迷了。
  他太久没有闻到这个味道,一时间情难自禁,不由往前靠了靠,差点撞到顾重阳身上去。
  啊,对不起。师远洋连忙刹住车,面红耳赤地缩了回来。
  顾重阳一只手抵住下巴,扬了扬嘴角。
  如果你想请我咬你一口,我很乐意效劳。
  师远洋呆了呆,那一瞬间脑补了很多画面。
  顾重阳咬住他的话,会是什么样子?
  他会用什么表情,什么动作,是把自己抱在怀里吗,还是压在墙上
  那样的话,周围就会全是白松香的味道。
  他悄悄地咽了口口水,突然变得无比期待起来。
  不过,还是有风险。
  师远洋声音涩涩地说道:我不是介意标记这件事,但是万一被人知道的话
  顾重阳云淡风轻地打断他:你想多了,哪里严重到需要标记。如果alpha控制力好的话,完全可以只注入极少量的信息素,连临时标记都算不上、
  极少量的吗
  师远洋怀疑地看着他,那你控制力好吗?
  他上辈子没谈过恋爱,对两性知识的库存贫瘠得可怜。
  跟一个易感期初期的alpha谈控制力,无异于耍流氓。
  顾重阳轻笑了一下,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一旦标记开始,无论omega怎么反抗,他都不会让他有挣脱的机会。
  何况,或许他根本不会反抗。
  师远洋皱着眉想了片刻,最终站起身道:好吧,我们试试。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悲壮得像一个要被拿走一血的贞洁少年。
  顾重阳突然就有点想笑。
  在这里还是去洗手间?师远洋说干就干,四处望了望,准备把衣领拉下去。
  顾重阳简直被他磨疯了,迅速制止了他的行为,无可奈何道:怎么能在这里。
  他们的第一次,他已经策划了好几天,朝思暮想,蓄谋已久。
  在这种地方,仿佛在跟他开玩笑。
  跟我上楼。顾重阳牵住他的手。
  他的手心一阵湿热,不知是师远洋的汗,还是他自己的。
  师远洋被他拉着走向电梯,忐忑不安地说:上楼?去房间吗?我我需要准备什么吗,疼不疼啊?
  他的样子过于天真无邪,但问的问题却一个个都触及alpha的底线。
  顾重阳偏头看了看他,情绪已经到了极限,你什么都不用做,撑住别摔倒就行。
  师远洋眼巴巴地望着他,好、好!
  不过是被咬一口而已,他一定不会摔倒的。
  靠近顾重阳身边,焦躁不安的心跳才得到了安抚。
  筑巢期的不安全感被冲淡了许多,也许是刻在基因里的相互吸引,让师远洋对他在没有一丁点抵抗力。
  还好,顾重阳没有因为生他气就不咬他。
  哎,他的脾气真好。
  师远洋这人向来有恩必报,他认认真真在心里反思了一会儿,觉得自己真是错过顾重阳了。
  他哪里是渣男、坏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温柔的好人。
  等会儿他咬自己的时候,应该也是轻轻地,不忍心下口。
  师远洋沉浸在自我幻想中,一直到房门口都觉得感激涕零。
  他以后再也不会惹顾重阳生气了。
  两人走到一间房门口,顾重阳抓住门把手,正要拉开门,却在顷刻间想到了什么。
  他松开门把,回头道:走错了,不是这一间。
  说着,便带着师远洋往对面的房间走去。
  这间房里面的东西过于可怕,他担心把刚到手的小家伙吓跑了。